第15章 陌生的村庄
晨光如薄雾洒下，穿过树林的枝叶，在枯草上铺出一层淡淡的金辉。夜色退去，星光隐没，只剩几缕微风吹过，带起一阵沙沙的低语。艾瑞斯靠着枯树醒来，胳膊上的伤口在晨光下泛着暗红的光，疼得像针扎，可他没吭声，只是低头看了看古戒。宝石的光芒暗淡，像一颗沉睡的眼睛，可那股灼热还在，像一团未熄的火，在他指尖跳动。
瑟琳站在树旁，匕首插在腰间，瘦小的身影在晨光下显得孤单而坚韧。她低头检查腿上的布条，血迹已经干涸，凝成暗红的痂。玛莎坐在艾瑞斯身旁，揉着肩膀上的伤，低声嘀咕：“这老骨头一夜没睡好，疼死我了。”
卡尔站在不远处，披着破斗篷，苍老的脸在晨光下像一尊风化的石像。他低头看着地面，像在寻找什么，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天亮了，走吧。”
“走？”玛莎皱眉，抓起柴刀，“去哪儿？”
“村子。”卡尔抬头，指着林深处，“山脚下有个小村，能歇脚。”
艾瑞斯站起身，低声道：“村子？安全吗？”
“不安全。”卡尔冷冷地说，“可你们需要水和吃的。那些黑影暂时不会来。”
“暂时？”瑟琳皱眉，眼神锁在卡尔身上，“你咋知道？”
“经验。”卡尔沙哑地说，目光移向艾瑞斯手上的古戒，“我闻过那气息，追过，也被追过。”
艾瑞斯心猛地一跳，低声道：“你也跟这戒指有关系？”
“有点。”卡尔点头，“我见过类似的，丢了。现在，它在你手上。”
“丢了？”瑟琳冷冷地说，“你是说，你也有过？”
“有过。”卡尔低声道，“可我没留住它。它选了别人。”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艾瑞斯心里，他低头看了看古戒，低语又来了，像风吹过耳廓：“艾瑞斯……向前……”
他猛地一颤，低声道：“它又说了，向前。”
“它一直在说。”瑟琳冷哼一声，“它想让你去禁地。”
“禁地？”卡尔皱眉，盯着艾瑞斯，“你知道那儿？”
“知道一点。”艾瑞斯点头，“她告诉我的。”
卡尔看了瑟琳一眼，眼神复杂，像在探究。他低声道：“那你得小心。它选了你，就不会放手。”
“放手？”玛莎哼了一声，“这破玩意儿粘在他手上，摘都摘不下来！”
“摘不下来是好事。”卡尔沙哑地说，“丢了，你就没命了。”
艾瑞斯愣住，心底的不安像野草般疯长。他低声道：“那咱们去村子，能干啥？”
“歇脚，找吃的。”卡尔冷冷地说，“顺便看看，有没有人知道禁地。”
“知道禁地？”瑟琳皱眉，“你为啥找那儿？”
“找人。”卡尔低声道，“一个能活下去的人。”
四人收拾了一下，沿着山路往下走。晨光渐亮，树林稀疏，前方出现一片低矮的村庄，木屋散落在山脚，像一群沉默的守卫。屋顶上覆着茅草，烟囱冒着淡淡的炊烟，空气里飘着一股麦香。艾瑞斯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总算有点人味儿了。”
玛莎点头，低声道：“希望有吃的，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卡尔走在前面，步伐慢而稳，破斗篷在风中晃动，像一抹游魂。瑟琳跟在最后，眼神一刻不离四周，像在警惕什么。村庄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街上几个村民在忙碌，有的挑水，有的劈柴，见到陌生人，投来几道好奇的目光。
一个老妇人站在井边，手里提着水桶，皱纹深得像刀刻。她抬头看见卡尔，低声道：“外乡人？”
“路过。”卡尔沙哑地说，“借个地方歇脚。”
“歇就歇吧。”老妇人点头，指着街角一间破屋，“那儿没人住，随你们用。”
“谢了。”卡尔低声道，转头看向三人，“进去吧。”
破屋里满是灰尘，木桌上堆着几块发霉的面团，角落里还有一张破床，床板吱吱作响。艾瑞斯放下短剑，靠着墙坐下，低声道：“总算能喘口气了。”
玛莎瘫在床边，低声道：“这地方破是破，可总比树林强。”
瑟琳站在门口，眼神扫过窗外，低声道：“别放松。那些黑影不会停太久。”
“知道。”卡尔冷冷地说，走到窗边，低头看着街上，“可在这儿，能问点东西。”
艾瑞斯皱眉，低声道：“问啥？”
“禁地。”卡尔沙哑地说，“这村子离山近，有人可能知道。”
“问那个干啥？”玛莎皱眉，“你真想去那儿？”
“不去。”卡尔摇头，“可得弄清楚，那戒指为啥选他。”
艾瑞斯低头看了看古戒，低声道：“你说它丢了，是咋丢的？”
“被人抢了。”卡尔低声道，“一个佣兵，拿了它，跑了。后来，我听说他死了。”
“死了？”瑟琳皱眉，“为啥？”
“疯了。”卡尔冷冷地说，“跟她父亲一样，去了禁地，回不来。”
瑟琳愣住，眼神暗了下去，像被什么刺中。她低声道：“那你还找它？”
“不是找它。”卡尔沙哑地说，“找人。一个能活下去的人。”
“啥人？”艾瑞斯追问。
“不知道。”卡尔摇头，“可我知道，那戒指会带他去禁地。我得跟着。”
艾瑞斯沉默了，心底翻腾着乱麻。他低声道：“我不想去……可我感觉，它不让我停。”
“那就别停。”卡尔冷冷地说，“停了，你就死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瘦高的男人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麦粥和几块硬面包。他低声道：“老太婆让我送来的，吃吧。”
“谢了。”艾瑞斯接过碗，低头喝了一口，苦涩的麦味钻进喉咙，可他没嫌弃。玛莎抓起面包，咬得咯吱响，低声道：“总算有点吃的了。”
瑟琳没动，只是站在门口，低声道：“问问他，禁地的事。”
卡尔点头，转头看向男人，低声道：“你们这儿，听说过禁地吗？”
男人愣住，手一抖，碗差点掉地上。他低声道：“你咋知道禁地？”
“路过听的。”卡尔沙哑地说，“咋了？”
“别提那个。”男人皱眉，“那地方邪乎，去的人没几个回来。回来也疯了。”
艾瑞斯心猛地一跳，低声道：“疯了？为啥？”
“不知道。”男人摇头，“有人说，那儿有东西在叫人。有人捡过东西，石头啊，戒指啊，拿回来就疯了。”
“戒指？”瑟琳皱眉，眼神锁在男人身上，“啥样的？”
“黑的，红石头。”男人低声道，“村里有人捡过，后来跑了，再没回来。”
艾瑞斯低头看了看古戒，低语又来了，像风吹过耳廓：“艾瑞斯……禁地……”
他猛地一颤，低声道：“它又说了，禁地。”
男人愣住，盯着他的手，低声道：“你……你有那东西？”
“有。”艾瑞斯点头，“咋了？”
“扔了吧。”男人低声道，“那玩意儿邪乎，留着要命。”
瑟琳冷哼一声，低声道：“扔不了。它选了他。”
“选了？”男人皱眉，“啥意思？”
“意思是，他得去禁地。”卡尔沙哑地说，“不去，那些东西会一直追。”
男人愣住，随即摇头，低声道：“那你们自求多福吧。我走了。”
他转身离开，脚步匆匆，像在逃避什么。艾瑞斯低头看着古戒，心跳快得像擂鼓。他低声道：“他说的，跟你父亲一样。”
“一样。”瑟琳冷冷地说，“可我不信命。”
卡尔低声道：“信不信，命都来了。歇好了，咱们得走。”
“去哪儿？”玛莎皱眉。
“山里。”卡尔沙哑地说，“找个地方，挡住它们。”
艾瑞斯点头，低声道：“我得弄清楚，这戒指到底是啥。”
瑟琳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像在笑。她低声道：“好想法。可别后悔。”
晨光渐亮，村庄的炊烟袅袅升起，可空气里却多了一丝不安。窗外，几道目光偷偷扫来，像在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