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三章:龙脉逆行

陆铮的刀刃离徐阶咽喉仅剩三寸时，整座地宫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建文遗骸空洞的眼眶中迸出荧惑星砂，砂粒在空中凝成《皇明祖训》的文字。柳如是咳着黑血抓住陆铮手腕：“别碰他！星砂在改写太祖遗诏！“

徐阶的官袍突然炸裂，露出爬满蛊虫的躯体。那些蛊虫背甲上竟烙着西洋数字，当它们拼出“万历九年“时，地砖缝隙渗出荧绿色的液体。王虎的靴底刚沾到液体便冒出青烟：“是化龙水！当年三宝太监焚毁的禁药！“

陈指挥使的烟杆插入地缝，烟丝燃烧的异香暂时抑制了毒液。老人扯开衣襟，胸前的《郑和航海图》刺青正被星砂改写：“徐阶要篡改龙脉流向！快找浑天仪枢纽！“

地宫西侧暗门被毒液腐蚀洞开，露出成排青铜人俑。这些本该镇守皇陵的兵俑，手中戈矛却换成西洋火铳，铳管上刻着东厂与苗疆的双重暗记。柳如是的罗盘突然吸附在首俑胸口，盘面浮现出星槎核心结构图。

“坎离易位，震巽倒悬......“她转动罗盘，人俑眼窝中的夜明珠依次亮起，“这是活的浑天仪！“

当第七颗明珠亮起时，人俑突然列阵前行。陆铮的新刀劈开首俑胸腔，飞溅的不是机关零件，而是裹着荧惑星砂的鲛人胎尸！陈指挥使的烟杆挑起胎尸脐带：“二十年前的南海鲛祸，竟是东厂在炼制活体星槎！“

王虎的火铳轰开暗室，腥风裹着铜臭扑面而来。九口青铜棺呈北斗状排列，棺盖上钉着三百童男童女的头骨，天枢位的棺椁突然传出指甲抓挠声。

柳如是的银簪挑开棺椁七星钉，棺内涌出的不是尸气，而是粘稠的血浆。血水中浮沉着半块西洋怀表，表盘指针逆向旋转，刻着“万历八年制“。

“这是利玛窦进贡的......“陈指挥使的烟杆突然被血浆腐蚀，“徐阶竟与西洋传教士......“

陆铮的刀尖挑起怀表，表盖内侧的镜面映出扭曲地宫。当镜面反射的月光照在血池中央时，池底浮现出双生莲纹的青铜门。柳如是的黑血滴在门环上，门缝中突然伸出布满鳞片的巨爪。

“退后！“陆铮揽住柳如是疾退三步。青铜门被巨力撞开，窜出的不是怪兽，而是上百具缠着星砂铁链的锦衣卫尸骸——这些十年前失踪的同袍，胸腔都嵌着缩小版浑天仪！

尸骸手中的绣春刀同时出鞘，刀身流出的却是化龙水。王虎的左臂不慎被划伤，伤口瞬间碳化：“大人小心！刀上有蛊！“

陈指挥使扯断铁菩提手串，佛珠爆开形成的烟障暂时阻隔尸群。柳如是趁机将罗盘按在血池底部，池中怀表突然发出八音盒旋律。当《坤舆万国全图》的曲调奏到第七小节时，所有尸骸突然跪地，胸腔浑天仪指向徐阶。

“原来你们才是钥匙......“徐阶撕开自己的胸膛，露出机械化的心脏，“可惜太迟了！“

荧惑星砂从他心脏迸射，在地宫穹顶拼出完整星图。柳如是腕间突然传来灼痛，缺失的玉佩竟从血管中重生，玉纹与星图完美契合。

当玉佩嵌入星图核心时，整条龙脉发出悲鸣。陆铮的新刀突然脱手，刀柄吞口处弹出的机括显露出建文帝血诏：“见诏如朕，斩龙护国！“

刀锋贯穿徐阶机械心的刹那，地宫突然陷入死寂。所有荧惑星砂汇聚到柳如是掌心，凝成枚刻着“万历九年“的青铜钥匙。陈指挥使颤抖着翻开《郑和航海图》，发现新增的航路尽头画着带锁孔的太阳。

“这不是终点......“老人望向正在坍塌的地宫，“星槎要去的根本不是蓬莱......“

血雨中，建文遗骸突然抬手抓住陆铮衣摆，腐烂的声带挤出最后警示：“小心......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