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天傍晚，任务提前结束。营地外的树林边有一小片空地，被划为夜间观察样区。

老师点名，分两组去架设红外相机和诱饵记录点。

“宋澄、Sienna，你们去那边南线区域，带上三组红外机，回来前记得清除路径标记。”

两人点头，没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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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深处，夜色压得很快。

两人一路几乎没说话，各自做事。宋澄安装镜头，Sienna清理路径前的枝条。过程中手偶尔会碰到，同步得像合作了很久的舞者。

到第三组设备时，Sienna停下来，看着宋澄蹲在地上，手稳、动作快，一切都在她的节奏里。

“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她忽然开口。

宋澄没抬头：“哪样？”

“计划好所有走法，留够所有余地，然后……一个人完成。”

宋澄把红外相机卡进树干夹角：“不行吗？”

“没错。”Sienna说，“挺安全的。”

宋澄这次抬头了：“但你不喜欢？”

Sienna盯着她看了两秒：“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她顿了顿，语气低下去一点：“你每次都给我一个空间。算好的。我走近一步，你就往后半步。”

宋澄没说话。

“你不是不喜欢我。你是——”Sienna声音压得更低，“你在怕什么？”

林子里很静。风吹过树叶，像很轻的水声。

宋澄站起来，望着远处。

“我没有在怕你。”

“那你在怕你自己？”

“我只是习惯……”

“——你习惯不说。”Sienna打断她。

“你习惯不说话、不靠近、不被猜中。”

“但你为什么要选我搭档？”

宋澄看着她，那眼神没有回避。

“因为你也不说破。”

Sienna笑了一下，像是有点无奈，“所以你就以为我们会一直站在这个中间地带？”

宋澄点头：“如果你愿意。”

“你就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不愿意？”

这句问完，林子陷入沉默。

宋澄没有回答。

她看着脚边的灌木枝条，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

“那你到时候就告诉我。”

Sienna盯着她看，眼睛里有风光晃了一下。

她没再说话，转身往回走，脚步不急，却没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