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维斯瓦河没有奇迹

“你说的很有道理，瑞典军队分散开来后，我们就能很容易的击败他们。”

奥古斯特赞同道。他觉得任命卢博米尔斯基当王室战地司令，真是个正确的做法。波兰军队以骑兵为主，在多年的战争中，磨炼出打机动战和游击战的经验，正适合对付孤军深入的瑞典人。

瑞典人本身兵力就只有两万余人，还留下部队守库尔兰、立陶宛、格罗德沃和布列斯特，奥古斯特想，卡尔指挥的主力，或许不到两万之数。

这不到两万人又要同萨克森军队作战，又要防御波兰人袭击其交通线，必然疲于奔命。他们的主力要集中在一起，后方就没有人守卫，那些几十人上百人的辎重队，在大平原上，遭遇波兰人，最多放一轮枪，数千骑兵便冲至眼前，瞬息间，就能将其消灭殆尽。

在前方的瑞典军队被孤立后，不管他们如何猛打猛冲，最后便只会被包围和歼灭。

如若瑞典人将主力分散开来对付波兰军队，处处设防，那便正中奥古斯特下怀，萨克森主力此时便可出动，歼灭分散开来的瑞典主力。

这样，瑞典要对付萨克森人，就没法对付波兰人，对付波兰人，就没法对付萨克森人。无论怎么应对，都必败无疑。

“事不宜迟，卢博米尔斯基，会议结束后，你就带着王军越过维斯瓦河，袭击瑞典人在布列斯特和格罗德诺之间的交通线吧。当然，还要留下两个团的哥萨克人，骚扰瑞典人的主力部队。除了王军外，还应该动员所有施塔赤塔参战，和瑞典人打游击战。”

奥古斯特下定决心道。按照波兰的征募制度，大小贵族能动员十万征召骑兵，假如真能武装这样一支军队，那瑞典军队必定会被波兰人的汪洋大海所淹没。

“国王陛下，我会尽一切所能，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的。”

卢博米尔斯基单膝跪地，向奥古斯特表忠心道。

他自然是喜出望外，现在总算找到机会将波兰军队与萨克森军队分开。只要出了华沙城，离奥古斯特和萨克森军队一远，这支军队便算真正掌握在他手中，到时候怎么打，不都是他说了算？

不说打假赛，即便不与瑞典人交战，又能如何？奥古斯特派来大使，总有借口可以搪塞，像什么兵费不足啦，草料不够啦，等待援军啦.....总之，只要等到瑞典人打进华沙，新朝建立，新国王也只能承认他的兵权，卢博米尔斯基家族便可在朝中有一席之地了。

剩下的自然就是萨克森军队。在立陶宛损失三个团后，如今奥古斯特身边的萨克森军队不过只有15000人，不可能再分出去，索性集中在一起，布防维斯瓦河，拖一拖时间，静待瑞典军队露出破绽。

在索别斯基宫内发生的一切，自然又被传至卡尔耳中。当瑞典军队攻占布列斯特后，不只是波尼亚托夫斯基和卢博米尔斯基，像红衣主教拉齐约耶夫斯基以及其他波兰权贵，也都在暗中联络卡尔。

瑞典军队已经打到华沙附近，华沙有易手的可能，这些权贵当然要做两头的准备。

至于像奥古斯特那样想的，诱敌深入，然后利用波兰人打游击战......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卡尔毕竟和波兰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假如真服从奥古斯特命令，袭击瑞典人，瑞典人一怒之下把自家庄园烧了，怎么办？

所以贵族们对奥古斯特的命令只能阳奉阴违，两头不得罪。卡尔在几内日从布列斯特一路向西行军，居然没有遇到任何成型的抵抗。直到抵达维斯瓦河附近，才能望见对面的军营中，高高的飘扬着萨克森与波兰的旗帜。

目前正是冰雪化冻的季节，维斯瓦河要比平时还宽上许多，冒着萨克森人炮火正面渡河，绝不是明智之举。

在华沙正面的几十里宽度上，瑞典士兵正砍伐树木，制造划桨的小船，准备用以登陆，制造出全线进攻的假象，分散萨克森人布放，同时，卡尔命令阿尔维德·霍恩少将指挥着骑兵团，沿着维斯瓦河向南进军，寻找合适的登陆地点。

维斯瓦河不是什么天堑，找到个机会渡河很是容易。天还没有黑，一名传令兵，就带来霍恩那边的新发现。

“陛下，霍恩少将在上游的马切约维采镇，发现了数十条渡船。这些渡船属于位颇有名望的施塔赤塔，他坚决抵制住萨克森人令其焚毁船只的命令，并同意将船只租借给我们的军队。”

“这是个好机会，”卡尔接下来命令道，“告诉霍恩，立即渡河！”

萨克森人的防线四处漏风，在马切约维采镇的对岸，只有一个连的士兵组成的哨所，他们看见瑞典龙骑兵，持着骑兵火枪，从船上跳下来，步行发动进攻，就丢下武器，慌乱的逃走。

卡尔不会放过机会，雷恩施塔德指挥着6000人瑞典军队，仍然在华沙的东边牵扯着萨克森军队。

瑞典主力，则乘夜赶到马切约维采镇，开始渡河，到第二天早上，已经有近万名瑞典士兵来到维斯瓦河西岸。

经过一日夜的长途奔波，瑞典士兵自然劳累极了，许多人坐在草地上，手里握着步枪就睡过去。大炮已经运过来，拖拽大炮的骡马依旧落在对岸，马夫一边拽着骡马的缰绳，一边用瑞典乡下的方言说话，试图说服它们不要害怕维斯瓦河上的风浪。

“要是萨克森人现在发动进攻，我们都得要参加维斯瓦河春泳竞赛！”

卡尔望向北方，绵延的农田与草地里，望不见一个萨克森士兵的身影，只偶尔有几间农舍，大门紧闭着。看起来，他们的主人一点也不想掺和到这场战争里。

“陛下，如果萨克森军队出现在这里，雷恩施塔德就会乘势拿下华沙。奥古斯特别无选择。”

在卡尔的身边，派铂伯爵分析道，萨克森军队毕竟兵力不足，无法处处设防。

“如果我是奥古斯特，一定会选择攻击渡河的瑞典军队……”卡尔露出对奥古斯特不屑的笑容，“消灭瑞典军队，或许他还有时机夺回华沙。”

然而，当他在望远镜中看见远处的哥萨克人时，卡尔的笑容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