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赠两年
“大师，您先稍等。”女人不是那种可以安心接受别人善意的人，她小跑着去旁边水果店，买了一袋子水果，“大师，上回去您家里，我看着您家中没有水果，您可以尝尝这家的，味道还不错。”
季清接过，另一只手朝女人眉心又弹了一下，“再送你两年时间。”
女人眼泪瞬间冒了出来，她往后退两步，跟季清鞠了一躬。
要不是会引来不必要的注目，她恨不得给季清磕头。
“去吧。”
女人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季清在车内坐了片刻，忽地朝斜前方看去，她蹙了蹙眉，继而发动车子，朝那个方向驶去。
车子拐到一处不算宽的路口，左手边过来一个行色匆忙的年轻男人，男人朝季清摆手，等她放慢车速，男人隔着车窗大声跟她说：“你要往南去吗？”
季清按下车窗，没作声。
年轻男人也没在意，他指着前方十字路口往南方向，“往南再走两三百米有个小路口，那边路口藏着一个老头，那老头有病，好像是癌症，治不好那种，他在那边等着车子去，好跑出来撞车，我估计他想在死前讹一笔钱。”
上个月他从这边走过一趟，正好看到老头从绿化丛里窜出来，要不是迎面过去的司机刹车及时，必然是要撞上去的。
当时闹的交警都过来了。
本来以为这事过了，没想到今天他又看到老头缩在绿化丛后。
年轻男人又指着十字路口朝北，“前面路口修路，大概围起来一个星期了，那边也不能过。”
这人好心，季清承他的情。
她多看了这男人一眼，与他说：“你近来急需一笔钱，若是信我，就去最近的一家店里买一注彩票，号是——”
“你怎么知道我缺钱？”
季清看他，“你脸上写的。”
年轻男人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脸上写了字？
“或是你不想要？”
“想，我真的需要一笔钱。”年轻男人双手合十。
他母亲早早去世，父亲因为拉扯他跟他弟长大，以前干太重的活，操劳过度，现在卧床不起，他前两年毕业，他弟还在上大学，他弟勤工俭学时跟人起冲突，与人打架，对方被打断了腿，正在医院治疗，对方要求他们给十万块，要不然就不谅解，让他弟弟坐牢。
他工作没两年，赚的钱还不够父亲的要钱，他弟懂事，自从上了大学后就不问家里要钱，都是自己贷款跟勤工俭学，可世事无常，他弟就遭了难了。
这几天一直跑医院，求对方缓一段时间，他实在凑不够十万块，可对方寸步不让，还给了最后期限。
他当真是欲哭无泪。
“我弟真的是无辜的，他很老实，被欺负了也一直忍着，对方欺人太甚，我弟实在受不了了，才跟他动手的。”
就连办案人员都同情他们，建议他去寻对方谅解。
“你的困苦会解决。”季清提醒他，“却不可心生贪念。”
也不知是季清的气质太特殊，还是这年轻男人实在无路可走，不管什么途径，他都想试一试，他怕自己记不住，忙掏出手机，“不好意思，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季清脱口而出方才的一串数字，年轻男人忙记下。
等季清下了车，朝十字路口北面设路障一侧去时，男人不解，却也有没好意思多问。
他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他浑身上下就这一百块钱了。
这钱他还得吃五天，五天后才会发工资。
他捏着手里的钱，搓了搓，到底还是往前走，按季清的话，路过两个红绿灯后，进了最近的一家彩票站点。
等出了店门，年轻男人一手拿着票根，一手攥着零钱，有点后悔，两块钱够买个包子了。
可想到弟弟还在看守所里，他只能抱着最后这点微弱的希望，等着下期开奖。
这时的他怎么都没想到，第三天晚上他没抱任何希望地跟中奖号对后，才意识到他真的中奖了，中了十万块万。
等他弟出了看守所后，他带着他弟来到遇着季清的路口，趁着无人时磕了好几个头。
这些都是后话。
季清转向北面，前面一个小路口果然设了路障。
这路障是有两人高的铁皮围成。
附近的人都知晓这条路在修缮，近段时间都少有人过来。
季清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脚尖轻点，轻巧越过路障。
这里的路被掘了大半，砂石堆成堆，因着昨天才下过雨，不好施工，此时这工地上不见一人。
季清环顾一圈，朝其中一堆砂石后走去。
待看清砂石后躺着的人时，季清挑眉，看来又能做一笔生意了。
这是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男人衣衫褴褛，露出来的皮肤皆是伤痕，右腿更是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他双目紧闭，看不出生死。
季清半蹲下，手探向男人的眼皮，只是还没碰到，男人眼皮动了动，他费力地睁开眼，警惕地看着季清。
“你是谁？”男人嗓子沙哑。
“你马上会死。”季清扫了一眼男人起伏缓慢的胸口，淡声说。
“求你帮我打求救电话。”他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我给你钱，我有很多钱。”
男人的诱惑并未打动季清。
“你内脏受损，肋骨刺进心肺，已经回天乏力。”
身体是他自己的，男人再清楚不过，他绝望地闭上眼。
却听季清又说：“我可以替你续命。”
男人重新睁开眼，不明白季清的话。
“你可以拿你有的来跟我买时间。”季清简单解释了一句，“你付出的越多，能买的时间越多。”
男人觉得眼前逐渐发黑，身体也凉的厉害，他怀疑眼前季清是他幻想出来的。
“你不愿？”男人没开口，季清起身，准备离开。
“我买。”不管是不是幻象，只要能活下去，他愿意信。
季清掏出契约石，将男人脸上的血沾了一点上去，血隐没后，季清手指点向男人的眉心。
“你想要再活几年？”季清问他。
男人用力咬中自己的舌尖，疼的他一个激灵，他不敢置信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兴趣哄骗你。”
这个惊喜来的太突然，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季清收起契约石，“你已与我签了契约，若你不愿，我可随时收了你体内的灵力。”
“愿意，我愿意的！”若不是身体还不允许，男人必然要伸手抓季清的裤脚，不让她走，他小心翼翼地问：“大师，你这时间怎么算？”
季清打量他，说：“你可以拿钱，运气，健康，感情，甚至你的灵魂来跟我换时间。”
“不过钱在我这里最不值钱。”季清提醒男人，“不同人，价格不同。”
毕竟不同人在同样时间内会创造不同财富。
同样道理，她收不同人的时间也是不同价格。
“我用钱换，我有钱。”男人忙不迭地开口。
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你想再活几年？”季清问他。
男人他试探着问：“多少年都可以？”
“那就看你有多少钱。”
男人动了动手指，他想说一百年，又怕季清觉得他狮子大开口，就改了口，“八十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