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莫不是你在屋里藏了个女人?
宋婉将箱子重新盖起来,抬腿准备走,头顶忽然听到咯噔一声。
她立刻紧张了起来,竖着耳朵继续听。
哎?这个声音不是从头顶传来的,貌似——
宋婉狐疑地望向西边。
那里黑黢黢的,好像还很狭窄。
她有些艰难的滚了下喉咙,提着脚步朝那个方向走去,火折子照亮了一条小路。
七拐八拐后,眼前竟出现了一段向上的台阶——
宋婉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朝上的台阶,从空间物理学的角度上来讲,应当是她的房间能通往某个方向。
“莫非,我有机会能回去了?”她笑意浮上脸颊,一边飞速地窜上了楼梯,却被一块儿板子重重地磕了一下。
“嗷——”宋婉吃痛的大叫。
另一边:
阿遥:公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从你屋里传来的。
蒋瑾晔摇头。
阿遥:不对不对!我真的听见了,好像还有一声叫喊,还是个女人。
“公子,莫不是你在屋里藏了个女人吧?”阿遥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丞相府的老管家差叔停止了扫地,转而将扫帚对准阿遥的屁股就是一杆子。
“一天天的,净不想着正事,夜里不睡觉,这都出现幻觉了!”
待院子里只有蒋瑾晔一人了,他放下书本,用手按了按已然坐麻的双腿。
竟站起了身来——
他默默走到卧房里,将卧榻上的垫子掀开,把一块掩得极巧的木板上的锁给取了下来,将木板向右移动了一点距离。
“阿遥,这卧榻睡得不太踏实,让人打副新的来,与这个床榻并着就好,不必拿走。”
阿遥似一阵风的跑了来,这屋除了公子,的确没别人了。
他眼里有些失望,他没精打采的出了去。
“是,公子,马上办。”
他家公子一贯对床榻上的用品极为考究,有一点不舒服都是要换的,唯独这个卧榻,公子倒是用了三年。
这榻就有那么舒服?
“风修,你怎么来了?”宋婉慌忙抓了抓颅顶的头发,将那被板子撞出的大包给掩住。
风修:性格黏人,猫系小男友,最爱吃葡萄,是临安郡主宋窈三年前送她的人。
据说那时候,宋婉与宋窈还是可以一起逛街吃饭撩男人的小姐妹。
后不知从何时开始,二人便渐渐疏远。
到现在见面时,大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
宋窈对她,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思。
这是宋婉的判断,那郡主心思单纯得很,喜怒都写在脸上。
面前这位,与他的原主子宋窈如出一辙。
“绿姝,拿葡萄来。”
风修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然后又黯淡了下来。
“殿下,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太后身边的景嬷嬷上午来院子里,说等殿下指了驸马,便把院子里的人都散了去。”
他声音好丧气。
“殿下,你真的要指驸马了么?”
宋婉眼神复杂,看来萧芸逸是要动真格的。
这些被她收容的男子,大多出生不高,只是生了一副好皮相,身上的一技之长大多也是用以侍人。
若是从她这公主府里遣散了出去,他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难了。
当朝有豢养娈童的风俗,也有断袖的说法。
从长公主府逐出去的人,以她那位雷厉风行的母后的作风,恐怕这些男人的下场不会太好。
宋婉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还没有,放心吧,就算以后有,我也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听到这句话,风修眼睛笑眯眯的,如一弯月。
宋婉看着他吃完葡萄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刚醒来那日,她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这才多久,她已觉得这位子难坐,像是被拘住的云雀。
“既来之则安之。”宋婉凝了凝神,“绿姝!给我找个铁锹来。”宋婉大声喊道。
她要把那个撞了她脑袋的板子给撬开。
“殿下,您要这个干嘛呀?”绿姝一脸吃惊。
“做便是,勿多问。”宋婉比了一个拉脖子的手势。
永寿宫:
”我那女儿竟主动说要来这儿用晚膳?“萧芸逸一脸不敢置信的问。
景华恭敬道:”是的,太后,这是好事啊,说明公主还是记挂您这个母后的。”
“而且——这也能说明,从前的事情,公主的确是忘记了。”
萧芸逸捏着点心的手一滞,眼神里闪着思索的光。
宋婉来时,发现宋昀也在。
“今日我们母子三人,便好好吃顿饭。“萧芸逸首先为宋昀夹了一筷子菜,”皇上近来政务繁忙,也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儿臣敬遵母后教诲。”宋昀眼神一直盯着宋婉,看得她心中有些发毛。
“卿之,母后看来看去,觉得还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更合适你些,南平侯府的公子木讷,又是武夫——”
饭桌上不过说了三句话,话题又绕到了她身上,这个不愉快的话题。
“母后,儿臣不想嫁,现在没心思立驸马。”宋婉搁下筷子,蹙着眉道。
“母后,长姐若是没这个心思,您何苦逼她呢?”宋昀也搁下筷子,连着接话道。
宋婉心口略微松了松。
还好,这个皇弟还是向着她的。
萧芸逸脾气突然上来了几分,冷声道:“你们现在都大了,不听母后的话了。”
“儿臣不敢。”宋昀语气弱了几分,婉转道:“母后,长姐这才醒过来几天,您何必要急着给她指婚呢?况且,我看您挑的那几位,都配不上长姐。”
萧芸逸不再说话。
一顿饭便这么不愉快的吃完了。
宋婉看那母后脸色十分不好,憋到嘴边的,关于李彦的事,生生被她吞了回去。
她还是怂。
萧芸逸身上,有一股子上位者的劲儿,让人看了害怕。
“太后,司天监的李太师到了。”景华来报。
“你们先去吧,卿之的事,改日再说。”萧芸逸意外地没有再捉着宋婉不放,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
宋婉与宋昀并齐着回宫。
宋昀道:“长姐若是不想嫁人,在宫中留一辈子都行,国库养得起你,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
宋婉眼睛一热,重重的点点头。
“李太师,你上次说的那颗紫薇星怎么样了?”萧芸逸目不转睛盯着殿前跪着的李衡,语气中有与生俱来的威慑力。
“回禀太后,那颗紫微星,随着长公主殿下醒来,的确是更亮了,已有发展为霸星的趋势,对皇上恐怕是不好。”李衡忙垂下头,“臣失言了,罪臣该死!”
“恕你无罪,从她出生开始,咱们不都心知肚明么,本以为三年前的事,能让她的气运就此散去,怎会醒来后,气运更盛呢,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吉人天相?”萧芸逸揉了揉眉心。
“你说,若是为公主谋一位夫婿,这夫婿对王朝忠心不二,且能压制得了公主气运,这样可是解法?”
李衡头埋在地面上不肯起来,只说道:“是一解,但也说不定,既说是霸星,即使是微臣通晓天眼,也没有十足得把握能说准。”
李衡退下后,从屏风后忽挪步出来一人。
那人身披着金丝蟒袍,一根紫金腰带束在腰间好生威风,一双眼炯炯有神,轻佻的眼尾大有睥睨天下之姿。
景华在一旁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直视此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