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不是发错人了
蓝头发没有再上线。
顾彬盯着聊天窗口看了一会儿，突然很想把自己刚才那句话撤回。
可惜，2005年的QQ还没有这功能。
明明是自己主动不理对方的，现在又来求和，被动了不是？
还不知道大小姐要发多少脾气才肯原谅自己呢。
算了，懒得想这些没用的了。
还是先百度高考答案，把正事干了再说。
等考上了211、985，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富贵千金一大把，还在乎这一个？
靳小冉一边操作射手欻欻射死蜗牛，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朝顾彬叹道：“说实话，我觉得秦研墨长得也就那样，搞不懂你喜欢她什么？”
“掰了就掰了呗，还和好个啥呀。”
“小冉，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切……”
十五分钟后。
顾彬对完了数学的答案。
他谨慎地回顾了一遍整个过程，发现并没有一丝差错，于是勾起嘴角笑了。
“笑什么笑啊，跟个花痴似的。”
“我数学考了满分。”
“什么，满分？靠了，我能有七十五都是神仙显灵了。”
靳小冉比顾彬还要激动，她扔掉耳机蹦起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哥，县一中的顾彬同学，高考数学考了满分，让我们掌声祝贺他！”
网吧里，打游戏的、看电影追剧的、下歌的、聊QQ的、水论坛的、偷看禁片的、吃东西的……男的、女的，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靳小冉满脸自豪，利索地把顾彬抓了起来，搂住了他的肩膀。
万众瞩目的舞台，好像得满分的人是她一样。
一声声“雾草”的背景音中，掌声如滔天洪水，哗啦啦爆鸣起来。
“牛逼啊，小子！”网管吃着一块钱一包的福满多泡面，激动地伸出了大拇指。
“彬哥，你也太有实力了吧，这么难的题，你居然能考满分，简直不是人。”
“是人才！啊不，天才！”
“妈的，老子这回数学能及格都不错了。”
“你个差生，也配跟彬哥相提并论。”
“别说差生了，就是我们班那几个数学尖子，考完没一个笑得出来的。”
“是啊，我哥们，平时140的水平，考完一起出来的时候，当场就崩溃大哭，后面的考试全部受影响，完蛋。”
“还是彬哥强。”
“那是，要不咱们彬哥能让秦研墨的数学成绩跟坐了火箭一样上升？”
一提起秦研墨，大家的神情就特别暧昧，看向顾彬的眼神更加的羡慕嫉妒恨了。
顾彬挣脱靳小冉，压住嘴角，故作淡然，“一个满分而已，没啥好说的。”
空气又是一滞。
一个充满戾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估个分而已，高兴这么早干嘛？”
“顾彬，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平时数学也就130的水平，怎么可能超常发挥这么多。”
定睛一看，说话的是秦研墨班上的欧阳健。
这小子在奥赛班吊车尾，为人流里流气的。
一头厚刘海非主流发型，让他原本就不算帅气的脸又减了不少分。
每次顾彬去秦研墨班里，这家伙都要出来找事。
两人结下的梁子，不是一般的深。
顾彬克制住怒火，鄙夷一笑。
“欧阳健，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顾彬啥时候会打肿脸充胖子？”
“你要是不信的话，等查分那天，少一分我喊你一声爷爷。”
“反之，你叫我一声爷爷。”
众人看着欧阳健哄笑起来，他们仿佛已经看见了他叫顾彬爷爷的搞笑画面。
欧阳健脸上挂不住了，不禁恼羞成怒。
“垃圾！”
他起身手指顾彬。
“有种别吊着秦研墨，像个男人一样去表白啊，没种就别再去招惹她了！”
“别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
他说完就跑，留下大家面面相觑，“啊，彬哥跟秦研墨难道还没有在一起吗？”
顾彬捏着拳头，一股无名火无处发。
“别理他顾彬哥，就一红眼病患者。”靳小冉安慰道，眼睛一骨碌，“他肯定也喜欢秦研墨。”
“那你们就是情敌咯……”她突然来了兴趣，瞪大眼睛看着顾彬。
“他也配？”
“哎呀去去去，打你的游戏。”
顾彬继续对剩下三科的答案，初步预计，能有620左右。
这个成绩比他平时的好。
算是超常发挥了。
他很快忘了欧阳健的挑衅，快乐地查看起头部大学历年录取分数线来。
直觉告诉他，这个分数，除了清北，别的随便挑。
大学，稳了。
这时候，伴随咚咚咚的敲门声，一个白色小兔子头像上线了。
滴滴滴，消息很快传来。
“哥哥，你今天真是把我的心伤透了。”
“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理你了。”
“不是我让尹雪来找你的，她没骂什么难听的话吧，她也是好心。”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我们只能绝交了，哼……”
顾彬撑着脸，像个老男人看小女孩一般，感到很好玩。
他打了一行字：“尹雪跟你怎么说的？
“让我跟你绝交！”
两边都沉默了。
五分钟后。
“你跟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顾彬庆幸一笑。
“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完我们就此别过！”
“说话啊。”
“我知道你在网吧。”
顾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狡黠一笑，打了一行字：“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再表白一次。”
他已经做好了捉弄秦研墨的准备。
“啧啧……”
发现靳小冉在偷看，顾彬赶紧侧过身挡住了屏幕，但是很久都没有回音。
单曲循环了一会儿杰伦的《晴天》。
滴滴……
小兔子又闪动起来。
“尹雪，你骂我我认了，可我真的很喜欢他呀，万一去了不同大学，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我喜欢了他三年，整整三年呀，一想到就要跟他分开，从此天南地北，我的世界就要崩溃，你没谈过，你不懂这种撕心裂肺的的感觉……
你下线不理我了，我也要把心里的话跟你说完。
我真后悔不该听你的，用绝交来威胁他，既然真心喜欢，又为什么要耍这种伤人的小把戏呢。
其实那天也怪我，非要把他的报纸抢走，难怪他会很生气，一定觉得我很自私吧？他对我那么好，我真的好舍不得他，好想跟他在一起。
我今天听你的，不跟他在QQ上表白，但总有一天，我要当面，很正式地告诉他的。”
很长的一段文字，顾彬读完，心里暖暖的。
于是他反手回了一句：“秦研墨，你是不是发错人了？”
小兔子头像刷地一下灰掉了。
网络那头。
秦研墨呆坐在黑了屏幕的电脑前，嘴里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给他看见了。”
“我真是个蠢猪，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