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毒烟未尽，暗箭又至

白烟在指尖缠绕不散，顾铮盯着指间那缕毒雾，突然屈指一弹。烟雾撞在树干上，竟蚀出几点焦黑。“腐骨散，“他碾碎沾毒的草叶，“赵家连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

副将捂着口鼻赶来：“柳三往北去了，要派骑兵截杀吗？““北面是断魂崖。“顾铮解下染毒的护腕扔进火堆，青焰骤起三丈，“让他跑。“

火光映着他半边脸，阴影里藏着冷笑。亲兵们不自觉退了半步——每当殿下露出这种神情，就有人要倒大霉。

军帐水漏将尽，顾铮的剑尖在地图上划出三道血痕：“柳三逃往断魂崖是疑兵，真正送信的走水路。“剑尖戳穿标注“黑水渡“的绢帛，“赵家二公子赵垣，此刻应该到楚国大营了。“

老将韩肃皱眉：“黑水渡有重兵把守...““守将周焕的续弦夫人，是赵显的庶女。“顾铮剑鞘扫落三枚令箭，“去查这三日所有通关文牒。“

亲卫捧来的文牒堆成小山。顾铮突然抽出一卷：“这张是假的。“众人愕然——那文牒印章齐全，连绢纸暗纹都与官制无二。“墨里有沉水香。“顾铮指尖轻搓纸页，“赵垣有咳疾，药囊必染此味。“

黑水渡芦苇丛中，二十艘快舟正悄悄离岸。为首船头立着个披斗篷的瘦高身影，不时掩唇轻咳。“公子放心，“船夫压低声音，“过了鹰嘴湾就...“破空声撕裂夜幕。船夫咽喉插着半截芦苇，倒地时溅起的血珠还未落回水面，两岸已亮起无数火把。

“赵公子好雅兴。“顾铮的声音从黑暗里浮出来，“半夜游河，不如来我军营喝杯热茶？“斗篷人猛地掀开兜帽，却是张陌生面孔。顾铮剑眉微挑，突然反手掷出佩剑。锵！一柄从水下刺出的分水刺被长剑击飞。真正的赵垣破水而出，手中短弩直指顾铮心口。

“你怎知...“赵垣话未说完，突然瞪大眼睛——顾铮不知何时已侧身三寸，弩箭只擦破肩甲。“你咳得太刻意。“顾铮说话间已擒住赵垣手腕，反关节一折。惨叫声中，他从对方袖袋摸出卷羊皮，“果然带着边防图。“

将计就计

黎明前的军帐里，赵垣被铁链锁在刑架上。顾铮慢条斯理地烤着那张羊皮图，焦糊味里渐渐显出新墨迹。“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他指着图上新增的暗记，“楚军拿到这个，会以为我军在落凤坡有埋伏。“

赵垣突然狂笑：“那你可知柳三为何要逃往断魂崖？“顾铮瞳孔骤缩。帐外突然传来急促梆子声——是粮仓方向的警报。

粮仓上空飘着诡异的绿火。救火的士兵刚靠近就栽倒在地，皮肤泛起紫斑。“腐骨散混了磷粉。“顾铮扯下披风浸入水缸，“蒙住口鼻，用沙土压火！“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三个黑衣人正摸向中军大帐。为首的柳三刀尖挑开帐帘，却见赵垣好端端坐在案前。“公子？“柳三刚迈步，脚下突然塌陷。铁笼从天而降时，他看见“赵垣“撕下了人皮面具——是个满脸刀疤的死士。

“告诉赵垣，“死士咧嘴一笑，齿间毒囊已咬破，“殿下问他要不要弟弟的尸首...“

尾声

晨光刺破毒烟时，顾铮正在擦拭剑上血渍。副将疾步而来：“楚国大军异动，正向落凤坡推进！““很好。“顾铮甩落剑上一滴血珠，“让韩肃按第三策行事。“

他望向断魂崖方向，那里正升起一缕青烟——是柳三临终前放的信号。这场戏，才刚刚唱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