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羞涩，充能，契约

星云落回地面，稳稳地站在爱莉希雅面前。他低头看了一眼掌心那颗蕴含着磅礴空间之力的律者核心，暗紫色的光芒映照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眸。听到爱莉的声音，他才抬起头，看向她写满震惊的小脸。

“我说过，”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丝毫波动，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项耗费我一年时间完成的计划，让我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依旧呆滞的痕小队，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对付单个律者，和解决一些弱小的麻烦，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

弱小的麻烦……

痕和他的队员们听到这句话，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羞愧得几乎要钻进地缝里去。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面对未知存在的巨大恐惧。他们看着星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星云不再理会他们。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掌心的律者核心上。这颗核心，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检测到高纯度空间权柄能量源——空之律者核心。】

【能量性质确认：空间·虚数侧。】

【能量纯度：99.7%。】

【状态：稳定，可吸收。】

冰冷的、毫无感情波动的提示信息，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读数，直接在他意识深处清晰浮现。

【核心吸收充能程序启动。】

【目标：为时空献祭权柄充能。】

【充能需求：单颗律者核心可提供一次完整充能。】

【当前充能进度：0%…10%…35%…65%…90%…100%！】

【充能完毕！】

【时空献祭权柄当前充能状态：1/1（可用）。】

随着提示音的结束，星云掌中那颗璀璨的暗紫色律者核心，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黯淡。核心内部流转的星辰光点和液态光晕迅速干涸、消散。仅仅数息之间，这颗蕴含着足以毁灭大陆力量的核心，就彻底化为了一捧毫无光泽的灰白色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被寒风卷走，消失无踪。

一股精纯无比、带着空间撕裂与重构双重特性的磅礴能量，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体内，最终沉淀于意识深处某个不可名状的奇异“节点”之中。那节点如同干涸的泉眼得到了滋润，散发出温润而内敛的光芒。

与此同时，另一条更重要的提示信息随之跳出：

【检测到生命本源强度已达到临界阈值（达标）。】

【时空献祭前置条件（生命本源达标）已满足。】

【权柄限制解除。】

【时空献祭，可使用。】

星云缓缓握紧了手掌，感受着体内那股新生的、可供调遣的庞大力量，以及生命本源深处传来的某种“圆满”感。他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回到爱莉希雅身上。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温柔了些。爱莉希雅依旧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空之律者坠落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片狼藉的雪地和零星的紫晶碎片。她粉色的发丝被风吹乱，粘在脸颊上，那双总是盛满阳光和笑意的蓝宝石眼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和……深切的迷茫。

“就这样……结束了吗？”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一个拥有那样力量的……生命……就这样……”她说不下去了。那具失去生机的少女躯体，那空洞的金色眼眸，像一根冰冷的针，刺进了她的心底。一种莫名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她的心脏。她仿佛在空之律者倒下的身影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悲伤的未来倒影，属于她自己的倒影。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星云，那双被悲伤和迷茫浸润的眼眸，此刻充满了寻求答案的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星云，”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勇气，然后才直视着星云深邃的黑色眼眸，一字一句地问了出来，每一个字都沉重得如同坠落的星辰：

“如果未来……牺牲一个人……就可以拯救全世界……”

“那么星云，你的选择……会是牺牲那个人……”

“还是……不顾一切地……保全那个人？”

风声似乎在这一刻都停滞了。沉重的气氛如同铅块，沉甸甸地压在两人之间，压在整片刚刚平息了战火的雪原之上。悲伤、沉闷、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拷问，无声地弥漫开来。痕和他的队员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沉重的氛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远远地望向这边。

星云静静地站在原地，黑色的发梢在风中微微拂动。他深邃的目光落在爱莉希雅写满悲伤和迷茫的精致脸庞上，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脆弱和寻求依靠的渴望。

他没有立刻回答。

一个字也没有。

爱莉希雅眼中的光芒，随着他长久的沉默，一点点黯淡下去，仿佛星辰被乌云吞噬。一丝苦涩，悄然爬上她的嘴角。她以为自己懂了，以为那沉默就是最残酷的答案。牺牲少数，拯救多数……这是冰冷的理性，是沉重的责任，或许是……注定的命运？就像她自己隐约感知到的那个悲伤未来？

就在爱莉眼中的光即将彻底熄灭的刹那——

星云动了。

他向前迈出了一步，动作自然，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他脸上没有任何慷慨激昂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平静。他走到爱莉希雅面前，微微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温和得如同拂过冰原的第一缕春风，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爱莉。”

“嗯？”爱莉希雅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还沉浸在悲伤的思绪里，茫然地看着他。

“我送你一件礼物吧。”星云的语气轻松得如同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带着某种释然和期待的微笑，“一件……迟来的生日礼物。作为你真正‘新生’的开始。”

“礼物？新……生？”爱莉希雅完全愣住了，蓝宝石般的眼眸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不解。在这种时刻？在刚刚目睹了律者的消亡，在问出那个沉重的问题之后？送礼物？这太突兀，太不合时宜了！她完全无法理解星云此刻的思维。

星云没有再解释。他只是伸出了右手，食指指尖，轻轻点在了爱莉希雅光洁的额头上。

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

就在指尖触及她皮肤的瞬间——

【检测到强烈意愿与生命链接请求。】

【目标个体：爱莉希雅（生命形态确认：特殊人形律者/始源之键潜在适格体）。】

【时空献祭权柄启动确认。】

【改写目标命运轨迹。】

【锚定目标永恒存在性。】

【代价：生命本源（剩余次数：2-＞1）。】

【是否确认发动？】

冰冷、机械、毫无感情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最公正的天平，在星云的意识深处轰鸣作响，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提示，而是清晰无比的拷问。

没有犹豫。

星云的眼神平静如深潭，唯有瞳孔最深处，燃烧着足以焚尽命运的决绝火焰。他的意志，如同最锋利的剑，斩钉截铁地回应：

“确认。”

【指令确认。】

【时空献祭：充能已完毕。】

【使用次数：一次（生命本源已达标）。】

【代价：生命本源（即将剥离）。】

【状态：能力发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