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守夜追捕
“守夜人...“苏雨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张字条，指节发白，“他们不该这么快找到我们。“
我拿起床上的银铃，轻轻晃动，但它依然诡异地不发出声音：“除非他们不是通过常规手段追踪的。“
苏雨猛地抬头：“你是说...他们用了诡物？“
“或者有人出卖了我们。“我看向她，立刻后悔了这个暗示，“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你说得对。“苏雨苦笑，“守夜人内部有专门针对叛徒的追踪术。如果陈老道被抓...“
这个可能性让我们都沉默了。陈老道虽然本事大，但毕竟年事已高，面对守夜人的酷刑...
“先不管这些。“我打断这个可怕的念头，“小晚去哪了？她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带走了？“
苏雨检查了房间：“没有挣扎痕迹，窗户是从里面锁上的。她应该是自己走的。“
我拿起银铃仔细观察，在铃铛内侧发现了一行细小的刻字：“门不开，铃不响。“
“这是什么意思？“我递给苏雨看。
她皱眉思索：“可能是某种提示...或者警告。'门'应该就是银铃使者守护的东西。“
我将银铃靠近胸前的罗盘，两者接触的瞬间，黑针突然剧烈旋转，然后指向西北方向——正是镇子后面的群山。
“罗盘有反应了！“我惊讶地说，“它指向山里。“
苏雨迅速收拾必需品：“我们得去找小晚。如果守夜人先找到她...“
“等等。“我拉住她，“这可能正是守夜人想要的——引我们出去。那张字条可能是陷阱。“
苏雨摇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不能放弃小晚。如果她真是银铃使者，而'门'又出了问题...“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确——后果可能比单个诡物恐怖得多。
十分钟后，我们锁好茶馆，带着简单的装备和武器向山里进发。罗盘指引我们沿着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路前行，越走越偏僻。
山路陡峭，雾气缭绕。随着海拔升高，气温骤降，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奇怪的是，越往里走，银铃反而开始微微震动，仿佛在回应什么。
“感觉到了吗？“苏雨低声说，“空气里的灵异浓度在增加。“
我点点头。虽然不像她那样经过专业训练，但三个月来与罗盘朝夕相处，我对灵异能量的敏感度也提高了不少。这里的空气沉重粘稠，带着某种压迫感，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前面有东西。“苏雨突然停下，指着雾气中隐约可见的轮廓。
那是一座小木屋，歪斜地立在山腰平台上，看起来废弃已久。但罗盘的黑针直直指向它，银铃的震动也更剧烈了。
我们小心靠近，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袭击。木屋的门半开着，里面黑洞洞的。我刚要迈步进去，苏雨一把拉住我：
“等等！门槛上有符咒！“
低头看去，果然有一圈几乎被磨灭的符文刻在木门槛上。我认出了其中几个符号——是禁锢类的，和陈老道教过的类似。
“这不是防止外物进入...“苏雨声音紧绷，“是防止里面的东西出来的。“
我们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小晚可能不是银铃使者，而是被银铃封印的东西。这个念头让我胃部绞痛。
“无论如何都得进去看看。“我掏出罗盘，另一只手握着银铃，“准备好了吗？“
苏雨点头，匕首在手。我们一起跨过门槛——
木屋内部比外观看起来大得多，显然用了某种空间扩展的术法。中央是一个石头垒成的祭坛，上面躺着昏迷的小晚。更诡异的是，祭坛周围站着五个穿黑袍的人，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
“守夜人！“苏雨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但那些人依然不动。
我小心靠近，才发现不对劲——那不是活人，而是五具尸体，被某种力量固定在站立姿势。他们的黑袍后心处都有一个烧焦的手印，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背后一击毙命。
“这不是守夜人的作风...“苏雨检查尸体，“他们不会这样杀害自己的成员。“
祭坛上的小晚突然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呻吟。我们赶紧上前，发现她脸色惨白，嘴唇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她的右手紧握成拳，指缝间渗出黑色液体。
“小晚！醒醒！“苏雨轻拍她的脸。
女孩的眼睛慢慢睁开，但眼白已经变成了浑浊的黄色，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她看到我们，突然激动起来：
“快走...它要醒了...门要开了...“
“什么门？在哪里？“我急切地问。
小晚艰难地抬起左手，指向木屋深处的一面墙。那里看似普通，但罗盘和银铃同时剧烈反应。
“钥匙...“小晚的声音越来越弱，“银铃是钥匙...罗盘是锁...不能让它...“
她的话戛然而止，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苏雨迅速检查她的脉搏：“她在转化！某种强大的灵异力量正在侵蚀她！“
我掏出陈老道给的药粉，撒在小晚额头上。药粉接触皮肤的瞬间发出嘶嘶声，冒出白烟。小晚尖叫一声，然后昏死过去，但至少抽搐停止了。
“暂时稳住了，但撑不了多久。“苏雨说，“我们得弄清楚'门'的事，才能帮她。“
我们走向那面墙。靠近后，我注意到墙上几乎不可见的细缝——是一道隐藏的门。墙面上刻满了与银铃内侧相似的符文，中央有一个铃铛形状的凹槽。
“要把银铃放进去吗？“我犹豫地问。
苏雨研究着那些符文：“不全是...看这里。“她指着一行特别细小的文字，“'铃响门开，铃止门合'。问题是，这个银铃从不响...“
“也许不是不响，而是没到响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就像'门不开，铃不响'反过来理解——门要开时，铃就会响。“
这个推论让我们都沉默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现在银铃开始震动，是否意味着“门“正在被打开？而那些死去的守夜人，是否是为了阻止开门而被杀？
“我们得做个决定。“苏雨看着奄奄一息的小晚，“是试着开门找出真相，还是带着小晚离开求援？“
我摸着墙上的刻痕，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等等...这个凹槽，不仅仅是铃铛的形状...“
我举起银铃比对，发现凹槽底部还有一个小孔，形状和大小正好符合罗盘的黑针。
“需要两样东西！“我激动地说，“银铃和罗盘！“
就在我们犹豫要不要尝试时，木屋外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而且训练有素地分散包围了整个木屋。
“守夜人。“苏雨脸色一变，“真正的守夜人来了。“
门被猛地踢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逆光中，我看到至少六个全副武装的身影，为首的男子穿着与其他不同的深蓝色制服，胸前别着一枚银质徽章。
“苏雨。“男子冷冷地说，“叛逃126天，终于找到你了。“
苏雨的身体明显僵硬了：“林队长...“
“放下武器，交出罗盘和银铃。“林队长的声音不容置疑，“你们已经被'禁魔镣铐'包围，任何能力都无法使用。“
我悄悄尝试感应影遁，果然如他所言——那种与影子连接的感觉完全消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你们对屋里的人做了什么？“苏雨指着那些黑袍尸体质问。
林队长皱眉：“那不是我们的人。守夜人不会那样杀害同伴。“他向前一步，“最后警告，放下武器。“
就在这僵持时刻，小晚突然从祭坛上坐起来，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嘴巴裂开到不可思议的宽度：
“太晚了...它来了...“
整个木屋突然剧烈震动，墙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血红色的光。银铃自行飞起，嵌入墙上的凹槽，开始疯狂摇晃——这次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阻止她！“林队长大喊，“不能让它开门！“
但他的命令已经来不及执行了。随着银铃的响声，墙上的隐藏门缓缓打开，露出一片绝对黑暗的空间。从那黑暗中，伸出了一只巨大的、覆盖着鳞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