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那天傍晚,好不容易放了全天的假。我跟林如果约好在单位的枫树林见面,具体位置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害怕楼对面的那些同事发现我和她的计划很快崩盘,过分的时候还有可能被人误会。放假那天我倒是不太在意,心情大好。穿着妈妈送我的红色长裙,急匆匆赶来。
“陈医生,很抱歉,一件事情,我瞒了你有点久。”
“你说什么?”
我看见林如果的右手从背后突然打开,里面藏着一张小纸条。怎么可能有人根本不好奇,这张纸条写了什么样的内容,当时我真的把全部的好奇心都押注了,拼命地想办法要抢先尝尝鲜。林医生的表情凝滞,转身问我,极快的条件反射实在令人措不及防。一个闪跳躲在草丛间,草丛那头是徐医生。林如果好像没发现有第三个人越过草坪,悄悄接近我们所在的具体方位。
“京京,今天说点别的。这张纸是徐医生写的,内容是他写给你的信。”
“噢?”
徐医生安静地待在原地,蹲坐的方位过于隐蔽。一会儿,我们都丝毫没有犹豫,兀自打开了那张纸条。他忽然站起来,向我这儿走过来,而且整张脸都描绘着欲言又止的感情。
“现在过去,你们等我一下。”
“陈医生,你可以喜欢我吗,陪我一起吃饭,逛街……”
林如果成功地将注意力转移至我的身上,红裙子在随风飘扬的力度,不允许我们几个人盘踞在显眼的高处,这片山上都是高大的松树,气温随着太阳直射的角度逐渐下降。林医生率先撑开一把遮阳伞,我才知道她为这场聚会准备了三把伞。
“谢谢你,林医生。”
我就像吃饭的时候忽然猛地呛住水,故意躲在她身后的树荫底。不敢接住徐医生贸然伸过来的那只左手,我希望两个同样性别的人都接住近乎温暖的手掌。顷刻间,太阳光线往山顶背面移动。终于,他将我从小山丘的顶部接下。
“你们俩,让我好害羞呀!”
面对那位唯一能够理解我的朋友,还应该说些什么礼貌的话。正处于那个场景的我自己,也将那段回忆遗落地一干二净。可惜不是太长的假期,或许我在将会得到休息的时候,领悟上天给予的启发。之后的一个月,老天爷都没能够下起一场倾盆大雨。然而,我的眼泪却越流越多了。我知道在其他看法中的我,似乎没那么坚强可靠,不过流眼泪的行为能够证明,哪一个想法是真实的证据。或许我没办法证明一个路人的清白,但是能够说明事实的永远是证据的一小部分。也许只需要一个重视的眼神,法庭上发出的判决书反而会改变说辞。自从我加入这个职业,逐渐发现了某些不能改变的事实,原本就不能够改变的事实。身边的同事都不能改变的事情,而且偏偏能被我改变的事件,一切的根源都来源于时间。此番理论得出的结论很独特,那就是人类只可以通过时间的长短来改变命运的运行轨迹。
“早上好,陈老师。今天的作业我替你拿去实验室里,置放在写作台上。”
“哦,沈所长,不客气的。”
绕开话题,我发现它果真是一字不差的文件。林医生将之前得出的结论穿插在连夜赶制的稿件,我都分别看清楚。生怕里头有什么样的误会如同死结一样,打不开来。这份报告是林医生通宵三个晚上的结果,哪怕她做得不够优秀,也应该给予这份资料崇高的评价。缘分有多么奇妙,同时我的心跳会分辨清晰,将来我会和一位怎样的医生成为伙伴。像隔壁辛勤工作的韩医生与李医生,他们才有主动的发言权,而且如同过去的我,能够留下来造福社会的同伴则少之又少。
“韩悦然,林医生做得很棒,我想跟你申请将她留院。”
“嗯,陈医生的意见,我们肯定都接受了。至于林医生,最近几天,我对她非常满意。”
韩医生的这个举动说明,他正在接受一名新同事的到来。这份资料是一本讲义,它彻底打开了其他人对一种事态的关心程度。度过半小时的寂静时光,我才完完全全地理解了,她对独行的理解。
“伤者眼球凹陷,脸颊青紫。一名男性,为何会遭此程度的报复,竟然还没有死亡。”
“陈医生,我可以给予更深度的理解,伤者是替人受罪。比如,身旁有一位令他珍重的朋友。”
刚听见这句理解的时候,我就如释重负地松开一口气。行侠仗义的人们,怎样才有机会顾及到生死攸关的那一秒钟?
“无论我写得有多好,都应该首先夸奖林医生做得好。”
“句子不错,我现在就去说给他们听。”
韩医生飞快地走出这间房子,回头望一望大门口的指示牌,我知道这间房子的完整名称。有好几名同事与我相似,已经在这边工作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