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美国文化产业经济支持政策的效果

文化产业已经成为美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根据美国经济分析局的统计， 2017—2019年，美国文化相关产品及服务的产值约以3%的速度增长，高于美国GDP增长率。¹2019年，美国文化相关产品及服务的产值达9197亿美元，约有520万从业者(不含自营艺术工作者)，总薪酬达4470亿美元。2020年，尽管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美国文化产业受冲击严重，产值下降至8767亿美元，但其关键经济地位毋庸置疑。另外，文化产业相比传统制造业更环保，发展文化产业可以优化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带动相关产业发展，创造更大的就业空间，长远来看对社会经济发展更有益(姚静，2016)。

美国文化的繁荣离不开相关产业政策的引导。美国政府为文化产业领域的个人和企业提供了宽松且有序的生存环境，支持各种文化产业发展，保护了文化的生机与活力，满足了大众的精神需求，维护了社会的稳定与和谐。受1791年《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影响，言论自由、出版自由和政府监管与调控之间的平衡与博弈贯穿了美国文化产业政策的始终。完善的法律法规使创作者的权利和收益得到保障，尤其在版权保护制度上激发了创作者和行业人员的积极性。

经济上，美国通过国家艺术基金会、国家人文基金会和博物馆与图书馆服务协会三大机构向艺术家、艺术组织和各级博物馆、图书馆提供直接资助，借此带动整个文化产业的发展。在具体实践中，三大机构采用立项审批的模式对主要是中小文化内容生产商的申请人进行资助，并监督经费的使用。以博物馆与图书馆服务协会立项情况为例， 2018—2020年，该协会分别资助申请634、625和773项，每项平均资助额为356616、364547和367962美元。²文化产业项目初期投资高，收益具有较大不确定性，但一旦得到市场认可，则后期维护成本低，这意味着文化产业不利于中小文化企业和机构的发展。这种资助模式一方面大力扶持中小文化企业和机构，在内容端生产中注入了活力；另一方面也避免了资金的大规模浪费。

进一步，我们以美国财政资助为主要研究对象，选取1997—2021年上述三大机构实际支出的资助经费总量自然对数的增加值(d_Ln_Grant)与年度文化产业毛经济增加值自然对数的增加值(d_Ln_GVA)数据，采用向量自回归(VAR)模型研究美国财政资助与文化产业发展之间的关系。其中，文化产业GVA的核算具体涉及出版业、动漫和音乐业、广播和电视业、数字出版业和艺术娱乐业。由于广播和电视业主要由康卡斯特和迪士尼等六大集团控制，大部分不属于直接资助的对象，且在文化产业GVA中占30%以上份额，可能会对计量结果产生误导，因此，我们将其剔除，生成更加针对中小文化内容生产商的年度文化产业毛经济增加值自然对数的增加值(d_Ln_GVA_O)。

表2-3报告了财政资助对文化产业GVA的实证结果。结果表明，财政资助一阶滞后对文化产业经济增加值的回归系数为0.178，财政资助的增长率每增长1%，文化产业总经济增加值的增长率增加0.18%。与此同时，美国财政资助对文化产业发展起到推动作用，体现了美国立项审批资助体制的有效性，即一方面在审批过程中严控项目质量，对不合格项目不予资助；另一方面严控项目进度，督促项目有序推进。

表2-3 财政资助对文化产业GVA的实证结果

表2-4进一步报告了财政资助对中小文化内容生产商的经济增加值的实证结果，其中一阶差分滞后项回归系数为0.286。财政资助对中小文化内容生产商的带动效应较大，这也启示财政资助应当向中小文化内容生产商倾斜，从内容端带动全产业链发展。

表2-4 财政资助对中小文化内容生产商的经济增加值的实证结果

1 Arts and Cultural Production Satellite Account, U.S. and States. https://www.bea.gov/news/2022/arts-and-cultural-production-satellite-account-us-and-states-2020,2022-03-15.

2 数据来源：https://www.imls.gov/research-tools/data-collection，经作者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