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表白信
从网吧出来，还不到十点。
“哎呀，我还没玩过瘾，你就非要回来，就不能陪我包个夜吗？”
“包个屁呀，女孩子熬夜可是要长皱纹的。”
顾彬推着恋恋不舍的靳小冉，往家的方向走去，他不过是想早点儿回去，向父母报告好消息罢了。
“顾彬，你给我站住。”
路边一个黑影窜了出来，压着嗓子，显得很低沉。
“是刚才那个骂你的人。”
靳小冉马上认了出来，见来者不善，便双手握拳，朝欧阳健摆出很凶悍的样子，“我警告你啊，不许打我哥！”
顾彬有亿点点无语。
把她推到后面，自己迎了上去。
“怎么了，孙子？”
他一脸挑衅的说道，刚才在网吧，被他弄了一肚子气，正有地没处发。
“顾彬，你可真够狂的。”欧阳健想上前，却被顾彬的气势震住了，他指着靳小冉，“我问你，她是谁？”
“我妹。”
“呸，什么妹妹。你到底认了多少个干妹妹？”欧阳健啐了一口吐沫，极其鄙夷地看着顾彬。
就像那首老歌《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唱的，“是否每一位你身边的女子，最后对成为你的妹妹？”
此时的校园里流行认干兄妹。
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种暧昧罢了。
“我认多少个关你屁事！”顾彬扫了一眼自鸣得意的靳小冉，对欧阳健的话语很不爽。
不就是想说我花心嘛。
但我是真把她们都当妹妹的啊，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杂念。
没必要用那种目光看人吧。
顾彬无所谓的样子，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欧阳健气到跳脚。
“别以为你考的好就了不起，你小子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那栋最亮的楼，看见没有？我家的。”
“你有什么？家里就一个开破文具店的，穿最便宜的帆布鞋，没钱没势，你能给女孩子什么未来。”
顾彬望向他说的那栋楼，认出来，那是县城最繁华的商场大楼。
原来学校里的传闻是真的。
他家里真的很有钱。
难怪那么差的成绩可以一直坐在奥赛班，不会被淘汰到普通班去。
靳小冉从那栋楼收回视线，很不爽地骂道：“怎么，你有钱就了不起啊。”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行。”
“我顾彬哥哥就是哪哪都好，穿最便宜的帆布鞋都比你帅气一百倍，略略略……气死你。”
“喜欢他的女孩子，才不会像你说的那么俗气，要在乎什么有没有钱之类的。”
靳小冉情不自禁地搂住顾彬的肩膀，露出小鸟依人的姿态。
“欧阳健，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没资格追秦研墨。”
顾彬想笑。
不厌其烦地把靳小冉给推开，盯着欧阳健涨的通红的脸，很认真地说道：
“你喜欢她，就去追吧，不用来告诉我。”
“我家里现在的条件确实很一般，但总有一天我会追上并超过你的，这个你毋庸置疑。”
“而且，我还告诉你，秦研墨在我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以后我会谈到比她更好的，那种大城市出身，更漂亮，更优秀，家境更好的女孩。”
少女灵动的目光突然黯淡了，靳小冉兀自咬住了嘴唇。
“你！”
欧阳健被噎住了。
还是单纯少年的他，没想到顾彬竟然这么渣，根本不把喜欢他的校花、大家的女神当回事。
那可是秦研墨呀。
“好了小冉，我们可以走了。”
顾彬拉着靳小冉，大步越过石化的少年，往远处走去。
靳小冉沉默了一路。
突然间，她眨巴起从前活泼的眼睛，抬头问道：“哥哥，你刚才说的话，是为了糊弄那个人的对不对？”
“什么？”
“说秦研墨不够好，要找更好的女孩。”
少女的眼底似乎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像是突然有了心事。
顾彬看在眼里，感到于心不忍，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掐着她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
“对啊，哥哥我只是在骗他。”
靳小冉立马给了顾彬一重拳，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
回到家。
顾德民和刘玉华双双坐在沙发上，这么晚了，他们宁肯打盹，也不肯去睡。
见顾彬回来，顾德民刷地站了起来，没说话，但一切都在焦急的眼神之中。
“唉，数学没考好。”
顾彬向他们走去，假装伤心，“也就考了150分而已。”
顾德民“啊”了一声，三秒钟反应过来，激动的大叫道：“满分啊儿子，真是满分啊？”
刘玉华冲过来，追着顾彬打，一边又高兴的直掉眼泪。
“臭小子，吓妈一跳。”
“你真是出息了。”
顾德民飙出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
“好了，好了，别搞得跟范进中举似的，也就个满分而已，儿子，其他科怎么样？”
刘玉华安抚丈夫，三人坐了下来。
听顾彬报完各科分数，分析完所处的层次和基本的预期，顾德民知道，自己的大学梦，儿子给圆上了。
几十年的憋屈终于一吐为快，他理了理衣服，很郑重地向顾彬弯下腰。
“儿子，爸爸谢谢你！”
“不，该谢的是我，爸，你为我的学习付出了太多。”
“哦，妈就没付出呀？”
“妈，这个家您功劳最大，嘿嘿嘿……”
“瞧把你们高兴的。”顾欢欢拿着一个粉红色信封从顾彬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给大家念样东西哈。”
她的表情很嘚瑟。
顾彬没有多想，在他抽屉里，女孩子送的情书不要太多。
顾欢欢来到全家人面前，瞥了顾彬一眼，清了清嗓子，读了起来。
“我最亲亲亲爱的秦研墨妹妹，这是一封专门写给你的表白信。高考这场恶仗咱们两个终于肩并肩地打完了，在高兴和放松的同时，哥哥我也该聊聊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了……”
她一边读，一边吐舌头，“哎呀，真肉麻！”
刘玉华看了丈夫一眼，放松地在沙发上坐了下去，露出了慈祥的老母亲微笑。
“我就说他们两个会好上的吧。”
“不愧是妈的好儿子，表白都写着这么浪漫、深情，有诗意，不像你爹，当年几句顺口溜就给我骗到手了。”
“什么啊。”
顾彬红着脸，有点儿懵逼，也有点儿尴尬。
“我什么时候写过这种东西？”
“不是，我跟秦研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信很长，越往后越肉麻，顾欢欢红着小脸袋儿，念不下去了。
她直接滑到结尾的落款日期，大声叫道：“还不敢承认，就昨天晚上写的。”
“昨天晚上？”
“那就是6月8号的夜里。”
“哦……”
顾彬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是有打算跟秦研墨表白的。
只可惜，第二天重生，加上睡过头，就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不过，
重生前的我干的事，跟重生后的我有鸡毛关系。
顾彬一把夺过信，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