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慷慨解囊
第十九章:慷慨解囊
凤朝阳一时懵了。
她不知如何接腔?
她都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哪里有相亲一见面就向人借钱的?
凤朝阳楞怔在那儿。
施桦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凤朝阳。
这是他们俩今天第一次见面,施桦树正式与凤朝阳面对面地对视。
当然,这会儿施桦树的眼神不是深情地望着凤朝阳。也不是爱慕地望着凤朝阳。而是用贪婪的眼神望着凤朝阳。!凤朝阳见“彦记者”紧紧地盯着自己,下意识地问彦记者:“你要借多少钱?”
施桦树着急地说:“我就借五百块钱加油。我的摩托车一点油都没有了。明天我就把钱还给你。”
凤朝阳眨巴着眼睛。
施桦树又急不可耐地说:“快点、快点借我钱!我就加一下油,待会我摩托车都骑不了了。哎呀,我待会就返回去把钱拿来,还给你。”
凤朝阳见“彦记者”那着急忙慌的样子,显然是为摩托车没油不能骑而急出了汗。
她赶紧把手伸进裤子的口袋里掏钱。
施桦树见凤朝阳掏钱,早就伸出手在那等着拿钱。
凤朝阳拿出钱,抬起头,把钱递给了“彦记者”。
施桦树一把接过钱,立即发动摩托车,一边踩油门,一边对应付着说:“我明天把钱还给你。”
说罢,看也没看凤朝阳一眼,一溜烟就走了。
施桦树悻悻地想:本来想借一千元的,见凤朝阳那迟疑的样子才只提借五百。这凤朝阳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嘛,还是个研究生呢,我还以为她三头六臂呢,自己这么容易就借到了钱。看来,这凤朝阳的脑子不一定比得过自家那个霜婆佬。
施桦树一边想着,一边得意洋洋地回到了市日报的宿舍。
其实,以凤朝阳的脑子,她未免看不出“彦记者”是贪慕虚荣的男人。
就刚才“彦记者”那急急忙忙接过她钱的样子,着实令她心里不舒服。
但是,她以为“彦记者”是赶着回去写新闻稿子,才那么着急的。
而最主要的是,凤朝阳心善,她经常急他人所急,帮他人所帮。
要知道,那时候的五百元也不算少了。抵得上现在的一千元。
工薪阶层的五百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花的。
有时候,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够借钱借东西给你,不是因为别人傻,不是因为别人眼睛看不出子丑寅卯,而是因为心善。
但你不能把别人的心善当作笑谈的资料。
你更不能随随便便就糟蹋了别人的那份善心。
那样,你将有损你自个的福德。
须知,别人能借钱借物予你,也是你上一辈子所积累来的福德。
要不然,别人为何要借给你?
等到你的福德被你糟蹋完了,你将借无可借,还无可还。
直至——走投无路。连骗也骗不到了。
故,请不要拿善心善意开玩笑!
人,永远开的都是自己的玩笑。而不是开的别人的玩笑。
所谓——把自己玩死了,就是此意思也!
到了晚上,凤朝阳还以为彦记者会发信息给她。
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都不见彦记者的信息。
凤朝阳还以为彦记者白天跑新闻采访太累,加上又要赶稿子,所以没空发信息给自己。
一个城市的两端,两颗心,不在同一频道上。
相交不了。
这边厢,凤朝阳在睁着眼睛等彦记者的信息。那边厢,施桦树早已呼呼大睡,在睡梦中露出了笑意。
一颗心,满腔热情,爱意溢然盼流星。
一颗心,齐腔算计,名利是非钻钱眼。
第二天,仍然不见彦记者发信息来。
这可不是彦记者的作风啊。
前段时间,彦记者可是见缝插针地发信息给凤朝阳。
凤朝阳有些坐立不安。
她不是想着自己借出去的五百元钱,她是在内心深处盼着彦记者。
到此时,凤朝阳已然爱上了彦记者!
施桦树除了工作之外,此时在干什么?
他手里握有五百元钱,就琢磨开了,想回家办一个养殖场。
让他家里的霜婆佬打理。
那样,霜婆佬既能赚钱,又能在家带孩子,还能帮他施桦树减轻负担。
当然,那五百元办养殖场是不够的。
但是,只要有想法,就能实现啊!不够钱还可以再去别处借嘛。
施桦树家是在泉新乡泉新村的村尾。
他家屋后面的后山,整整一座大山,七十年代末,搞分田到户的政策,全部分给了他们施家。
施桦树完全可以在那座大山里办养殖场。
至于到底养殖什么?是养鸡养鸭、还是养猪养羊?抑或是养殖别的,那到时候再细细敲定。
有场地,有人管理,他只要做甩手掌柜就是。
何乐而不为呢?
在自家山上办养殖场,熟门熟路。不要房租,无须电费。水嘛,山沟脚下有水塘,要多少水有多少水,还免费。
美中不足的是,他家的霜婆佬不能干重活,不能长时间劳累,不能总是上山下坡。
可能到时候,就连捉只鸡的力气都会没有。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
施家兄弟多,霜婆佬只需稍稍做点事,看管住养殖场,带好孩子。
那些脏活累活就请自家兄弟帮着干一些。
施桦树一个人仔细地琢磨着。
他一会激动得站起来,一会又紧锁着眉头坐下去。
想到自己是不是要跟弟弟分开单过?
想到自己以后是不是要在城里买房?
想到爹娘年岁已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哪里拿得出钱?
想到女儿施焰火渐渐长大,要不要接到城里来送托儿所?
那时乡下根本就没有托儿所。
就连城里,幼儿园也是比较少的,大多数都是简易的托儿所。
施桦树的梦想,是当一个大企业家。
走出家门、跨出本市、远出省外、甚至乎飞出国门。
一副宏伟的蓝图,在施桦树的心中徐徐展开。
那副蓝图,波澜壮阔。
那副蓝图,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深深地把施桦树吸引住了。
那副蓝图,恍若一只巨大的猫爪子,挠得施桦树辗转反侧,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因为心中存有这副蓝图,施桦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地往下瘦着。
几天不见,施桦树眼窝深陷,头发糟杂。
为了记者的公众人物的身份,施桦树不得不忍痛买了一瓶头油。
每次,在出外采访前,都拿出那瓶宝贝头油,跑进市日报社的那间狭窄的厕所里,对着那面模糊不清的镜子,把头油倒在手心,再往自个那头乱糟糟的头发上抹。
那时候,没有洗发水,没有沐浴露,更没有面膜什么的。男男女女的化妆品,以头油为主要。
不论是男还是女,抑或是老年人,都喜欢买那种亮晶晶的头油。
滴几滴在头上,梳抹均匀,精神倍儿爽。
施桦树对着厕所洗手池上面那模糊不清的镜子,用心而又仔细地在自个头发涂抹了好几分钟,又从随身挎包的小口袋中掏出一把缺了几根齿的塑料梳子,梳了一会。
这才放心地从厕所里出来。
只见他:根根短发油光水亮,居然还被他全部梳到后面去了。露出黑不溜秋的额头。
七八十年代,这种发型叫大背头。是举国上下男人的标配头型。
知道为啥叫标配头型么?
因为那时人们都在高歌那曲全国人民都会唱的《东方红》:
东方红,太阳升。
中国出了个MZD。
他为人民谋幸福。
呼吁咳呀……
他是人民的大救星!
因而,人们都以伟人的发型做为自己的发型。
所以,那时出门一碰面,全是梳着大背头的发型。
特别是那些经媒人介绍去相亲的男方,几乎个个都要梳着大背头去相亲。
谁若不是梳的大背头,谁就赶不上潮流。
相亲的事多半告吹。
大街小巷大背头,前村后岭中山装。
这种标配发型,一直沿袭到九十年代。还是东方不败。
此时的施记者,就是以此副“东方不败”之形象出现在公众人们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