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

照片发黄，但上面清晰看出，是我发出的信息。

【今晚11点，天台。】

【我把罗洁约出来，好好玩。】

“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好好玩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咬着牙，狠狠地攥紧了拳。

“但你不能因为一句好好玩，就说是我害了罗洁。”

“当然不能……不过……”

“你之前说剧本要杀你，而剧本想杀的人，都是伤害过罗洁的人对吧！”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你对罗洁一片忠贞，那它为什么要害你呢？”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

那天，是14日，距离爸爸公司发薪还有一天。

过了那晚，我偷钱的事，就会被爸爸发觉。

我也逃不过被“赶出家门”的命运。

所以，我找到了霸凌罗洁最凶的阿哲。

我承诺，将罗洁约出来，和她好好谈一次。

阿哲并不缺钱，参加这个游戏，单纯是为了虚荣心。

他可以给罗洁一笔钱，足够她转学，高考，过新的人生。

而我，也按照计划二，在暗中拍下罗洁和阿哲的照片。

如果罗洁不听话，我就将照片散出去。

对于一个女人来讲，“贞操”，是最好拿捏的软肋。

可我没想到，罗洁和阿哲的谈判崩溃，拉扯中，罗洁会这样掉下去。

在她下落的那刻，她绝望地看向了我。

像是诅咒，说我“该死”！

我绝望捂住了头。

按照我说的，剧本杀我的理由有了。

可我做的事，最多负一个次要责任。

而当年，我未成年，还疑似精神类疾病。

可回应我的，却依旧是老警-察，沉默的烟圈。

“在撒谎这件事上，你很优秀！”

我的头低埋在双臂里，掩饰住我的表情。

牙根咬得发痒……

这个老家伙，到底还想怎么样？

他幽幽扫视着我，最后，吐出一行字。

“阿哲，是剧本杀，杀死的第一个人。”

“你猜，我们在他家里找到了什么？”

“你的借条！”

我极力克制着不断发抖的手，老警-察却依旧微笑。

“其实，故事还可以这样解释……”

“那天，是14号，按你说的，你的爸爸要给员工发工资了。”

“你知道，这钱补不上，你的前途会毁于一旦！”

“所以，你找到了骗你赌博的校外混混儿——阿哲！”

“学生是借不了款的，毕竟，你要是能借钱，就不会偷钱。”

“所以，你告诉阿哲，你手里有一个女人，可以裸贷……”

“当天，你骗罗洁上了天台，阿哲带了两个帮手，撕扯她的衣服。”

“而你，在一旁拍照，留下证据！”

我的汗水湿了背襟。

我实在想不到，这么多年前的借据，阿哲居然还会保留着？

我的窘迫实在掩饰不住，警-察似乎要看穿我。

他没有证据，才会诱供。

我越显得慌乱，就越证明，他猜对了！

我偷偷深呼吸，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

看着腕间的手表，很快就到24小时了。

他们找我的目的，是追查胡鹏等人的死因。

可胡鹏等人的死，根本指认不到我身上。

按照规定，这种传唤，不能超过24小时。

之后，无论老警察怎么引导，我都不再上钩。

对于罗洁的案子，我只重复了当年的证词。

很快，24小时过去了，他们只能放了我。

但临走前，他幽深地对我说了一句……

“剧本杀的第二个女孩家里，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罗洁私密照！”

我没敢回头。

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要被抓回去。

可我知道，我身后，有只“尾巴”。

我故意绕了远路，路过那家剧本店时，我偷着瞄了好几眼。

跟踪我的小警察，在我转弯的瞬间，立刻溜了进去。

时机把握得很好，当小警察看到暗室里，满屋子的女孩照片时。

他们一定会猜到，那一晚罗洁为什么“会死”？

我径直回了出租房。

打开电脑，那上面，有我还未写完结局的剧本杀。

光标停留在这样一句话的最后。

“其实，我们每个人看到的……”

“都只是趋于现实的冰山一角。”

“可真正的事实，从来没人好奇。”

或许，10年前的故事，还可以这样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