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木坂之从零开始做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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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出路。

在深冬乍暖还寒的空气里,筒井彩萌的身影总像是被什么拉扯住了似的。

即使舞台灯光一如既往地明亮,排练室里弦音嘹亮、节奏稳当,她却总像游离在节拍之外——轻轻慢拍,或者猛然停顿。士大夫桑已经提醒她第三次了,她还是在某个动作的转身中突然走神,差点撞上旁边的挂衣架。

“筒井桑,注意力放在哪儿了?”老师的语气依旧温和,却藏不住皱起的眉头。

她立刻鞠躬致歉,动作如往常那般干净利落。可只有最亲近的人看得出来,她的眼神里那种迷雾般的东西,近来从未消散过。

清宫玲注意到她的异样是在排练日。

舞台灯暗下后,彩萌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手肘搁在膝盖上,双手合十抵住唇角,头发垂落眼前,脸上竟毫无表情。像极了剧终后退场的角色,魂灵已提前离开了身体。

清宫玲凑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声音轻柔:

“你最近,很不一样。”

彩萌没抬头,呼吸浅浅,似是终于放弃伪装那种“我很好”的口吻,喃喃开口:

“姐姐前阵子告诉我一件事……我从来都不知道的事。”

清宫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我小时候,原来还有一个妹妹。两岁的时候‘神隐’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消息。”彩萌低笑一声,带着一点无法分辨的情绪,“原来我..还有个妹妹。”

这句话仿佛落入一潭死水里,一时间静得仿佛世界都暂停了。

而就在那一刻,清宫玲脑中忽然想起一段、并未消散的记忆。

那是今年春末,她们乃木坂十周年Live的日子。

那天下午,成员们先行入场,她与彩萌因为某些安排分批行动。在馆外的入口处,她独自一人等候彩萌回来购买周边。人潮涌动间,一个穿着某所中学校服的少女走过了她身边。

那女孩极为沉静,眉眼间有种不属于粉丝的疏离感,却偏偏在某一瞬让她心头猛地一紧。

那是——彩萌。

不,是一个和彩萌极为相似,却明显不是她的人。那女孩只朝她看了一眼,目光澄澈如水,却冷得像秋日未熄的风。那之后,她告知了父母,但父母以为是她的错觉。

清宫玲缓缓看向面前失神的筒井彩萌,声音低下来,仿佛怕惊扰什么:

“我……可能见过她。”

“……欸?”

“在十周年Live现场。我当时在纪念品屋门口等你,一个女孩走过去,她……长得,真的和你太像了。”

彩萌猛然抬起头,像是整个人骤然清醒过来,瞳孔微微放大,却没有说话。

她的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声。

房间内一时只剩暖气轻响,和舞台另一端传来的节拍声——那是属于她们此刻身份的“现实”,可某种比舞台更真实的东西,正在心底悄然苏醒。

清宫玲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

“我们去找她,好不好?”

彩萌没有回应,但那指尖轻轻回握的瞬间,仿佛什么东西终于浮出了水面。

....

【2022年11月23日鹤见·清晨】

比赛结束的第二天。

清晨的阳光像是睡意未醒的潮水,一层一层洇进窗棂。鹤见女子中学宿舍区,静默如初雪未落时的天色。江川院彩花穿着体操服坐在床边,双脚并拢踩着木地板,呼吸很轻。

她没有特意去回想昨天的事,但每当指尖轻颤,似乎那一脚舍身踢的余波还在体内震荡。不是后悔,也不是兴奋——只是某种“空”的感觉,在心口留下一道风的痕迹。

她的手机震了一下。

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迟疑片刻,滑动接听键。

“——江川院同学吗?我是校外声乐课的指导老师,河野葵。之前你陪着新奈酱来过一次我的录音室,那之后我一直在留意你。”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亮温和,不紧不慢,让人无法抗拒地想听下去。

“你的音感很好,控制也稳定。我觉得你很适合唱歌。不是技巧层面的那种,而是‘声音本身’具备一种极纯净的质地。说得浪漫一点,是‘原石一样的声音’。”

彩花没有出声。

“我知道你练空手道,训练一定很辛苦。但人的身体和声音,是可以彼此呼应的。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未来不止武道一条出路?”

沉默。

“我在神奈川港北区艺术中心开有私课,只有很少几个学生。我想给你一个名额。”

电话那头顿了顿,又轻轻笑了一声:

“你长得也很漂亮,像极了现在当红女子偶像团体里的一位成员——筒井彩萌,听说过吗?。”

那一刻,彩花怔住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

“筒井彩萌”这个名字,像一根极细的针,轻轻扎进脑海深处那片被风与寂静掩埋的土地。她想起曾在某处看过。是与新奈购买乃木坂的周边的时候、是在车站与新奈聊起过往的时候。她记得那是个笑得温柔、眼神纯净、长的与自己几分相似的女孩。

“...像我吗。”

她低声说着,自己都没有察觉。

河野葵没有听清,轻声问了句:“嗯?”

“没什么。”她回过神,“我可以试试看。”

电话那头停了一瞬,然后,带着一丝欣喜与肯定的语气回道:

“谢谢你,彩花同学。下周一上午,我在练习室等你。”

通话结束。

彩花把手机放回床头柜,静静坐着。

外头传来宿舍区有人奔跑的声音,还有谁家的洗衣机在咕噜咕噜地响。风从窗缝钻入,带来一丝新洗衣粉的香气,还有午前淡淡的日光。

她想了想,站起身来。

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发出声音”的冲动——不是战斗时那种由力道和气息主导的怒放,而是另一个方向的自己,缓缓敲门般的叩问。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属于“歌”的东西。

但她知道,她愿意尝试。

就像她曾在夜路上答应过某人那样:

“我等你。”

这次,她想让自己的声音,也学着说出口。哪怕轻轻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