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三次产业融合　打造农村发展亮点

烟台市政府办公室　烟台市农业局

2015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提出，要加快推进我国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把农村三产融合打造成拉动我国农村经济发展的新的增长极。对于农村三产融合这一新生事物，我们应该怎么看？我市的三产融合又应该怎么办？围绕这些问题，市政府调研室会同有关部门和单位进行了深入的研究思考，形成专题调研报告，供领导和同志们参阅。

一、一二三产业融合是当前农村发展的方向

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起源于日本的六次产业化理论。所谓农村六次产业，是指农村地区各产业之和，即1+2+3=6（或农村地区各产业之积，即1×2×3=6），其意是农业发展必须依靠农业为基础的各产业间的合作、联合与整合，才能取得农村地区经济效益的综合提高。我国类似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的概念，主要是指农业产业化经营。农村六次产业化、农业产业化和一二三产业融合三个概念，虽然都强调三次产业的有机联系，但也有区别：农村六次产业化强调以农户和农村资源为基础，通过发展第一产业并向二三产业延伸，重视农村的内生发展和农业的多功能性；农业产业化则强调龙头企业的辐射带动作用，依托龙头企业向上游建立原料基地进而延伸产业链条，其本质是依靠龙头企业的嵌入实现农村外生性发展。相对而言，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的内涵更为宽泛，既可以农民或农民合作组织为基础向产业链下游延伸，也可以依托外部龙头企业向上游生产环节挺进，实质在于不管以何种方式，实现各主体和各产业的联结，最终让农业得到稳定发展、让农民得到真正实惠。因此，从这一角度来看，一二三产业融合既是六次产业化的拓展版，也是农业产业化的升级版。

三产融合的提法虽然听起来新鲜，但在国外早有实践。澳大利亚作为开展农业产业化最早的国家，依托葡萄庄园的田园风光、酿造工艺、生产设备、特色美食、葡萄酒历史文化吸引游客，开发观光、休闲和体验等农业旅游产品，带动餐饮、住宿、购物、娱乐等产业延伸，使农业种植业向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延伸，实现了特色农业产业与旅游业的结合，为当地带来了巨大的综合效益。在我国，近年来各地也出现了农业与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倾向，如在城镇郊区发展观光农业、休闲农业和都市农业，在发达地区发展信息农业、设施农业、工厂化农业，在农产品主产区发展高端增值农业，建立农产品加工基地、设立农产品直销市场等。这一系列农业与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形式，带动了农业产业发展、农村面貌改善和农民收入提高，具有很好的社会效应和经济效应。

二、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四种主要模式

（一）产业整合型——建立完整农业产业链

就是种植业、养殖业、畜牧业等子产业，在经营主体内或主体之间建立起产业上下游之间的有机关联，提高资源综合利用率，最终建立“资源—产品—废弃物—再生资源”完整的农业生物产业链。在这一模式中，农业龙头企业是核心力量，在科研机构的技术支持下，开展技术创新，构建起产、学、研相结合的科技成果产业化新模式。例如，滨州中裕食品有限公司，是集优质小麦良种繁育、推广种植、收购、储存、加工和食品加工、畜牧养殖、废弃物综合利用于一体的现代化大型农业循环经济企业。该公司利用种植基地生产的绿色优质小麦，加工成高档面粉、面条等，对初加工环节后的剩余物料进一步加工，提取出其中的小麦蛋白粉、变性淀粉后，再将产生的淀粉浆作为原料，生产出特级食用酒精。深加工产生的废水经过处理产生污泥、沼气，污泥经过处理后加工成生物有机肥，返回到优质小麦基地进行土地改良和培肥，产生的沼气经过沼气锅炉全部转换成企业深加工生产所需的蒸汽和热能；同时，企业利用生产酒精后产生的酒精渣为原料，加工成液体蛋白饲料进行养殖，这种液体饲喂的模式不仅节约了大部分人工成本，也减少了2%的饲料浪费，形成了横跨一二三产业的优质小麦深加工循环经济产业链，构建了全方位、立体式、循环型产业链的发展模式。

（二）产业链延伸型——产业链延伸产生效益链

就是农业产业链的生产和加工环节向前向后不断延伸，产生种植、养殖、加工、品牌与服务效益1+1>2的放大效应。在这一模式中，农业龙头企业与市场联系紧密，开展产品研发、指导产业链生产加工、建立销售渠道、市场开发等活动；农民专业合作社、家庭农场等则负责完成种养、品种培育、育肥、采摘、屠宰等产业链前端过程。比如，莱阳市龙大集团从1986年进军食品加工行业以来，目前已经形成了集种猪繁育、饲料生产、生猪养殖、屠宰分割、肉制品加工、食品检验、销售渠道建设为一体的“全产业链”发展模式，带动农村专业合作社1000余家、从业农民20多万人。

（三）产业交叉型——构建多功能产业体系

就是以消费者对农村休闲旅游和关联体验需求为导向，以三产联动、交叉融合为理念，构建横跨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生产、生活、体验和生态功能的产业体系，带动与农业多功能性相关的消费需求扩张，增加农业发展的增值环节和空间。在这一模式中，包括龙头企业、农民专业合作社、家庭农场等在内的工商资本，在建设观光工业园区、创新农业生产方式、发展功能综合商务旅游区之外，还根据市场和顾客需求，开发适销对路的个性化体验项目，提升顾客的体验价值。比如，莱山区瀑拉谷休闲产业集群项目，依托葡萄种植和酒庄建设，配套完善了葡萄采摘加工、会展销售、文化培训、生态旅游等设施，集高档葡萄酒研发、生产、品鉴、观光于一体，实现了土地、工商资本、创意农业的最佳结合。

（四）技术渗透型——提供技术支持和路径

就是以现代生物技术、信息技术、航天技术等为代表的高新科技向农业经营领域渗透、扩散，使农业与二三产业间的边界模糊化，衍生出精准农业、太空农业、信息农业和分子农业等新业态，最终使农业生产获得“类工业”的产业属性。现阶段渗透型融合模式的核心主体主要是拥有雄厚经济和科技实力的龙头企业，家庭农场和专业合作社主要承担技术应用者、合作者和服务者的角色。比如，无锡市结合生物技术、工程技术和信息技术，在生产科技含量较高的“菌王”羊肚菌，“药王”金线莲、铁皮石斛及树莓、枇杷树等名优农产品的温室大棚中，建设自动化设施、物联网信息平台，可以根据实时情况自动进行喷淋及降温，完成恒温恒湿种植，真正实现了高产、优质、高效、生态、安全的农业发展目标。

三、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四个必需要素

（一）资源是基础

没有资源，一切发展都无从谈起，农村发展尤其如此。比如，一个村要发展种植业，起码要有适宜的土地、充沛的水源、富余的劳动力等；进行农产品加工销售，就要有廉价的原材料、成熟的技术、完善的购售渠道等；发展乡村休闲旅游，除了要有特色的村容村貌、民俗文化等资源外，还要有基本的交通条件、食宿条件、参与条件、购物条件等作为支撑，再进一步，亦要有一定的客源市场需求，这些都是产业发展的基础。如果不考虑客观实际，没有资源作为前提，投资项目不仅不会成为财富，反而变成了包袱。

（二）资本是关键

推动农村三次产业融合发展，不能仅靠农村内部力量，即使是那些实力较强的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单靠一己之力也很难打通农业全产业链。工商资本拥有资金、技术和先进的经营理念，其进入农业领域更容易通过整体策划，开发农业多种功能，打破产业界限，取得更高的附加值。但是，由于农业具有投资大、回收期长、风险高等特点，工商资本进入农业领域一般都较为谨慎。因此，如何引导工商资本放心、大胆地进入农业领域，进行高效的投资、取得预期的回报，是推动农村三次产业融合发展的关键。

（三）机制是保障

农村三次产业融合发展的过程就是推动农村产业环节和资源要素整合互动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如何破除农村二三产业非农用地障碍，降低准入门槛；如何鼓励专业大户、家庭农场、专业合作社、龙头企业等农村新型经营主体进行协作互动、优势互补；如何引导工商资本更多地从生产加工流通环节进入到旅游休闲和社会化服务环节，打通农村一二三产业之间的阻隔；如何建立健全组织、监督、管理等机制，为三产融合发展提供良好的制度环境等，都离不开有效的制度来引导、服务和保障。

（四）人才是支撑

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要素。在农村三次产业融合发展中，水肥一体化、智能栽培等新技术的应用，“互联网+”、私人定制等新商业模式的推广，休闲农业、创意农业等新业态的兴起，农业文化、生态休闲等新经济功能的开发，都需要有知识的农业专业人才来做。长期以来，我国生产型农业人才储备较为充分，但开发农业多功能性所需要的善创意、懂技术、会管理、知营销的复合型人才较为缺乏，这也成为农村发展的短板。因此，培养和集聚农业创新创业人才，为农村三产融合发展提供有力支撑，也是必须正视的要素之一。

四、推动我市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四个关键问题

烟台是农业大市，长期以来农业都是我市的重要优势之一，无论是资源禀赋、产业状况，还是人才储备、开放程度，一直都走在全省前列。立足市情，要加快我市农村三次产业融合发展，我们认为有以下几个关键环节要着力把握好：

（一）着力解决思想认识上的问题

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城乡居民更加重视生活质量的提升，开始追求精神消费和服务消费，用于教育、娱乐、休闲、文化、旅游等方面的消费快速增长。充分发挥农村自然、生态、文化等资源优势，开发农业多种功能，完善产业链、提升价值链，为社会提供多种产品供给，是适应城乡消费结构升级的新趋势。而当前在我市一部分人眼里，农村仍然是落后的代名词、农业仍然是落后的产业，对农村和农业发展前景和潜力认识不足、办法不多，这成为制约我市农村三次产业融合发展的最大主观因素。因此，要利用好农村资源、开发好农业多功能性，必须改变思路、升级观念。要切实认识到，无论从供给端还是需求端，农业都不是功能单一的产业，农业具有的经济、社会、休闲、文化功能和农村特有的自然、生态和文化资源，能够满足城乡居民对回归自然、乡村体验、成长教育、休闲旅游等多方面需求，农村可以为城乡居民休闲旅游提供重要平台，农村建设和农业发展前景广阔、大有可为。

（二）着力解决农村原生态保护上的问题

长期以来，农业一直都被视作为工业化、城镇化提供产品和要素的产业，农村被视作城市建设用地的“蓄水池”，由于缺乏重视和系统有效的开发，大量有价值的农村资源被破坏。据国家有关部门统计，近二十年来我国自然村平均每年减少十万个，大量富有价值的农村资源在工业化、城镇化进程中快速消失。我市情况类似，在部分地区农业发展还采取较为原始的耕作方式，一些承载着农村传统文化的村落民居、民俗礼乐、手工技艺等没有得到充分保护和挖掘，大量农村的自然、生态、文化和环境资源遭到了破坏。除此之外，以前在农村发展中扮演过重要角色的供销、邮政等传统组织资源也日渐式微，农村公共服务体系不健全、不完善，这些都成为制约农村三产融合发展的因素。因此，推动农村三次产业融合发展，要在充分保护农村现有自然、生态资源的基础上，借鉴日韩发展“第六产业”的经验，把重点镇、特色村作为重要载体，做好原生态资源的挖掘、培育、包装和开发，从而把农村建设成活力之地、把农业发展为不老产业。

（三）着力解决资本投入上的问题

资本逐利性和农业投资高风险性的矛盾，是制约工商资本进入农业农村的最大障碍。这一点在我市最突出地体现在新型经营主体发展上。我市虽然是农业大市，新型农业经营组织发展较快，农民专业合作社有10709家，家庭农场也有2172家，但发展质量普遍不高。比如，我市从事第一产业的劳动力主要是老人、妇女，老龄化趋势严重，文化程度总体偏低，高中以上文化程度仅占5.1%。从龙头企业来看，全市销售收入过亿元的龙头企业仅有110家，只占规模以上龙头企业的8.9%，其中过百亿的仅有1家；销售收入前10名的大型龙头企业中，以水产、畜牧企业居多，种植业比例小。大多数企业经营规模小，精深加工产品少，附加值低，产业整体效益不高。企业的盈利能力弱，导致企业自主研发和自主创新的能力和意愿都不强，资本再投入的积极性就不高。因此，要推动我市农村三次产业融合发展，必须大力培育专业大户、家庭农场、专业合作社、龙头企业等新型经营主体，积极引入各类资本投资农业，鼓励和支持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开展多种形式的合作和联合。尤其要发挥好龙头企业在资金、技术、人才等多方面的优势，通过发展农产品精深加工、建立完善的销售网络、开发乡村旅游和休闲农业等，打通农村三产融合发展链条，带动专业合作社、农户发展生产，形成三次产业融合发展的引领力量。在这一方面，江苏省无锡市设立了1亿元农村三产融合专项资金，此外每年还投入2000万元扶持重点企业。建议我市积极研究这方面政策，通过财税、金融等配套措施，支持龙头企业发展壮大和转型升级。

（四）着力解决好体制机制上的问题

农村三次产业融合发展需要市场和政府“两只手”共同发挥作用。通过市场解决资本来源和投入的问题，而政府则需要通过建立机制、优化环境、强化服务来提供保障。比如，农村三次产业融合发展涉及领域多、产业门类广，是否可以借鉴青岛等地的做法，将我市畜牧兽医、海洋渔业、农机、林业等涉农部门整合，建立大农委体制，统筹谋划好产业的规划引导、组织管理、协调运作？又如，在当前农业领域融资紧张的形势下，是否可以在现有法律规范框架下，探索实行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农民住房财产权、农村经营性建设用地使用权“三权”抵押机制？再如，土地是农业发展的重要问题，针对我市非农用地指标紧张、供给不足的问题，对通过村集体内部土地整理获得的经营性建设用地指标，国土部门是否可以免去“招拍挂”程序，减少审批环节，降低非农用地交易成本？类似这些问题都是农村三产融合的关键，也是涉及体制机制改革的重大事项，都需要在认真研究论证的基础上，进行逐一突破，从而为我市农村三次产业融合发展提供长效制度保障。

调研组成员　张　炜　申俊立　刘克宁　刁崇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