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蝎的审视
火影世界·砂隐村。
仓库深处，干燥的空气里混杂着浓郁的木料香气，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金属冷硬气味。
阳光穿过高窗的格栅，投下斜长的光柱，尘埃在光束中缓缓浮动。
莫泽站在仓库中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就在不久前，这具身体还只是一个普通忍者的底子，可现在，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和源源不断的生机。
身体强度和生命力被强行拔高了几个层次，带来的不仅仅是力量感，还有一种微妙的陌生和失控边缘的错觉。
他需要适应，彻底掌控这份突如其来的馈赠。
幸好，因为蝎的大量订单，今天一早他就在工坊门口挂上了歇业的牌子，今日应该不会有人打扰。
蝎对材料的要求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不同年份的木料要分开，不同产地的金属要分区，甚至连螺丝钉的大小长短都要按毫米级别归类。
更别说还有很多材料还只是半成品，需要经过简单的处理过后，才能满足蝎的要求。
换做以前，这得累掉莫泽半条命。
但现在……莫泽随手拿起一捆看着就分量不轻的铁木，入手感觉却像是抓起了一把稻草。
他掂了掂，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他开始动手整理，动作远比以往迅捷。
沉重的材料箱被他单手轻松提起，稳稳放在指定位置，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对力量的控制在枯燥的整理工作中逐渐变得精细起来。
偶尔用力稍大，指尖差点将一块硬木捏出印子，他便立刻收敛心神，调整力道。
时间在搬运、分类、归置中无声流逝。
从清晨到日暮，连午饭都抛在了脑后。
当最后一批稀有金属锭按照蝎那近乎变态的分类标准码放整齐，夕阳的金红光芒已经铺满了大半个仓库地板。
莫泽站直身体，随意地舒展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一阵细微却充满力量感的噼啪声响，如同筋骨在欢唱。
预想中的疲惫感并未降临，反而精神奕奕，甚至有种还能再干上三天三夜的错觉。
体内那股暖流般的生命力不断滋养着身体，驱散了所有劳累。
“呼——总算是搞定了。”莫泽吐出一口浊气，看着眼前被他整理得如同阅兵方阵般井井有条的材料堆，一种扎实的成就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傍晚时分，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正懒洋洋地挂在高窗边缘，给仓库内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空气里木料与金属混合的气味似乎也在这光线下变得柔和。
莫泽站在仓库中央，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和远超以往的敏锐感知。
他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仓库外街道上行人渐稀的脚步声，以及风吹过砂砾的细微摩擦。
就在这时，一种独特而熟悉的查克拉波动由远及近，沉稳而规律。是蝎。
他的脚步声踏在仓库外的沙地上，不疾不徐，每一步的间隔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莫泽甚至能“听”出他绕过了门口那块稍有松动的石板。
不等蝎推门，莫泽已经扬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到门外：“蝎大人，您来得正好，所有材料已经全部备齐。”
仓库的门被无声地推开，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夕阳在他身后勾勒出长长的影子。
他习惯性地扫视四周，当目光落在仓库内部时，那双几乎看不出情绪波动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停顿了一下。
原本杂乱的仓库此刻如同被强迫症患者重新规划过，不同种类、尺寸、材质的木料和金属零件分门别类，堆叠得整整齐齐，连边角都仿佛对齐在一条无形的线上。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混杂的气味，而是层次分明的木香与金属气息。
这种极致的规整，对于追求完美的蝎来说，无疑是顺眼的。
“蝎大人，所有材料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全部分类整理完毕。”莫泽侧过身，让开通路，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与自信，“您需要再清点一次吗？”
“不用了。”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我相信你的信誉。”
话音未落，蝎抬手，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了数张卷轴。随着他指尖查克拉的微弱流动，空白的卷轴表面浮现出复杂的封印术式。
他随手一抛，卷轴在空中展开，一股无形的吸力瞬间笼罩了整个仓库。
“咻——咻——”
伴随着轻微的破空声，那些堆积如山的材料，无论是沉重的特种木材还是精密的金属零件，都化作一道道流光，被吸入不同的卷轴之中。
不过眨眼功夫，原本满满当当的仓库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木料香气和淡淡的金属味，证明着刚才这里曾堆满了货物。
紧接着，他再次伸手入怀，这次掏出的不是卷轴，而是厚厚的一沓崭新钞票。
那厚度，让莫泽的眼角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
莫泽没有去数，也不需要去数。
那摞钞票的厚度本身就代表了蝎的“诚意”。
他伸出手，稳稳地接过那沓钱。
那沓钞票入手微沉，带着纸张特有的干燥触感和油墨清香。
莫泽心头一热，指尖下意识地捻了捻钞票边缘，估摸着这厚度，嘴角差点没压住。金主爸爸出手，果然还是这么实在。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将钱妥帖收好，动作流畅自然。
“谢谢惠顾，蝎大人。下次有需要，随时吩咐。”
蝎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随即，他那双缺乏温度的茶褐色眼睛，毫无征兆地落在了莫泽身上。
视线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力，从头到脚，细细扫过，停留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
莫泽心中微微一凛。
这种审视的目光，带着一种探究的意味，让他肌肉悄然绷紧。
是因为身体的变化被发现了？他暗自猜测，毕竟今天这幅身躯的感觉与以往截然不同。
好在这种无声的压迫并未持续太久。
蝎似乎并未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又或者他并不在意。
他收回目光，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如同来时一样干脆利落地转身。
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几乎轻不可闻，只留下一个漠然的背影，很快便融进了仓库外渐浓的暮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