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万历疑云

万历九年的秋雨淅沥，陆铮站在观星台废墟前，手中青铜钥匙泛着荧惑血光。柳如是咳出的黑血在雨水中晕开，竟显出《坤舆万国全图》的轮廓。陈指挥使的烟杆挑起半截焦黑的西洋星盘，盘面刻着拉丁文“1581“。

“这不是徐阶的阴谋......“老人声音发抖，“是西洋传教士布了四十年的局！“

王虎从废墟中拖出染血的《利玛窦日记》，内页夹着的铜版画让众人瞳孔骤缩——画中万历皇帝手持星槎模型，背后站着戴青铜面具的西洋术士。柳如是的罗盘突然吸附在铜版画上，盘面浮现出新的星图：

**荧惑守心，龙脉易主**

当第一滴黑血滴在星图上时，观星台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废墟突然塌陷，露出底下青铜铸造的巨型浑天仪。仪轨上刻着的不是二十八宿，而是耶稣会密文与苗疆巫蛊符文的诡异组合。

“大人！“王虎的火铳指向浑天仪中央，“那里有具尸体！“

浑天仪核心的水晶棺内，躺着具穿万历龙袍的干尸。尸身右手握着半截断剑，剑格处镶嵌的正是柳如是缺失的玉佩。陆铮的新刀劈开棺盖时，干尸突然睁眼，腐烂的声带挤出沙哑警告：

“小心......新帝......“

棺内涌出的不是尸气，而是裹着荧惑星砂的西洋怀表。表盘指针逆向旋转，刻着“1581年制“。柳如是的手刚触及怀表，整座浑天仪突然开始运转。仪轨上的密文与符文同时发光，在空中拼出《皇明祖训》的篡改版。

“这是......“陈指挥使的烟杆差点折断，“他们要改写国运！“

王虎的火铳轰开暗室，腥风裹着铜臭扑面而来。九口青铜棺呈北斗状排列，棺盖上钉着三百童男童女的头骨，天枢位的棺椁突然传出指甲抓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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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的银簪挑开棺椁七星钉，棺内涌出的不是尸气，而是粘稠的血浆。血水中浮沉着半块西洋怀表，表盘指针逆向旋转，刻着“万历八年制“。

“这是利玛窦进贡的......“陈指挥使的烟杆突然被血浆腐蚀，“徐阶竟与西洋传教士......“

陆铮的刀尖挑起怀表，表盖内侧的镜面映出扭曲地宫。当镜面反射的月光照在血池中央时，池底浮现出双生莲纹的青铜门。柳如是的黑血滴在门环上，门缝中突然伸出布满鳞片的巨爪。

“退后！“陆铮揽住柳如是疾退三步。青铜门被巨力撞开，窜出的不是怪兽，而是上百具缠着星砂铁链的锦衣卫尸骸——这些十年前失踪的同袍，胸腔都嵌着缩小版浑天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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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骸手中的绣春刀同时出鞘，刀身流出的却是化龙水。王虎的左臂不慎被划伤，伤口瞬间碳化：“大人小心！刀上有蛊！“

陈指挥使扯断铁菩提手串，佛珠爆开形成的烟障暂时阻隔尸群。柳如是趁机将罗盘按在血池底部，池中怀表突然发出八音盒旋律。当《坤舆万国全图》的曲调奏到第七小节时，所有尸骸突然跪地，胸腔浑天仪指向徐阶。

“原来你们才是钥匙......“徐阶撕开自己的胸膛，露出机械化的心脏，“可惜太迟了！“

荧惑星砂从他心脏迸射，在地宫穹顶拼出完整星图。柳如是腕间突然传来灼痛，缺失的玉佩竟从血管中重生，玉纹与星图完

当玉佩嵌入星图核心时，整条龙脉发出悲鸣。陆铮的新刀突然脱手，刀柄吞口处弹出的机括显露出建文帝血诏：“见诏如朕，斩龙护国！“

刀锋贯穿徐阶机械心的刹那，地宫突然陷入死寂。所有荧惑星砂汇聚到柳如是掌心，凝成枚刻着“万历九年“的青铜钥匙。陈指挥使颤抖着翻开《郑和航海图》，发现新增的航路尽头画着带锁孔的太阳。

“这不是终点......“老人望向正在坍塌的地宫，“星槎要去的根本不是蓬莱......“

血雨中，建文遗骸突然抬手抓住陆铮衣摆，腐烂的声带挤出最后警示：“小心......新帝.....

三个月后，泉州港的星槎碑渗出黑血。柳如是抚摸着碑文新增的逆北斗阵，忽然发现阵眼处嵌着半枚东厂腰牌。陆铮的新刀在鞘中震颤，刀身映出徐阶书房暗藏的密信：

**八月初八，荧惑犯紫薇，当以双生子祭天**

夜色中，十二艘赤马舟悄然靠岸。戴青铜傩面的武士抬着刻满西域符文的祭坛，坛中冰晶封存着与柳如是非面容相同的少女。当第一声海螺号响起时，星渊深处的巨兽睁开了第三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