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乐观的人类
车子逐渐驶出市区，窗外的建筑开始变得稀疏，被大片的黑色填满。
车内放着莫娜最爱的歌曲。
“就这样爱你爱你爱你，随时都要一起。”
莫娜盯着手机看了一会，面色凝重，突然开口说道：“其实我们明天再出发也行吧，也不必这么着急。”
手机上的度娘搜索——疲劳驾驶的危害……
“这怎么行，万一晚了一步人家又带着你的戒指跑了怎么办？你岂不是要恨我一辈子——都怪使徒陈生，那时候非要拖延不肯出发。”
“怎么会？”
莫娜眉毛拧成一团，“再说人类也根本用不了我的戒指，带着它到处走干嘛？”
“没见过的稀奇玩意，说不定人家要带回去当个收藏品，或者卖掉？”
“卖掉？会有人买这个？”
“你不是说你那个黑色戒指还挺漂亮么，而且很坚固，说不准就有人钱多烧的慌。”
“会卖去哪里？”
“那就不知道了，运气好的话还会在国内，要是被外国人买走……”
“不会的！”
话题就此结束，莫娜扭着头。
“我开一下窗户吧？”
车窗打开，凌晨的夏风灌进车厢，周围的声音也钻了进来。
轮胎在地面上滚动，发动机在轰鸣，音响的鼓点节奏跳跃，莫娜吸了吸鼻子。
“开点窗户，不容易犯困。”她说道。
“又是在书上学的？”
……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到达了一处服务区。
高速服务区基本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放，有便利店、浴室卫生间、休息室。
运气好的话，也会碰见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馆子，凌晨跑车的司机们下了车就能痛快嗦一碗面，吃饱喝足睡一觉再出发。
陈生将车子停好，不知为何竟然不困，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回望二十多年的生活，称得上离经叛道的行为，恐怕今晚是头一遭。
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有点兴奋和紧张，也正常。
“去买点吃的。”
陈生带着莫娜走进便利店，可惜这里没有冰柜，找不见她爱吃的甜筒。
解决了个人卫生问题，两人挑挑选选，买了一大袋零食，莫娜说什么也要自己来付钱。
陈生还在便利店泡了一桶泡面，站在车外面嗦着面，热气在黑夜中飘荡。
莫娜不吃泡面，站在他身边吃着饼干。
忧愁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路灯下慢慢变淡，直到跟陈生的影子汇合在一起。
才重新变得深邃起来。
莫娜没想很多，单纯有点心疼钱。
刚才陈生买了很多吃的，花了两百多块——直播两天也赚不回来。
周围万籁俱寂，路灯下几只叫不出名字的蛾子扑腾着。身后的服务区亮着白光；身前是宽阔的高速路，湿热的微风扑面而来。
“嘿，这泡面还得是大半夜饿着肚子，来上这么几口才有感觉。”
寂寥的黑夜里，谈话的声音传出去好远。
“你本该睡在家里吹着空调的。”莫娜看见他额头滴落的汗珠，声音沉闷。
“吹空调的日子还有很多，这样的情景我却未必还有机会体验了。”
陈生感叹了一句，痛快喝了一口泡面汤之后来了口快乐水，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冲着莫娜咧起嘴。
莫娜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心中的自责感减轻很多。
真是一个乐观的人类。
吃饱喝足，陈生指示着莫娜躺在后排睡好，自己拉开驾驶座的门。
“你坐着睡？”
“嗯，坐着睡一会，天亮了应该就能醒来。”
莫娜坐直身子，“不行，使徒陈生，你来后面睡！”
“本王即使一周不睡觉也不要紧的，你们人类不行。”
陈生愣了一下，也不与她争辩，径直躺了下去。
双腿屈曲着，头却顶到一片柔软弹性。
两人谁都没说话。
陈生面色正经闭上眼睛，壮着胆子把后脑勺放在莫娜的大腿上。
莫娜轻哼一声，任由他实施着侵略性的动作。
陈生心跳加速，闻着莫娜身上淡淡的香味，只要一扭头就能跟她的小腹来个亲密接触。
距离只有几厘米的那种。
黑暗中，陈生悄悄握住了莫娜的小手。
手指在她手背轻轻摩挲着，感受着绸缎一样光滑的肌肤。
“你要是不困，就起来再开一段路，下一个服务点还有一百五十多公里。”
陈生不敢动作，轻轻攥着莫娜的小手。
莫娜任由他抓着小手，闭上眼睛想了很多。
一夜无话。
陈生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两人在服务区的卫生间简单洗漱一番之后便上路了。
“昨晚睡得怎么样？”
“很好……不，我的意思是，跟在家里一样。”陈生回答道。
继续上路，一直开到中午接近十二点，陈生找了处停车场。
果然再好的车坐久了腰也受不住，非得下来活动活动。
简单休息片刻在边上找了个馆子凑合了一顿，又是马不停蹄地赶往魔都。
一直到下午七点，两人终于赶到了魔都。
不愧是华国前三的大城市，周边高楼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
陈生提前预约了酒店，在车库大爷惊奇的目光中将车停好。
“怎么是双人床？”
“开两间房太贵了。”陈生解释道。
放好行李——主要是没吃完的零食和一些洗漱用品。
两人饭也来不及吃，便开始坐着地铁在魔都里面巡游。
可惜的是，一直坐了四条线也没有任何反应。
深夜，四号线最后一班列车的终点站。
两人疲惫地漫步在地铁站，周围人不多，都是脚步急促，皮鞋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嘎达嘎达作响，他们被众人甩在身后。
肯定是赶不回去上班了，陈生只好打电话跟老板辞职。
虽然老板人不错，但是这是实在没有办法的选择。
总不至于丢下莫娜在这里一个人慢慢找，他放心不下。
“你要辞职？这有些太突然了。”老板的语气不太好。
“嗯，我现在在外地，有一些要紧的事情实在是走不开。”
陈生这随便怎么样都不在意的语气，老板反倒是不好发作。
只好在电话里苦笑一声：“行吧，不过如果是因为李虎那件事的话，我觉得也许还能再谈一谈。如果是因为赵兰兰……那祝你们幸福，我觉得你俩挺配的。”
陈生愣了一下，停住脚步。
“赵兰兰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