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1章 娲皇福泽,入殿面君
“此人修得功德藏身,在截教之中却不多见,想那三山关为殷商肱骨之一,若有此人坐镇,未来必有大患。”
道德真君此刻才意识到,张吉利怕是颇有手段,当日陈塘关能借势斩了福禄寿三人,而且还全身而退,只怕不简单。
如今能让杨任畏之如虎,而且还修有功德藏身,明显已经养成了几分气候。
若当真是功德成道,那便是棘手万分,为了针对那闻仲,云中子早在数万年前就已经开始炼制通天神火柱。
不是因为闻仲道行高深,而是因为闻仲有气运与功德傍身。
殷商之中再出一尊闻仲,等两教开演,阐教必然遭受损失。
杨任离开之后,道德真君微微捻指一动,一道玉虚仙光直朝九仙山桃源洞而去。
......
摘星洞中。
邓婵玉沐浴在无尽的灵光之中,那道体几乎达到了透明的状态。
补天大道,是女娲娘娘独创的大道之一。
此道起源于造化大道,可修补洪荒天地,转天地先天乾坤之气,再炼以地水风火洪荒之本,可弥补洪荒天道缺憾。
张吉利惊奇的发现,这邓婵玉竟有从后天返入先天的状态,天地间的乾坤之气正通过龙虎山天地源源不断的朝着她汇聚而来。
张吉利恍然惊觉,只怕邓婵玉经历如此造化之后,将会从后天蜕变到先天,成为先天道体。
先天道体也分品阶,比如玉鼎真人弟子杨戬便是先天神体,杨戬的先天神体来源于瑶姬的先天神性,故而杨戬天生体魄强大,法力高深。
而邓婵玉源于补天造化之功德,凝聚的先天道体将会比杨戬更加强大。
张吉利心中一喜,倘若此后邓婵玉能踏入修炼之门,未来或许能挣脱自身宿命,至少那区区土行孙,已不能再亵渎于她。
这天地乾坤之气纯正无比,而邓婵玉身上的补天造化之能与张吉利体内的后天玄黄之气相互呼应,两者似达到了一种气运互补的状态。
就在张吉利准备感悟其中玄妙之时,摘星洞外又响起了不合时宜的道音。
“吾乃金宁,匆匆来访,还请道友出来一见。”
这道音轻灵,透着一股灵动之气,似乎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张吉利眉头一皱,这名号听着有一些熟悉。
张吉利刚出洞府,就见到一个身穿金白二色宫衫的女子,眉宇之间有一道神秘的金纹,给人一种钟天地灵秀的傲然之色。
张吉利隐约猜出了来人身份,这不就是女娲娘娘的坐骑天凤金宁么?
张吉利拱手道:“贫道张吉利,这位仙子有礼了。”
金宁微微莞尔,道:“吾乃海外散修,途经三山关,见此地功德之气非俗,特来拜访一番,不知道能否入洞府之中一叙。”
张吉利岂能不知晓,只怕是这洞府之中的补天神韵与造化天机惊动了这位金宁仙子,甚至有可能是女娲娘娘亲自派遣。毕竟五光石、造化神莲都与女娲娘娘有着极大的关联。
张吉利道:“请。”
金宁入了洞府之中,便见到了被张吉利以十二颗定海珠遮掩气息的邓婵玉,她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便已是心中有数。
张吉利将其带入了摘星洞中,随后金宁便是嘴角一抽,那白玉云床、清心蒲团怎么看着有一些熟悉。
金宁来到了白玉云床边上,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这不接触还不知道,这白玉云床与那大素天娲皇宫之中女娲娘娘的云床材质是一模一样。
好家伙,圣人一件你一件。
金宁尝试着问道:“道友这云床与蒲团当真是分外别致。”
张吉利则是笑道:“此乃贫道无意间所得。”
金宁只是敷衍了一句,道:“道友还真是好福缘。”
张吉利点了点头,道:“仙子请坐。”
张吉利瞅着没有什么东西招待,只好给金宁倒了一杯纯正的先天灵液,只不过这玩意是张吉利的洗澡水,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
金宁本想着赏赐张吉利一二后天灵丹,可见到张吉利递过来这一杯先天灵液,顿时脸色微微一变,自己这后天灵丹还真有一些拿不出手。
金宁道:“道友这小小洞府之中还真是别有天地,吾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张吉利知晓了她的底细,自然不敢怠慢,道:“仙子乃是上仙,修为强大,贫道这寒舍自入不了仙子的法眼,不知道今日仙子法驾来此有何赐教。”
金宁端起先天灵液,抿了一口,这才说道:“赐教自然是说不上。想如今三界先天灵气稀薄,道友却能以先天灵液待客,倒是吾沾了道友福气。”
“哈哈哈!”
张吉利笑道:“仙子客气了,贫道也不过只是偶有所得,平时自己也舍不得用,只有遇到了仙子这样的贵客才舍得拿出来。”
金宁这般道行眼界,却看不出张吉利的虚实,张吉利体内有镇棺石的存在,此物能镇压天机。
两人一番试探之后,闲散的聊了聊天,小半个时辰之后,金宁这才道:“今日多谢道友款待,吾身无长物,这里有一枚大道金丹赠与道友。”
金宁抬手一动,一个锦盒落在了张吉利近前。
张吉利也不客气,拂袖一动就将那锦盒落入了袖袍之中。
此举看得金宁嘴角一抽,寻常赏赐几枚后天灵丹就能让人感恩戴德,可这家伙一直用先天灵气招待。
这大道金丹是女娲娘娘亲自赏赐给她的,三界之中只有那么几枚,也是金宁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目送金宁离开之后,张吉利心中一喜,如今邓婵玉融合补天造化得到了女娲娘娘的关注。若邓婵玉能得到女娲娘娘的垂青,或可在封神量劫之中脱颖而出。
张吉利再一次体会到了气运强大的好处。
就在张吉利正欲回洞府之时,只见虚空之中一道黑云朝着摘星洞之中落了下来。
张吉利心中暗道,自己这洞府之中还真是热闹。
仔细一看,张吉利这才发现,来人竟是闻仲闻太师,掐指一算,只怕这个时候的黄飞虎已出了五关,闻仲正是追黄飞虎无功而返。
张吉利当即抱拳道:“原来是闻太师。”
十数年未见,闻仲比起当初那模样明显沧桑了许多,毕竟北海酣战十余年,朝歌城之中逢惊天变故,如今当朝国柱又谋反,闻仲就算修为强大也已经心力交瘁。
闻仲叹了一口气,道:“此番北征归来,想不到你吾二人相见竟是如此场景。”
张吉利道:“道兄里面请。”
闻仲摇了摇头,道:“吾就不落座了,朝中还有要事在身,此番路过关口记挂道友特来探望。。”
“想如今朝中大变,数定岂容人力转,期逢自与鬼神通,从来逆孽终归尽,力纵回天亦是空。”
听到闻仲接连嗟叹,张吉利能感觉到闻仲的失落。
张吉利道:“对于朝中之事,贫道也有耳闻,如今国政大变,宠淫近佞,大于天变。道兄还是要多保重身体,以期后效。”
闻仲道:“我已写下十策,只等回朝之后必然上乘大王,此事也必不能一蹴而就。”
张吉利却道:“道兄若想挽狂澜于既倒,支大厦于将倾,必用重典。”
“不瞒道兄,贫道虽在这关外修炼,却也官拜邓元帅麾下副将,算得上朝中之人。眼下贫道山中无事,不如就随道兄入朝歌之中走一遭?”
闻仲闻言,眼前一亮,道:“如此甚好,道行愿往,也好解贫道独木难支之局。”
“好!”
张吉利回头看了一眼摘星洞,传出旨意,让神荼、郁垒二人镇守洞外,随后与闻仲二人缔结遁光朝着朝歌城之中遁去。
一路上闻仲感慨良多,跟张吉利说起了帝辛过往。
帝辛自幼便拜于他的门下,早些年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
当年帝乙辞世之前,上有微子启,可却让位给了帝辛,便是看重帝辛其文有韬略,武勇难当。
却不料自己北征十余年,回来之时朝中已经是哀嚎遍野,朝中忠臣几乎被杀尽,余下只有一些趋炎附势之辈。
张吉利听在心中,按照闻仲所说帝辛本是一方可造之材,仁心江山社稷,兢兢业业,却不知为何如今性情大变。
张吉利猜测,这其中定然有原因。
帝辛身为一朝国君,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偏偏在娲皇庙之中对一个泥胎神像动了淫念,这里面没有文章,张吉利显然不相信。
这一次随闻仲入朝歌,张吉利第一是想回报闻仲传法之恩,其二也是想看看这商王帝辛的底细。
张吉利随闻仲落定朝歌城,此刻大军正好班师回朝,辕门之外,百官恭候。
余庆、吉立在闻仲左右,张吉利与闻仲并行。此刻百官膜拜,倒伏相迎,城中百姓,无不欢呼。
张吉利也切切实实的感受了一把闻仲的威望,眼神去处,百官无人敢抬头以对,所有百姓都是夹道欢迎,足以见得闻仲在殷商之中的根基。
此刻微子启、箕子二人迎了上来,一行人朝着九间殿走去。
箕子叹气道:“太师在北,可闻天下离乱,朝政荒芜,诸侯反叛?”
闻仲道:“年年见报,日月通知,只是心悬两地,北海难平,托赖天地之恩,主上威福,方灭北海妖孽。”
几人一番寒暄,箕子、微子启等人显然都对闻仲报以期待。
入了九间殿,张吉利便看到了那炮烙用的铜钟,其上已是业力滔天。
闻仲问这铜柱来历,那执政官当即倒伏在地,解释道:“这是大王新设置的刑罚,叫做炮烙,凡有谏官阻事,言大王之过,说大王之不仁,正大王不义,便将此物用炭火烧红,用铁索将人两手抱住铜柱,四肢烙为灰烬。为造此刑,忠良隐道,贤者退位,能者去国,忠者死节。”
闻仲一听,眉宇间那竖眼睁开,周身气势大作,喝道:“执殿官鸣钟鼓请驾!”
鼓声催动,遍传朝歌。
张吉利跟随闻仲几人上了大殿,那王座之上端坐的正是当朝人皇帝辛。张吉利的望气之术何等强大,一眼便看到帝辛天灵之上黑气笼罩,那一点眉心之中的紫薇神光已暗淡无比。
张吉利暗暗掐指一算,这帝星早已经被上天之气遮蔽,只怕其中大有文章。只不过这其中牵扯圣人手段,大教算计,张吉利就算看出了门道,也不敢有干涉之心。
群臣山呼海啸朝拜完毕,只听帝辛道:“太师远征北海,登涉艰苦,鞍马劳心,运筹无暇,此番归来,功劳不小。”
闻仲行了大礼,这才道:“仰仗天威,感大王洪福,灭怪除妖,斩杀逆贼,征伐十五年,臣捐躯报国,不敢有负先王。”
“然臣虽在外,闻得内廷浊乱,各路诸侯反叛,使臣心悬两地,恨不能插翅面君,今日既然上殿,敢问大王,其情可实?”
帝辛道:“姜桓楚谋逆弑朕,鄂崇禹纵恶为叛,俱已伏诛,但其子肆虐,不遵国法,乱离各地,使关隘扰攘,甚是不法,良可痛恨。”
闻仲一听,顿时问道:“姜桓楚篡位,鄂崇禹纵恶,谁人可以作证?”
帝辛听完顿时哑口无言。
闻仲上了大殿前方,道:“大王身在其位,仁政不修,荒淫酒色,诛谏杀忠,致使诸侯反乱。”
“如今那殿外黄橙橙的柱子又是何物?”
面对闻仲的质问,帝辛道:“谏臣恶口,沽名钓誉,卖弄忠义,故而方才设下此间刑罚。”
闻仲又问道:“都城之中那高耸入云的法坛是为何物?”
帝辛解释道:“孤王到了大暑时节,苦于天气炎热,造此地行乐,亦可在台上观望,不致耳目蔽塞耳,此间唤作鹿台。”
张吉利淡淡的看了一眼,帝辛明显对闻仲有所畏惧,闻仲近前,他也不敢有丝毫发作。
闻仲听完,内心之中大为不满,当即道:“今四海荒荒,诸侯齐叛,都是大王有负于各路诸侯,大王不施仁政,恩泽不降,忠谏不纳,近奸色而远贤良,恋歌饮而不分昼夜。”
“如今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军粮断绝。大王可知文武军民,乃君王四肢,四支顺,其身康健,四肢不顺,其身残缺。”
“君以礼待臣,臣以忠事君。想先王在之时,四夷拱手,八方宾服,享太平乐业之丰,受巩固皇基之福,今陛下登临大宝,残虐百姓,诸侯离叛,民乱军怨,北海刀兵!”
“今陛下不修德政,一意荒淫;数年以来,不知朝纲大变,国体全无!臣今回朝,自有治国之策!”
闻仲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十策陈了上去,就在闻仲乘上十策之时,张吉利看到帐外有两人走了出来,正是那费仲、尤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