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重生被全家听到心声第十七章

支教点的清晨被浓雾裹着，林小满站在竹篱笆前，看父亲蹲在溪边用树枝给孩子们修玩具车。山风掠过她的发梢，带来远处砍柴声与孩子们的嬉闹，还有王琳的心声突然炸响：

“完蛋！我把给孩子们准备的贴纸忘在中巴车上了！”

林小满转身时，王琳正抓着头发在走廊上团团转，周小雨跟在后面小声安慰。她快步走过去，指尖悄悄碰了碰王琳的背包带：“贴纸在你书包夹层，昨天我看见你塞进去的。”王琳愣住，翻出皱巴巴的贴纸时，耳尖红得能滴血。

“小满姐，你是会读心术吗？”扎麻花辫的小女孩朵朵突然从身后冒出来，手里攥着野莓手链。

林小满笑着摸摸她的头，听见她心里在嘀咕：“要是姐姐能听见我想妈妈就好了。”这句话像根细针扎进她心里——昨天家访时，朵朵的奶奶说孩子总在半夜偷偷哭，却不肯说为什么。

“朵朵，想不想给妈妈写封信？”林小满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画纸，“我们折成小船，让它顺着溪水漂到妈妈那里。”朵朵眼睛亮起来，却又垂下睫毛：“妈妈在很远的地方打工......”

“再远的地方，信也能到。”林小满说着，看见李素琴抱着作业本从教室出来，心里正盘算着：“得去镇上买邮票，孩子们的信不能堆在支教点发霉。”

午后的“亲子书信工作坊”在晒谷场举行。林小满把画纸分给孩子们，王琳举着手机教他们拍照，周小雨在一旁示范怎么用桂花糖粘信封。林建国搬来木工凳，用砂纸打磨着孩子们的“漂流瓶”，木屑簌簌落在他工装裤上。

“老师，我不会写‘想’字。”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扯扯林小满的衣角。她刚要动笔，听见远处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教导主任王老师带着几个村民，拉着满满一车物资开进村子。

“县里爱心企业捐的！”王老师抹着额头的汗，“还有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给每个孩子寄了羽绒服。”村民们开始卸货，林小满看见父亲突然转身，假装咳嗽却偷偷抹眼睛——她听见他心里在说：“闺女组织的事，连城里的老板都感动了。”

最意外的惊喜是张奶奶的出现。老人拄着拐杖，挎着竹篮颤巍巍走来：“我给孩子们带了炒南瓜子。”李素琴赶紧扶住她，却听见张奶奶心里在叹气：“要是我孙女也能收到这样的信就好了。”

“张奶奶，您也写封信吧。”林小满递过笔，“我们把信和孩子们的一起寄出去。”老人的手抖得厉害，却一笔一划写着：“囡囡，山里的桂花开了，你上次教我的视频通话，奶奶终于学会了......”

暮色四合时，二十三个漂流瓶在溪水中排成船队。朵朵踮着脚把信放进最大的瓶子，林小满听见她心里轻轻说：“妈妈，我今天笑了七次。”月光洒在水面，漂流瓶载着孩子们的心声，向着山外的世界漂去。

深夜，支教点的煤油灯旁，林小满整理着孩子们的信。周小雨突然指着窗外：“小满，你看！”月光下，几个黑影正往支教点搬运柴火。林小满听见他们的心声混着山风传来：“老师的手都冻红了”“多砍些柴，别让孩子们着凉”——是白天帮忙卸货的村民。

林建国悄悄把新织的围巾塞进每个孩子的书包，李素琴在厨房熬着姜汤。林小满摸着口袋里的铁皮盒子，父亲给她的护手霜还剩半盒。她忽然想起白天在溪边，朵朵把野莓手链套在她手腕上时，心里那句轻轻的：“姐姐的手，像棉花糖一样软。”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林小满在日记本上写道：

“曾经以为重生是修正错误的机会，现在才明白，它更像一面镜子，让我看见那些被忽略的善意。当村民们默默送来柴火，当孩子们的信在月光下漂流，我忽然懂得，爱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给予，而是千万颗心在时光长河里的相互辉映。”

山雾渐渐散去，露出银河垂落的山尖。林小满吹灭油灯，听见父母在隔壁房间低语：“老林，你说小满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早就是别人的光了？”

“等她看见漂流瓶里的星星都亮起来的时候。”

月光透过窗棂，在满地信纸上洒下细碎的银辉。林小满笑了，她知道，那些被听见的心声，那些被接住的温柔，终将在某个清晨，化作漫山遍野的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