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结为兄弟

大殿之中变故突生，官兵们一时竟有些措手不及。玄苦瞅准这间隙，抱紧杨玧，拼尽全力冲出了大殿。他心急如焚，脚下生风，一路朝着后山狂奔。待官兵们反应过来追出时，玄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隐没在山林深处。领队的士兵赶忙向那身穿明光铠的将军禀报，那将军对此却并不在意，只是冷冷下令让人守住下山的通道，在他看来，主持慧能已然插翅难逃，大局已定。

玄苦抱着杨玧一路狂奔，内心慌乱如麻，好几次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但他顾不上疼痛，又迅速爬起，一头扎进树林深处。大殿中那些和尚被官兵乱箭射杀的惨状，如同噩梦般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自幼在琅琊寺长大，何时见过这般血腥残酷之事？更何况，今日自己也亲手杀了人，一想到那死者恐怖的眼神，以及喷溅在自己脸上的鲜血，玄苦的精神防线终于彻底崩溃，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杨玧陷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境。梦里，一位身着华贵长袍、头戴玉冠的男子正凝视着他。杨玧满心疑惑，试图看清男子的面容，可无论怎样努力，那男子的脸始终模糊不清。突然，男子朝着他缓缓走来，就在杨玧准备迎上前时，男子的头颅竟毫无征兆地掉落，而那双手却好似要抓住他的衣袖。“啊！”杨玧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衫。

他只觉浑身酸痛不已，后颈部更是疼得厉害。杨玧缓缓坐起身，伸手摸向后颈，瞬间，所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彻底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不远处，玄苦正躺在地上。杨玧迅速站起身，几步来到玄苦身边，轻轻推了推他。玄苦嘴里嘟囔着：“别闹，让我再睡会儿。”说着，还翻了个身。可很快，地上杂乱的枯草刺痛了他的脸，玄苦一个激灵，猛地坐起。当看到杨玧正一脸悲痛地望着自己时，他才如梦初醒，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二人对视着，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突然，半山腰处浓烟滚滚，杨玧和玄苦条件反射般站起身，望向那里。他们心中清楚，那正是琅琊寺所在之处。官兵竟然放火烧了寺庙！杨玧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双手紧握成拳，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杀意。玄苦眼中泪水夺眶而出，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杨玧明白，主持慧能恐怕已经遇难。他面向寺中的方向，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个头，而后默默站起身来，一言不发。

玄苦见状，也跟着磕了几个头，缓缓起身。杨玧转身，径直朝树林深处走去，玄苦赶忙跟在身后。二人来到他们平日里存放包袱的山洞，静静地坐了下来，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动不动。杨玧心中明白，此次变故必定与师父下山之事脱不了干系。可如今寺庙遭此大难，师父怕是也凶多吉少。琅琊寺已毁，自己失去了安身之所，唯有下山另寻出路。然而，他在琅琊寺一待就是六年，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甚至连如今是什么朝代都不清楚，往后该如何生存？更何况，琅琊寺被官兵所灭，说不定自己和玄苦也已被官府通缉。想到这儿，杨玧只觉一阵头疼。

但灭寺之仇不共戴天，必须得报。可想要报仇，首先得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杨玧看了一眼身旁的玄苦，只见他满脸悲伤，眼神空洞，显然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杨玧轻叹一声，若不是玄苦，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哪还有机会重生。想到这儿，他轻轻拍了拍玄苦的肩膀。玄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扭过头看向杨玧。杨玧正襟危坐，郑重地向玄苦行了一礼，说道：“谢谢你，师兄。”玄苦被杨玧这举动弄得不知所措，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说这些干啥。”

杨玧看着玄苦，又叹了干啥。”

杨玧看着玄苦，又叹了口气，说道：“师兄，如今琅琊寺只剩你我二人相依为命，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师伯报仇。”玄苦闻言，用力点了点头，坚定地说：“玄悲，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好好活着，为师父报仇！”杨玧听到玄苦的称呼，微微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师兄，你我二人如今恐怕已被官府通缉。”“啊？”玄苦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杨玧赶忙握住玄苦的手，点头确认道：“师兄，琅琊寺已毁，我们又与官兵交过手，极有可能已被官府列为通缉对象。从现在起，我们不能再用法名互相称呼了。”

此时的玄苦，还沉浸在被官府通缉的巨大震惊之中，根本没心思细听杨玧的话，只是下意识地点头，杨玧说什么便应什么。杨玧决定恢复自己本来的姓名——杨玧。至于玄苦，杨玧摇了摇头，见他神情恍惚，只好再次打断他，在他耳边轻声唤道：“师兄！”“啊！”玄苦又被吓了一跳，一脸茫然地看着杨玧。杨玧无奈，只好将自己改回本名的事又说了一遍，接着问道：“师兄，你打算用什么名字？”玄苦伸手抓了抓脑袋，苦笑着说：“我从小就被师父捡回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这名字可咋整？”

杨玧思索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有了！师兄，你不如跟我一起姓杨，就叫杨瑁吧！”“杨瑁？”玄苦反复念了几遍，点了点头，笑道：“玄悲，哦不，师弟，你起的这名字真不错，以后我就叫杨瑁了！”杨玧看着玄苦那略显尴尬又带着几分喜悦的样子，笑着说：“既然改了名，我们都姓杨，为了避免日后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我看师兄弟的称呼也别用了。你比我年长几岁，以后就做我兄长吧。”杨瑁想了想，觉得杨玧说得在理，自己已随他姓杨，再喊师兄师弟，要是旁人问起，确实不好解释，容易惹人怀疑，便点头应道：“好，我痴长你几岁，那我就当大哥了，你以后就是二弟。”

杨玧见事情已定，心中一阵欣喜，赶忙向杨瑁行了一礼，说道：“杨玧拜见兄长！”杨瑁听了，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这一番结拜，让二人暂时忘却了今日的悲痛，沉浸在结为兄弟的喜悦之中。待心情稍缓，他们将这份喜悦暂且放在一边，开始认真商议起往后的打算。听闻杨玧要下山，杨瑁也吵着要一同前往。杨玧耐心劝道：“大哥，山下的情况咱们俩都不熟悉，况且我们说不定还被官府通缉着呢。你瞧你这光头，一旦被官府盘查，可就危险了。我下山只是去探探情况，不会有啥危险的，你就放心吧。”

杨瑁听了杨玧的话，觉得确实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要下山，咱们平日里猎的那些皮毛，不如都拿出去卖了，多少也能换些钱财，路上也能派上用场。”杨玧赞同地点点头，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