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也逃不掉啦
走廊上的瓷砖洁净而整齐，映出天花板上水晶灯的倒影。
所长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不时有翻阅纸张的声音传来，在走廊中回响。
“打扰了。”神无月修走到门口。
“还有两分钟，稍等。”长岛悠臣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头也不抬。
神无月修入座，余光偷瞄着长岛悠臣手上的文件。
像是案发现场的调查，但因为视角的缘故，看不到更多信息。
他移开目光，等待两分钟过去。
对于接下来的交谈，他已经做了预案，无需太过担忧。
如果真的出现意外状况，长岛悠臣捏死自己不过顺手的事，担忧也没用。
与其担忧，不如欣赏荒井所长放在办公室的作品，打发时间。
他的朋友荒井放在前世，高低是个游戏里的美术总监。
宽敞的办公室里，左右各有一排仿真人偶，乍一眼看上去和真人似的。
女仆、JK、哥特少女、修女、啦啦队、秘书……
琳琅满目。
荒井说这些人偶由他亲自操刀设计，费尽心血和工资。
用最顶级的硅胶保证皮肤的白皙与触感，采用注射工艺做出逼真的血管。
连头发都是一根根植入的。
配上那些或是改短、或是加厚、或是直接去除部分布料的服装，让办公室不再是办公室，加班不再单调。
在这皇帝寝宫般的房间里，连加班都是一种享受。
如果梦里的灾难是真的，要怎么劝荒井搬走呢？
神无月修撑住下巴，开始思考。
“神无月修，对吧。”沙哑而富有韵味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是。”神无月修正坐。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见长岛悠臣的脸。
怎么说呢。
如果一定要形容，神无月修认为这是一张很伟大的脸。
好像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会显得很合适，展现出相应的美。
像是塌陷的黑洞，对他人有巨大的吸引力。
如果她穿上……
神无月修察觉到情绪不对，警惕起来。
他猛地眨了眨眼。
系统日志出现在眼前：
【你正在直面高阶超凡生物，意志判定中。】
【意志判定失败。】
【精神判定中……精神判定成功！】
【你摆脱了负面影响。】
【注：面对高阶超凡生物时，将会进行意志判定与精神判定，如果皆判定失败，将会陷入各种负面状态，包括但不限于魅惑、恐惧、疯狂。】
什么鬼东西？
神无月修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长岛悠臣和千叶宗之都是【目标能级过高，请提升实力再试】级别的强者。
可他在面对千叶宗之时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难道长岛悠臣比自己那个便宜父亲还强？
“抱歉。”长岛悠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是在登天七阶上前行带来的副作用，并非我本意。”
“但你能感受到这份本质，并摆脱影响……”她赞叹道：“你的灵魂很强。”
“如果……”
她沉默了，话语在上翘的尾音处停住。
“这次找你，只是想问你一件事。”头一回，长岛悠臣的语气变得有些软弱：“维娜她，踏过妖怪的底线了吗？”
妖怪的底线，指的是不能进食包括人在内的一切智慧生物。
这同时也是人类的底线，是这个国度存在的根基。
“维娜……是濡女吗？”得到肯定回答后，神无月修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踏过了，踏得非常用力。”
“我明白了。”她的语气恢复正常，点燃一根女士香烟，下达了逐客令：“去做你的事吧。”
神无月修点头，起身离去。
在转身前，他看了眼长岛悠臣。
她的脸被浓重的烟雾遮盖，看不清任何表情。
蓝色的泡泡透过烟雾，不断扩散。
那是浓厚的悲伤。
神无月修走到门口。
“半妖也是一种诅咒，特别是对你这种有才能之人。”
毫无起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随便出去走走，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只要你……”
“别留在新宿。”
……
下午两点，东新宿，桃狐居酒屋。
“死亡威胁，这绝对是死亡威胁啊！”
神无月修喝着果汁，却激动得像喝了假酒一样：
“你还说没有生命危险，那这算什么啊！”
他看着对面的千叶宗之，【演技Lv1】疯狂输出。
千叶宗之还是穿着他那酒红色西装，胸口处敞开着，看上去就像东新宿本地人。
“得了得了，你这样吼也真不累啊。”千叶宗之无奈地捂住耳朵：“虽然桃狐阿姨值得信任，但你再这么大声，外面的路人都要听见了。”
“对的嗷~”
粉色头发的娇小狐娘端着两个托盘走来：
“桃狐的耳朵也受不了了嗷！”
神无月修尴尬地笑了笑，道了声不好意思，从桃狐手中取过托盘。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嗷。”桃狐伸出柔软的小手，摸了摸他的头，随后气鼓鼓地盯着千叶宗之：“桃狐说了多少遍，要叫桃狐桃狐酱嗷！”
千叶宗之讪笑着道歉。
神无月修幸灾乐祸地看着。
桃狐虽然看着娇小可爱，但辈分挺大的，在千叶宗之小时候还抱过他。
用某处流行的词来形容，就是“永远娘”。
据说在千叶道场创建之前，桃狐就已经存在了。
等桃狐回去后厨，神无月修问道：
“你之前说的，长岛悠臣和大江山鬼众勾结的事，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
“招魂，然后直接审问呗。”千叶宗之耸肩：“你不会觉得长岛悠臣的女性形象好看，所以善心大发，觉得她不像是这种妖怪吧？”
“怎么可能？”神无月修摇头，将谈话的过程如实相告，还附赠嘲笑：
“你看人家长岛悠臣，强大到自带和古神类似的被动能力，你咋就没有呢？”
“哈，要不是你承受不了，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千叶宗之啧了啧嘴：“长岛悠臣心思复杂，而且遵守底线不代表不会犯罪。”
“对于超凡者来说，只要不踏过那条底线，先暗中通过违法手段升阶，再以功抵罪那是常有的事。”
“但执法署顾问的职责摆在这里，我知道了就不得不去阻止。”
“你也类似。”现在轮到他幸灾乐祸了：“我亲爱的儿子啊，你做的梦是真的哦。”
“你也逃不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