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精准踩雷
祈霖玉的指节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穆铭枫恍若未觉，继续火上浇油：“啧，这么简单的题都能错，你该不会连公式都记不住吧？”
周围几个偷听的同学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祈霖玉缓缓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很轻，却带着凉意：“你再说一遍？”
穆铭枫不仅没躲，反而挑衅般地扬了扬眉：“怎么，想打架？”
他当然记得自己的小青梅打架很厉害。
小时候，她能把欺负他的高年级生揍得哭着找老师，动作又快又狠，像只炸毛的小兽。
而现在，她站在他面前，眼底燃着熟悉的怒火，让他忍不住想再逗逗她。
祈霖玉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穆铭枫下意识绷紧肩膀，以为她要揪自己领子。
祈霖玉白了他一眼，她感觉穆铭枫好装，直接转身利落的给了他一巴掌：“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力道也不轻，穆铭枫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同学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穆铭枫被打的有点懵，他捂着脸：“你打我？”
祈霖玉冷冷地看着他，毫不示弱地说道：“打你怎么了？谁让你这么嚣张？”
教室里炸开了锅，同学们纷纷议论着这件事。
“这个转学生太厉害了，一来就敢和穆铭枫叫板。”
“这个女生要被打咯，穆铭枫可不会怜香惜玉。”
“她会因此惹上麻烦的吧？”
“有好戏就看了！”
穆铭枫在学校的名声确实可以用“臭名昭著”来形容。
很多同学都对他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着他，此刻，教室里安静得有些压抑。
如今，看到眼前这个新生祈霖玉，竟然敢直接反抗穆铭枫，同学们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不是不能打，只是这么多年没见，你扇巴掌速度怎么还是那么快？”
穆铭枫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攥紧校服衣角，从未想过自己多年过去还是会被这个女孩制得服服帖帖的。
周遭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混着窗外沙沙的树叶声，倒像是给这场闹剧伴奏。
“下次能不能不要打我脸啊。”穆铭枫伸手，祈霖玉以为他要还手，准备接招。
结果，他只是校服口袋里抽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祈霖玉展开一看，是她的数学试卷，上面用红笔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和解题步骤。
穆铭枫轻咳一声，别过脸，耳尖微红：“……看什么看，顺手改的。”
他的脸颊上还残留着祈霖玉扇过的红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
祈霖玉一把拽住穆铭枫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往教室外面拖。
“喂喂喂……我错了”穆铭枫被她拉得踉跄两步，嘴上还在讨饶。
“能不能别动手？我保证以后不嘴欠了还不行吗？”
他以为她要把他拽去哪个没人的角落揍一顿。
毕竟小时候她一生气就这德行，拎着他后领就往小树林里拖，不把他收拾服帖了绝不罢休。
可祈霖玉头也不回，脚步又快又急，马尾辫在脑后一晃一晃的，愣是没搭理他。
穆铭枫被她一路拽着穿过走廊，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待会儿是护脸还是护肚子。
结果一抬头，发现她直接把他拖进了医务室。
校医不在，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消毒水的气味淡淡飘散。
祈霖玉一把将他按在诊疗床上，转身就去翻医药柜。
穆铭枫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要给他处理脸上那个鲜红的巴掌印。
祈霖玉翻出碘伏和棉签，走回来时脸色还是冷的，可动作却放得很轻。
她捏着棉签，沾了点药水，抬手就往他脸上按。
“嘶……”穆铭枫下意识往后躲，“轻点行不行？很疼的。”
祈霖玉瞪他：“活该。”
可手里的力道却不自觉放得更轻了。
棉签轻轻擦过火辣辣的皮肤，微凉的药水渗入，刺痛感缓解了几分。
穆铭枫垂眼看着她，她抿着唇，眉头微蹙，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像是怕弄疼他。
他突然觉得脸上更烫了。
“……其实也没多疼。”他小声嘟囔。
祈霖玉冷哼一声，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下次再嘴欠，我还打。”
穆铭枫摸了摸已经没那么疼的脸，突然笑了：“那你可得负责到底。”
祈霖玉：“？”
他往后一仰，双手撑在床边，笑得痞里痞气：“打一巴掌上一次药，很公平吧？”
祈霖玉直接把剩下的碘伏瓶子塞他手里：“自己涂！”
说完转身就走，可耳尖却悄悄红了。
数学课是祈霖玉的噩梦，老师的讲解像老式留声机卡带，她盯着黑板上扭曲的公式，眼皮愈发沉重。
“真的很喜欢复习那种火烧到屁股了还是一个字都记不进去的感觉非常令我着迷。”
祈霖玉拿起手机刚想刷微博，惊蛰的消息跳了出来，祈霖玉这才惊觉拿错手机。
攥在手里的是自己本来的，新买的手机还躺在家里充电。
［惊蛰］：［李乐安回麟芋城了，说自己才是亲女儿，亲子鉴定结果做了，你知道这事吗？］
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许久，才缓缓打字：“刚知道。”
惊蛰的语音带着破音的震惊传了过来：“你居然被蒙在鼓里？要不要立刻回来做鉴定？人好像是卞逸晨带回来的。”
祈霖玉望着窗外摇曳的梧桐叶，她想了想这个时间。
上一世，这个时间好像跟他们断了联系，就是因为卞逸晨找到自己的亲妹妹，放弃了她这个……替身，可以这么说。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就看到惊蛰又发了一条语音，她又转了文字。
［惊蛰］：［我去你家看了她一眼，她跟你卞逸晨长的好像，可能就是兄妹。］
［祈霖玉］：［不知道，应该是吧，我反正不是亲生的，这个你是知道的，如果你好奇，你可以查查？］
祈霖玉手机界面切换，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手指灵活地在屏幕上滑动，完全沉浸在一场激烈的象棋对决中。
手机屏幕上，红黑双方的棋子错落有致，局势紧张而微妙，她正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时。
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迅速而果断地拿走了她的手机。祈霖玉抬头一看，是穆铭枫那张严肃的脸。
穆铭枫拿着她的手机，没有立刻还给她，而是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着她：“好好上课。”
祈霖玉极其不情愿：“象棋比数学好玩多了，不听行不行？”
“不行。”穆铭枫的回答简洁。
祈霖玉感到有些无奈，虽然上课玩手机不对但是她哥真的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虽然她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只好乖乖听话，收回目光，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黑板上
黑板上，老师用粉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复杂的公式和定理让人眼花缭乱。
祈霖玉试图跟上老师的思路，但她的大脑却像一团浆糊，怎么也理不清。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强迫自己不要走神。
可那些数字和符号在她眼前仿佛跳起了舞，让她感到头晕眼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开始感到有些烦躁不安，心里暗暗地埋怨着这无聊的数学课。
她不时地偷偷瞥一眼穆铭枫，只见他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课，认真地做着笔记，完全沉浸在学习的世界里。
祈霖玉放心了，她拿起笔在草稿本上画画。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清脆的下课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祈霖玉仿佛被注射了一针兴奋剂，瞬间精神焕发。
她伸了个懒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终于下课了，好耶。“她小声欢呼，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铭枫哥哥？她是谁？“一个清脆的女声从窗户外面传来。
她转头看向窗外，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正站在走廊里，双手搭在窗台上，歪着头往教室里张望。
那女生妆容精致，校服领口别着一枚精致的蝴蝶胸针。
她看向祈霖玉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像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铭枫哥哥？“女生又唤了一声，声音甜得发腻，“这位是......？“
穆铭枫头都没抬，继续写着题目：“我小青梅祈霖玉，怎么了？“
“祈霖玉？！“高马尾女生睁大了眼睛，“我不是听说她死了吗？“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
“江晓，她不是，只是同名而已，“穆铭枫的声音低沉下来，“死的那个祈霖玉，你们不是认识吗？“
“她们两个长的也不像吧？顶多是同个类型的长相罢了。“穆铭枫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同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落在祈霖玉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祈霖玉悄悄抬眼，正好对上穆铭枫凝视的目光。
“在看什么？我的脸好看吗？“祈霖玉脱口而出。
穆铭枫轻笑一声，手指从她的发顶滑到脸颊，轻轻捏了捏：“好看，我家小哭包最好看了。“
“不像吗？七分相似好吗？“江晓突然走到了他们面前，插入他们的对话。
穆铭枫皱眉，语气冷淡：“不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仔细看过了，更何况我跟她也没见过几面，就算像我也不知道。“
祈霖玉：“......“
江晓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还有小青梅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江晓有点嫉妒她打算赶走她。
祈霖玉皱了皱眉，她很不喜欢这个女生：“铭枫哥哥，跟你什么关系啊，什么都要跟你说吗？”
江晓闻言，捏着奶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塑料杯壁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她脸上甜美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扬起更明媚的弧度：“哎呀，我只是好奇嘛。“
她向前迈了一步，蝴蝶胸针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刺眼的光，“毕竟我和铭枫哥哥从小就是邻居，他什么事都会告诉我的。“
穆铭枫眉头一皱，刚要开口，祈霖玉已经轻笑出声。
“是吗？“祈霖玉慢条斯理地将书包甩到肩上，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江晓精心打扮的装扮，“那他有没有告诉你。“
她突然凑近江晓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他最讨厌喷这么浓香水的人？“
江晓脸色瞬间煞白，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祈霖玉直起身，转头对穆铭枫歪了歪头：“走了，去趟小卖部。“
她迈步时故意撞了下江晓的肩膀，“借过。“
江晓踉跄了一下，手中的奶茶差点脱手。
她咬着嘴唇看向穆铭枫，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祈霖玉离去的背影，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铭枫哥哥！“江晓委屈地跺脚，“她怎么这样啊！“
穆铭枫这才收回视线，语气平淡：“她一直都这样。“
穆铭枫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我们虽然是邻居，但我的私事没必要都告诉你。“
江晓眼眶瞬间红了，蝴蝶胸针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我、我只是关心你......“
“不必了。“穆铭枫单手插兜往教室外走，经过江晓身边时脚步微顿。
他眼神突然冷了下来，“还有，我们不是很熟，没必要一口一个铭枫哥哥。“
江晓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里有些嫉妒，准备赶走她，她只允许穆铭枫身边只有她一个女孩子。
即使……即使他们不会在一起。
天色逐渐变得明亮起来，远处的山峦轮廓渐渐清晰可见。
原本灰暗的天空也慢慢变成淡蓝色，仿佛被擦拭过一般。
风吹拂邬城的街道上弥漫着一层轻纱般的雾气，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感觉。
祈霖玉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浸透了睡衣。
窗外，凌晨三点的月光惨白地泼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窗棂狰狞的影子。
梦里那些画面还在眼前晃动。
小张被按在锈迹斑斑的铁桌上，针管里的透明液体一点点推入静脉。
他的瞳孔开始扩散，却还死死盯着单向玻璃后的她，用唇形说“快走“。
老李的指甲全被拔光了，血淋淋的指尖在审讯室地板上划出十道歪歪扭扭的血痕。
戴着玉佛吊坠的人蹲下来，把点燃戴着玉佛吊坠的毒枭蹲下来，把点燃的烟头按在他眼球上。
最后是陈队，总是笑眯眯的陈队，拖着被打断的腿爬向配电箱。
引爆前回头看了她一眼，祈霖玉凭借最后一点力气，立马给这个房间里面的领头人给按住了，就此同归于尽。
祈霖玉不知道的是，爆炸后一分钟，救援队就赶来了，把这个藏身地点给端了。
祈霖玉突然干呕起来，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颤抖的手背上。
她惊慌失措的在枕头旁边摸索着，手指沿着枕头的边缘缓缓滑动，终于触碰到了那冰凉的手机。
她按下电源键，屏幕瞬间亮起，散发出微弱却刺眼的光芒。
屏幕的亮光让她不由得皱起眉头，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眼睛。
过了四个小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本来想挂电话，但是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接听键。
瞬间，手机里传来了林黛那清脆的声音。
“小霖，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我们一起去上学！”
祈霖玉没回应，挂了电话，就坐了起来：“林黛？她怎么知道我在这边？好像她那个死去的闺蜜就叫祈霖玉吧，不会这么巧吧？”
“不管了，等会问问，不过好烦，不想上学，听也听不懂，还不如在家开直播玩游戏。”
这个想法像一块磁石，吸引着她的注意力，让她更加不想面对即将到来的学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