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吐露心声
隔日清晨，天色尚未完全破晓，墨蓝色的天幕还残留着几颗稀疏的星辰。皇宫内，早朝的钟声悠悠响起，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仿佛在唤醒这座沉睡的皇城。
朝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大臣们身着朝服，整齐排列。一些受宁王指使的大臣，脸上带着看似正义凛然的神情，实则心怀鬼胎。早朝伊始，一位大臣神色严肃，迈着沉稳的步伐出列。他双手高高举起奏章，声音洪亮且坚定地说道：“陛下，臣有本奏。近日听闻工部林晏，在酒楼酒后闹事，与他人发生激烈冲突。其行为举止粗俗不堪，全然不顾朝廷官员的身份与尊严，严重扰乱了京城的治安，实在有损朝廷官员的形象。如此行径，实难容忍，望陛下严惩，以正朝纲！”
紧接着，又有几位大臣纷纷附和，他们言辞激烈，情绪激昂，仿佛林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陛下，林晏此举实在是胆大妄为，目无王法！京城乃天子脚下，他竟敢如此肆意妄为，若不加以严惩，恐会引发不良风气，后患无穷啊！”“是啊，陛下，林晏这般行为，简直是对朝廷威严的公然挑衅，必须予以重罚，方能彰显陛下的圣明与公正！”
景明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他静静地看着下面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表演，心中明镜似的，深知这其中必有猫腻。林晏之前献上的火炮改良图纸，展现出超前的智慧，而那本《山海经》更是蕴含着许多前所未有的奇妙构思，这些都让景明帝对林晏寄予了厚望。他实在难以相信，这样一个有才华、有抱负的臣子，会无缘无故做出如此愚蠢且鲁莽的行为。
“陛下，林晏近日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已然人尽皆知。他如此张狂放纵，若不加以惩处，恐难以服众，还望陛下三思啊！”又一位大臣上前，言辞恳切地说道，试图进一步煽动景明帝的情绪。
景明帝微微皱眉，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林晏，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他问道：“林晏，你对此有何解释？”
林晏赶忙出列，恭敬地向景明帝行了叩拜之礼，然后沉稳地说道：“陛下，臣承认在酒楼与王宇、陈俊等人发生了冲突，但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其中另有隐情。近日，火炮改良一事迫在眉睫，关乎我朝军事力量的兴衰，关乎天下百姓的安危。然而，工部负责研发的匠人却突遭变故，莫名死亡，至今毫无头绪。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使得火炮研发不得不停滞不前。臣心中悲痛万分，整日忧心忡忡，犹如万箭穿心，便前去酒楼喝闷酒，试图稍解心中烦闷。却不想在酒楼遇到王宇和陈俊等人，他们在酒楼中肆意吹嘘在宁王麾下的威风，言辞嚣张跋扈，还对臣进行嘲讽挑衅。臣一时气愤难平，才与他们发生冲突。至于那些流传在民间的谣言，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皆是有人蓄意散布，其目的就是企图污蔑臣，干扰火炮的研发进程，破坏我朝的安定与繁荣。”
景明帝听闻林晏的陈述，心中不禁一动。他本就对匠人们的异常死亡以及送饭狱卒马三一家的离奇死亡重点关注，深知这背后必定隐藏着巨大且复杂的阴谋。林晏所言，极有可能是真。
“陛下，林晏这分明是在狡辩！他不过是在为自己的鲁莽行为找借口罢了，陛下切不可轻信他的一面之词！”弹劾林晏的大臣不依不饶，继续大声说道，试图将林晏置于绝境。
景明帝摆了摆手，神色威严且庄重地说道：“此事朕会彻查清楚。林晏，你先退下吧。众卿也不必再争论，若无其他要事，今日早朝便到此为止。你务必争取早日把火炮改良之法研制出来，完成之时，便是你任天工院院长之日！”“臣遵旨！”林晏再次叩拜，声音坚定而有力。
退朝之后，林晏独自一人走在皇宫的长廊上，脚步沉重而缓慢。他深知自己的处境愈发艰难，犹如置身于荆棘丛中，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难险阻。仅凭自己的力量，想要在短时间内查清真相并推进火炮研发，实在是困难重重，仿佛要跨越一座高耸入云且布满迷雾的大山。思索再三，他决定去找萧红鲤帮忙。白莲教虽被众人视为邪教，但萧红鲤这个圣女却屡次在他危难之际伸出援手，久而久之，林晏对萧红鲤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只是他自己还未曾清晰地察觉到这份情感的微妙变化。
林晏怀着满心的忧虑与期待，来到了醉仙楼。醉仙楼依旧是那般热闹非凡，楼内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不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林晏通过老鸨，顺利见到了萧红鲤。萧红鲤前脚踏进房间，一阵淡雅的香气随之弥漫开来。她眉眼含春，娇笑道：“林大人许久不曾来找奴家了，可让奴家想的紧啊！”
林晏此时满心忧虑，根本没有心思与萧红鲤调笑。他苦着脸说道：“姑娘莫要调笑在下了，如今在下实在是深陷困境，犹如困在牢笼之中，不知该如何挣脱。”说罢，便将朝堂上大臣弹劾、民间谣言四起以及匠人们死亡导致火炮研发停滞等一系列困境，毫无保留地详细告知了她，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萧红鲤听闻，秀眉微微蹙起，她轻皱着鼻子，娇嗔道：“林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除了这些就难道没有对奴家的思念之情吗？”她看着林晏满脸的苦笑与无奈，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心疼。只见她轻轻叹了口气，收起了调笑的心情，略作思考后说道：“此事确实棘手，虽说我在京城人脉广泛，认识不少三教九流之人，但白莲教向来对朝廷之人怀有敌意，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两次三番地帮你，教内有些人已经对我严重不满了，私下里对我指指点点。”萧红鲤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无奈，又有一丝对往昔的怀念。“唉，你要还是当初那个纨绔子该有多好啊！那时候，你做你的纨绔子，逍遥自在，我做我的白莲教圣女，掌管教中事务，我们互不打扰，各自安好，倒也省心。”言罢，她静静地看着林晏，眼神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林晏听闻萧红鲤的话，顿时愣住，心中那种一直以来模糊不清的情愫瞬间变得清晰明了。他看着萧红鲤，嘴唇微微颤抖，轻声唤道：“红鲤姑娘……”那声音中饱含着复杂的情感，有感激，有感动，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情。
萧红鲤抬头，目光温柔却又带着一丝决然，没让林晏继续说下去，而是说道：“今早时分，我便会让手下在京城四处打听消息，他们会如同细密的蛛网，收集各方情报。另外，我也会通知漕帮，让他们也出手帮忙。你也知道，白莲教和漕帮有些联系，或许能从这方面找到突破口。但你要记住，我帮你，不仅仅是因为……”她微微停顿，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羞而动人。“不仅仅是因为咱们之间的情谊，也是为了我自己心中的正义。”
林晏感激地看着萧红鲤，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说道：“红鲤姑娘，此次若不是你帮忙，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你就是我黑暗中的明灯。大恩不言谢，林晏铭记于心。若有朝一日，姑娘有任何难处，林晏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绝无二话。”
萧红鲤黯然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欣慰，说道：“咱们之间无需如此客气。只希望这次能顺利帮你度过难关，让你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为这天下百姓做些实事。”
与此同时，在宁王府那幽静且神秘的书房内，气氛略显压抑。“王爷，漕帮独眼龙有事禀报！”管家轻轻推开书房门，进门恭敬地禀报。
宁王听闻，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心中暗自思忖：这独眼龙如此冒失进府，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莫不是事情办砸了，才如此慌张前来？
独眼龙匆匆进入书房，一见到宁王，“噗通”一声便倒头下拜，声音洪亮地说道：“见过王爷，王爷千岁！”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敬畏，身体微微颤抖。
“何事非要进府见本王？”宁王不悦地看着他，眼神如冰刀般锐利，仿佛要将独眼龙看穿。“难道你忘记了，本王需要你们的时候自会知会，平时不准提及本王的任何事吗？难道你们帮主没有告诉你吗？还是你想要取而代之？”宁王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带着无尽的威压，犹如寒冬的狂风，让人不寒而栗。
独眼龙听闻，冷汗“唰”的一下就布满了全身，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不敢抬头，颤声道：“王爷，小人不敢！只是小人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不得不立刻来向王爷禀报，生怕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哦？什么秘密？”宁王的声音依旧冰冷，但隐隐透露出一丝好奇，他微微前倾身体，等待着独眼龙的回答。
“王爷，小人发现林晏与醉仙楼的萧红鲤举止亲密，经过多方打听，那个女人竟是白莲教的人，而且似乎在白莲教中颇有地位！”独眼龙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他并非漕帮的帮主，自然不知道漕帮其实私下跟白莲教也有联系。
宁王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冷笑道：“哼，没想到这林晏竟与白莲教有牵连。看来，本王又多了一个对付他的把柄。哈哈哈……”宁王得意地大笑起来，笑声在书房内回荡，显得格外阴森，仿佛一只狡黠的狐狸发现了猎物的致命弱点。
独眼龙见状，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谄媚道：“谢王爷提拔！小人定当万死不辞，为王爷效犬马之劳！”独眼龙面朝地面，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道弧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