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之美人难过英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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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铁索困蛟龙(地牢救商贾,龙魂剑断玄铁链)

幽州城西三十里,乱葬岗的磷火在子夜时分格外瘆人。秦风蹲在断碑后,看着两个戴鬼面的壮汉将麻袋扔进枯井,麻袋缝隙里漏出的金线绣纹泛着杭绸光泽——正是三日前失踪的扬州绸缎商陈万金的衣物。井底传来铁链拖曳声,夹杂着模糊的嘶吼,像极了困兽濒死的挣扎。

“客官要买路还是买命?“树后闪出个跛脚老道,手中幡旗画着扭曲的八卦图,旗杆顶端却系着半截人指骨。秦风抛去两枚碎银,老道接钱时袖口滑落片金箔,边缘刻着陈氏商号的徽记。

井壁湿滑的青苔间嵌着生锈铁环,秦风以游龙步踏环而下,龙魂剑鞘刮落的碎石坠入黑暗,许久才传来回响。井底甬道两侧悬着人皮灯笼,灯油泛着尸臭,火光映出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最深那道指痕嵌着半片断裂的翡翠扳指。

甬道尽头传来铁器相击声,二十个铁笼悬在熔岩池上,笼中壮汉们正用牙齿撕咬生肉。中央石台锁着个肥胖男子,玄铁链贯穿琵琶骨,正是失踪的陈万金!他脚边散落着撕碎的账本,墨迹被血污浸得模糊不清。

“扬州瘦马不如幽州牲口耐嚼吧?“高台上传来娇笑,穿绛紫襦裙的美妇摇着团扇现身,腕间金铃响处,熔岩池中升起个铁笼,锁着个碧眼波斯人,手脚镣铐刻满古怪咒文。

秦风剑尖挑起块带血的账本残页:“陈记三月往塞外运的可不是丝绸。“

美妇团扇突然射出三枚毒针:“客官既然来了,不如尝尝我养的西域奴儿!“波斯人暴吼挣断镣铐,双刃弯刀划出新月弧光,刀风竟削断秦风半截衣带。龙魂剑出鞘时,剑柄血玉突然发烫,映出对方刀柄镶嵌的蓝宝石——与沙盗匪首那颗如出一辙。

“小心他的刀!“陈万金突然嘶吼。波斯人刀锋爆出青烟,刀刃化作千百只毒蜂袭来。秦风扯下外袍浸入熔岩池边的硫磺水,湿衣舞动如盾,毒蜂触之即落。惊鸿剑法第五式“流萤逐月“顺势而出,剑光穿过毒雾直取波斯人咽喉。

剑尖抵住对方皮肤时,秦风突然收力。剑锋挑开波斯人衣领,露出锁骨处新月烙印——与阿依娜的圣女印记一模一样。美妇的团扇再次射出毒针,波斯人却翻身替秦风挡下,用生硬汉话嘶吼:“阿依娜...妹妹...“

熔岩池突然沸腾,九个铁笼同时炸开。秦风挥剑斩断陈万金的玄铁链,老商人却死死攥住他手腕:“不能走!他们用我商队偷运的是...“话未说完,三支弩箭贯穿他后心,箭羽刻着龙武卫暗纹。

“秦镖头好手段。“高台后转出个戴修罗面具的男子,手中劲弩还冒着青烟,“可惜这老东西的嘴比熔岩还烫。“他掀开面具,露出张秦风熟悉的脸——竟是沧州府衙失踪半年的押司赵虎!

秦风剑光暴涨:“沧州赈灾银失踪案,果然有你的手笔。“

赵虎狞笑着撕开衣襟,胸口狼头刺青泛着血光:“银钱算什么?陈记商队运的可是...“话音戛然而止,龙魂剑已穿透他咽喉。秦风剑尖挑起半块兵符,符上“镇北“二字被血污浸得发黑。

熔岩池突然剧烈翻腾,二十名重甲武士推着青铜战车冲出火海。秦风将陈万金的尸身甩上肩头,游龙步踏着铁笼腾挪。惊鸿剑法第七式“长河落日“横扫而过,剑气劈断战车辕木,却见赵虎的“尸身“突然暴起,袖中雷火弹直取秦风面门!

“闭气!“熟悉的清喝响起,白芷的银针穿过硝烟,精准刺入赵虎睛明穴。秦风趁机斩断最后两条玄铁链,抱着陈万金跃上井绳。头顶传来机括转动声,井口正在缓缓闭合。

“接住!“白芷甩出药囊,秦风挥剑劈开,药粉遇空气爆燃,将追兵阻在火墙之后。二人冲出井口的刹那,整座乱葬岗地动山摇,熔岩池的烈火吞没了所有罪证。

五更天,秦风在义庄擦拭龙魂剑。陈万金的尸身突然抽搐,从口中吐出枚蜡丸,丸中血书写着七字:“镇北军粮换突厥铁。“白芷的银针挑开尸衣,老者后背赫然烙着完整的边塞布防图。

“这趟镖,你接是不接?“白芷将雪魄丹按在秦风掌心,月光照着她袖口的血渍,不知是救人还是杀人时沾上的。

远处传来马蹄声,十八匹幽州驿马踏碎晨雾。为首驿卒高举的鎏金文书中,“护镖入京“四字在曙光中泛着血色。秦风剑穗上的青丝突然无风自动,指向北方——那里是镇北军驻扎的雁门关。

晨雾裹着马粪腥气漫过义庄门槛,秦风剑尖挑开陈万金后背的皮肤,整张人皮竟被完整剥下——皮下肌理用茜草汁刺着完整的雁门关粮道图。白芷的银针突然钉住秦风手腕:“这刺青用的是'附骨疽',三个时辰内必须焚毁!“

门外驿马嘶鸣骤止,十八名龙武卫破窗而入。为首校尉的雁翎刀映着尸身血光:“秦镖头好胆识,连兵部的差事都敢截。“刀光忽转劈向人皮地图,秦风旋身以剑鞘格挡,青铜吞口竟被削去半寸。

“雁门关的粮道图,换你全族性命如何?“校尉狞笑着扯开衣襟,胸口狼头刺青与赵虎如出一辙。他身后的士卒突然抽搐倒地,七窍钻出红头蜈蚣——白芷的药囊不知何时散在地上。

秦风趁乱卷起人皮跃上房梁,瓦缝间突然刺出九柄钩镰枪。他足踏游龙步,踩着枪尖借力翻上屋顶,却见整座义庄已被重甲骑兵围困。校尉在院中张弓搭箭,箭簇燃着幽蓝鬼火:“这'阴磷箭'专破护体真气,秦镖头可要试试?“

箭雨破空时,西墙根突然炸开个土洞。灰头土脸的阿依娜探出半个身子:“这边!“她肩头还插着半截断箭,石榴裙被硫磺烧出焦洞。秦风劈落三支毒箭,揽住她腰身滚进地道。

腐臭的地道里,阿依娜点燃火折子的手在发抖:“往北走三百步...“话未说完便软倒下去。秦风扯开她衣襟,锁骨处的新月烙印正在渗血,与波斯奴隶的印记相互呼应。

“他们给我种了'连心蛊'...“阿依娜惨笑着咳出冰碴,“母蛊在突厥可汗手里,子蛊发作时...“地道突然剧烈震动,后方传来土石崩塌的轰鸣。秦风背起她疾奔,火折子映出壁上密密麻麻的狼头图腾。

冲出地道时,眼前竟是荒废的镇北军旧粮仓。九口桐油木箱整齐码放,箱面封条盖着兵部朱印。秦风剑尖挑开箱盖,陈年粟米中埋着寒光凛凛的突厥弯刀。

“好个'军粮换铁器'!“白芷的声音从梁上传来。她倒悬着抛出药瓶,秦风接住时嗅到雪魄丹的香气。“两个时辰后,这里会变成火海。“她翻身落地,绣鞋尖踢开暗格,露出满舱硝石硫磺。

阿依娜突然暴起,金簪抵住白芷咽喉:“你才是玄机阁的暗桩!“梁上骤然撒下金丝网,秦风挥剑欲斩,却发现龙魂剑被磁石所困。二十名黑衣死士破顶而入,手中机弩对准三人。

“秦镖头不妨看看这是谁?“死士首领拽出个浑身血污的老者——竟是飞龙崖的厨娘赵嬷嬷!老人颤巍巍举起半块血玉,与秦风剑柄残玉严丝合合缝:“慕容公子...老身对不住夫人...“

弩箭齐发时,赵嬷嬷用身体挡住秦风。血玉合璧的刹那,龙魂剑突然龙吟震天,剑气化作长虹贯穿粮仓。白芷趁乱甩出烟雾弹,阿依娜拽着秦风撞破后窗。

夕阳西下,三人伏在乱石滩后。对岸突厥骑兵正在渡河,狼头旗上沾着雁门关守军的血。阿依娜将合璧的血玉按进秦风掌心:“今夜子时,我在碎叶城等你...“说罢纵身跃入激流。

白芷的银针突然封住秦风七处大穴:“现在能说了么?慕容公子?“她撕开衣袖,小臂上赫然是飞龙崖的凌霄花烙印。远处粮仓的火光映着她半边脸,恍如十年前雪夜那个递来馒头的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