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有超凡的世界
杜虚站在窗边，静静地感受着皎洁的星月。
一时之间，难得的安宁沁人心脾。
仿佛久战之后的将军归途中抬头看到的那轮熟悉的明月，又像是游子返乡时在村口所感受到的温馨一样。
但……
“二十四个小时不间断感知，可以确认，这个世界——不，宇宙中并没有【规制能法】的迹象。”
杜虚沐浴着光华，美好的微笑就像是一副假面，眼中只有冰冷理智之色。
“既然没有【规制能法】，也就是说，现如今的地球之上，不存在超凡力量……至少也是成体系的超凡力量喽？”
杜虚的食指轻轻叩着窗沿，若有所思。
所谓【规制能法】，是杜虚在这一亿次死亡中，根据不同世界的情况，所提炼出来的对超凡力量存在基础的一种总概括。
用比较清晰简便的话来说，就是:“当前世界中，存在着成体系的，按照一定规律形成的，个体不通过任何外力或它物，可直接利用其固有形式来强化自身生命形态的能量和方法。”
真气与武功、法力与功法、魔法能量和法术、斗气与斗技……
在杜虚这一亿次的死亡所经历过的世界中，但凡其存在着超凡力量，都满足这个条件。
一为能量；
二为方法。
这便是【规制能法】。
当然，也有一些科技强大到足以模拟幻想的世界，和超凡寄托在不可名状之物中的世界，以及到处充满着概念级别危险的世界。
但那些世界，要么可以在科技发展到巅峰后，高屋建瓴，从粒子状态层面重塑宇宙，本质上来说和仙侠世界中的“重定地风水火”没有太大区别；
要么就是世界存在的基础本身就在崩溃边缘，就像是一具半截腐烂的尸体，别说超凡了，存在的本质都在丢失，也就无所谓【规制能法】了。
所以正常情况下，一个稳定的宇宙，其内部是否具备【规制能法】，其实是和它有没有超凡体系息息相关的。
所以……
“看来，在现如今的地球之上，所谓的仙人、佛陀、妖魔、神明，都是无稽之谈；武功，道经，魔法，神术，都不存在……长生无望，普通人寿止于百，果然是一个现实而普通，就算偶有奇迹也会转瞬间熄灭的平凡世界呢。”
杜虚的嘴角微微扯了扯，慢慢地，变了一个表情。
不是失望。
不是沮丧。
不是遗憾。
而是越来越疯狂，越来越肆意的大笑！
“哈哈哈哈……
“……尚未存在【规制能法】的世界……
“……既然如此，岂不就是一张可以任由我描画的白纸！？”
……
星月在空。
杜虚微眯双眼，感知着外界纤毫动静。
窗台之上此时摆放着几颗小石子，杜虚用手指摆弄着，堆放陈列。
随着杜虚手指的动作，不多时，这些石子被摆成了一个奇异的形状，中间被围成了一个圆形。
就在杜虚的感知之中，伴随着星光的照耀，一股微妙的波动就在石子摆成的形状中扩散开来。
“……”
一抹淡淡的雾气在中间的圆形中扩散，很快，就变成了肉眼可见的深雾，将窗台之上，石子阵型上方约三十厘米以内的空间完全覆盖。
而且随着外界星光的注入，这股雾气也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黑，粘稠得若有实质。
这是完全超出现代科学认知的一幕。
不管是生物学家，还是物理学家，亦或者是数学家，都无法找到光用几个石子这么一摆，再被星光和月光一照，就能生出这种迷离雾气的理论依据。
但对杜虚来说，他做得是那么自然，就像天经地义一样。
“这是利用太空中星辰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星力摆出的阵法，姑且就叫【迷星阵】。
“跟我想得一样，虽然没有【规制能法】，不存在现成的登天之梯，但作为一个稳态宇宙，这个世界上依然有不少能够利用的能量。”
没有【规制能法】的世界，不代表不存在能量。
核能、风能、电能、太阳能……都是能量的一种，只不过这些能量比起“灵气”、“元气”、“魔法能量”等【规制能法】，难以用来直接升华生命层次。
毕竟，电能可谓是当今现代社会中最为便利常见的能源之一，但你用它来修炼试试？
普通人将手指伸进插座之后，绝对无法觉醒电系灵根，成为放电人，只会成为太平间里的一具焦尸。
核能也是许多人能接触到的能量，但你不穿防护服直接用手接触一下铀-235试试？
这就是没有【规制能法】的世界，天地间固定或游离的能量无法被人体直接利用。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们无法被间接利用。
就像人类没有办法用电能修炼，但却可以用线圈和开关控制电流的断联；没有办法用核能升华自己的生命层次，却可以利用核能释放引爆，制造出无比强大的武器。
【迷星阵】也是一样。
宇宙星空中的星辰，皆有星力。
无论是太阳，还是月亮，或者是无数明暗各异的诸等星，都会有星力交织蔓延。
用科学理论来解释，就是宇宙星体在四大基本力相互作用下，与暗能量相结合派生出来的一种特殊能量形式。
而这种能量形式，当然也无法像“灵气”、“元气”、“魔法能量”那样直接用于人体修炼。
不过借助特殊的阵型和道具，杜虚却能用它达成在现实中不可思议的效果。
——便是这套【迷星阵】。
“以星力为源，阵纹为引，所交织出的‘星力迷雾’，在构成阵纹的基础没有破碎之前，能够维持大概三到五天的时间。但是仅仅只具有迷雾效果而已。既无法扰乱空间，也无法制造幻象，缺乏强大而具有实质性威慑力的手段……还需要再改进。”
过去一亿次死亡的回忆中，无数世界观下的种种法门与手段在杜虚心中一一流淌。
半晌，他一挥手，随着石子的位置一乱，星力迷雾瞬间散去，窗台之上又回归成了本来的普通模样。
而这时窗外已然旭日东升，早上的阳光又照了进来。
为了揣摩【迷星阵】的微妙变化，不知不觉间，杜虚竟在这窗边站了一个晚上！
“……”
轻轻吐气，一股疲惫感和浓浓的饥饿感涌上心头，杜虚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现在的自己既不是先天神魔，也不是人间仙君，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体质而已。
正待躺吃点东西就躺回到床上，一股震动传来，拿起手机，一个电话在杜虚耳边响起：
“杜虚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昨天打电话也不接，你居然敢旷工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