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运鉴铸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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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蛰!

......

【惊蛰】。

春雷始鸣,万物启蛰。

......

“大郎,该喝药了。”

温婉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股浓郁苦涩的药汤味直窜入鼻孔之中。

钟良幽幽转醒。

缓缓睁开眼睛,怔了怔,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

便见一位荆钗布裙的年轻女子正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陶碗,神色担忧的看着自己。

这...什么情况?

我是谁?

我在哪?

灵魂三问后,一阵剧烈的头痛毫无征兆的袭来。

不仅是生理上的疼痛,而且伴随着意识上的疼痛,无数断断续续的影像如同锋锐的玻璃碎片一样深深扎入意识之中。

钟良痛苦咧嘴,双手下意识的抱着缠着绷带的脑袋。

“大郎,你咋的,头还是很疼吗?你别吓我呀!”女子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手里的端着的汤药都洒出来了一些。

她连忙将陶碗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小心翼翼的将钟良脑袋搂进怀里,不让他乱动扯开好不容易包扎愈合的伤口。

说来也怪,当钟良脑袋枕上一片温软后,如同鸣潮一般的剧痛开始像退潮一样慢慢退了下去。

只在记忆的滩涂上留下了许多陌生的信息。

谷阳县...下河村...钟大郎!?

他仰起脑袋看向正抱着自己的女子。

视线受阻,只能看见精致白皙的鼻子,脑中没来由浮现一个熟悉的名字。

“银...银莲?”

红着眼睛的女子顿时欣喜道:“大郎,我在,你舒服些了么?”

钟良脑袋拱了拱,寻了一个恰当的角度。

“我...我现在舒服了一些。”

“嗯嗯。”

女子欢喜不已,一手抱着钟良脑袋,一手拿过旁边的陶碗:“大郎,快喝下这药,郎中说喝完你才能恢复得快,喝完脑袋就不疼了。”

钟良晕晕沉沉的,还在消化脑海里多出来的一切,木然得像个孩子一样任由女子照顾哄诱,喝下了一整碗苦涩的汤药。

......

钟良坐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张缝满补丁的薄毯,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简陋却收拾得很干净的小院。

身后是三间茅草土坯房,属于正屋。

小院左侧有一间用石块断木和茅草临时搭建的厨房,可以清晰看见身材苗条的女子正在灶台上忙碌。

右侧有猪圈、鸡舍,还有一洼菜地。

猪未看见,倒是有七八只母鸡正在茅草堆里啄食。

院中有一棵榆钱树,树下有个石板桌和三个松树墩修理后的简易木凳。

“竟然真的穿越了。”

钟良脑海中的两世记忆已经融合,只是互相之间有些排斥,有些恍恍惚惚的不真实感。

他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汤药,眼神怪怪起来。

“谷阳县不是阳谷县,钟大郎不是武大郎,江银莲不是潘金莲。”

“这幅身体看样子一米七五到一米七八之间,我也不是卖炊饼的,否则,还真是...”他无言苦笑一声。

“不过,处境却也比不上武大郎,人家不仅在县城繁华之处有自带商铺的二层小楼,还拥有口碑不俗的炊饼营生,每日营业额更是可观,亲弟弟还是县刑警大队的大队长。”

“嗯?我好像也有个弟弟...只是多年没有消息。”

“可我现在的家境...哎...”

想到身体原主的人生经历,钟良真是一言难尽。

其实,原本钟家在谷阳县下河村也算是家境殷实的富裕家庭。

祖上三代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积铢累寸攒下不错的家业:青砖灰瓦大宅一座、良田数百亩,县城里还有两处铺子。

自己习文科考,弟弟习武从军。

眼瞅着再积累一代便能让老钟家从黎庶到乡绅,实现阶层跃迁。

可偏偏钟大郎进入府城书院后,富贵迷人眼,跟着一群纨绔子弟一起学会了走斗鸡走犬、倚红偎翠,将县城里的铺子挥霍掉不说,更因为考试作弊被逐出书院、废除学籍,连说的好亲事都黄了。

年过五旬老爹更是被他活活气死。

如果这样也就罢了,好歹下河村还有一份祖业。

但钟大郎回到下河村后不仅没有改头换面、发愤图强,反而迷上了博戏,输了老宅和田地。

“真是畜生中的畜生,一手好牌被打得稀烂!”

正自恼间,天空落下一道春雷,惊得正在啄食的鸡儿慌忙往鸡舍里钻,头顶的云层涌动低暗起来。

江银莲端着饭食从厨房里出来:“大郎,炫饭了。”

将碗筷布置到正屋桌上后,江银莲擦了擦手,又将钟良搀扶进屋内。

其实他早就能够正常行走,脑袋也不晕痛,只是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妻子’。

饭菜算不得丰盛。

一小碗炒鸡蛋、一碗蒸豆干、一碟野菜,然后就是一大碗白粥。

粥的浓稠度按照大清赈灾标准,大概是要掉脑袋的。

江银莲有些歉然畏缩的看了一眼钟良,弱弱的低下头,将干净的筷子递给钟良。

钟良接过江银莲递过来的筷子,皱眉问道:“银莲,你的粥呢?”

“我...我煎药的时候炫过了,现在不饿。”

江银莲神色不自然的捋了捋散落的发丝,又挤出笑容催促道:“大郎你快炫,莫让粥凉了,我去泡豆子,等你炫完我再来收拾。”

如今钟家无田无地,钟良又被人打伤,全靠江银莲磨豆子、卖豆腐维持生计。

钟良心里叹息一声。

“一起吃...炫吧。”

“额...”

江银莲似乎有些错愕,愣了半息才摆手道:“不...不了,大郎你炫你炫。”

“我说了一起炫!”钟良语气微微加重了一些,摆出了一家之主的威风。

江银莲显然很怕钟良发火,身子颤了颤,才匆匆跑去厨房里拿来一个小陶碗,然后像做错事的小女孩一样低着头坐到椅子上,屁股都只敢挨着半边。

钟良夺过她手里拽得紧紧的陶碗,将白粥匀了一半过去,又将小碗炒鸡蛋和野菜夹了一半进去,还帮她搅拌了一下。

一碗鸡蛋野菜粥就好了。

“够了够了,大郎,使不得,这鸡子是给你补身体的!”

江银莲慌忙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被钟良一个瞪眼吓得缩了回去。

钟良语气温和道:“坐下。”

江银莲咬着嘴唇,怔怔的看着面前鸡蛋野菜粥,手指搅动着围兜下摆微微侧过头,又悄悄吸了吸鼻子。

这样温柔贴心的大郎,让她想起了当年去府城书院之前的样子。

......

两人无声的吃完午饭。

江银莲低头收拾起碗筷正准备去厨房洗涮,院外传来一阵散漫的脚步声,接着粗鲁的推开院门。

“哎哟,小娘子也在家呀,今日儿没出门卖豆腐啊,真是赶巧啊,嘿嘿!”

院内出现了三个神态轻佻猥琐的汉子,不怀好意的盯着屋内。

江银莲小脸煞白。

钟良眯起眼睛看向最中间打头的癞头。

周横,周癞子!

数天前将他打伤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