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村祭祀
铃铛声引路，迷雾散尽。
楚临站在一座荒废古村的入口，脚下是龟裂的青石板，两侧歪斜的土房像佝偻的老人，沉默地注视着他。
空气中飘着诡异的肉香，混合着腐臭与香料的气息，令人作呕又莫名饥渴。
弹幕瞬间刷屏：
【卧槽长生肉副本！】
【千万别吃！吃一口就会变活尸！】
【上次那主播啃了一口，现在还在村口蹦跶呢！】
“贵客远道而来，辛苦了——”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楚临回头，看见一个干瘦的老者拄着拐杖走来，脸上堆满笑容，嘴角却裂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他双手捧着一只黑陶碗，碗里盛着块暗红色的肉，表面泛着诡异的油光。
“请用，长生肉。”
老者弯腰递上碗，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缝合线。
弹幕炸锅：
【快跑！！！】
【这老头自己就是活尸啊！】
楚临没接碗，反而突然伸手揉了揉老者的肩膀：“老人家，村口那条黑狗是您养的？”
老者一愣：“啊？是、是啊……”
“挺好。”楚临闪电般夺过碗，转身就把肉抛向村口，“——加餐！”
黑狗条件反射地跃起，一口叼住肉块。
“咯吱。”
咀嚼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
“嗷呜！！！”
黑狗的身体剧烈抽搐，肌肉如吹气般膨胀，獠牙暴长，涎水横流，眼珠变成浑浊的黄色，瞳孔里竟浮现出微型列车轨道的图案！
它猛地扑向老者，一口咬住其大腿！
“开饭啦！！！”黑狗喉咙里挤出沙哑的人声。
老者惨叫倒地，其他村民闻声冲出屋子，却被变异黑狗追得满村逃窜。
楚临靠在枯树下，慢悠悠地点评：“科学养狗，荤素搭配。”
弹幕彻底疯狂：
【《关于我用BOSS的陷阱反杀BOSS这件事》】
【狗：这份工打得值了】
【村民：6】
混乱中，楚临的目光落在村中央的祠堂上——
门缝里，隐约有纸灰飘出，在空中组成模糊的……
列车时刻表。
子时将至，阴风骤起。
楚临蹲在祠堂屋顶，冷眼望着村中景象——
白日里逃散的村民，此刻正机械地排成队列，跪在祠堂前的空地上。他们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尸青色，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口中念念有词。
“恭迎纸仙——”
随着沙哑的诵念声，祠堂大门轰然洞开，数十个惨白的纸人飘然而出。它们面颊涂着夸张的腮红，空荡的眼眶却直勾勾地锁定了屋顶的楚临。
弹幕瞬间刷爆：
【纸人夜行！快跑！】
【被它们碰到会变成纸扎替身！】
楚临却笑了。
他反手从背包里掏出三瓶高度白酒，用牙咬开瓶盖，将布条塞入瓶口。
“现代科技，”他晃了晃自制的燃烧瓶，“专治封建迷信。”
弹幕一片问号：
【主播什么时候顺的酒？？】
【《论如何在灵异副本里当纵火犯》】
纸人已飘至屋檐下，惨白的手臂如面条般拉长，抓向他的脚踝——
“嗤！”
打火机燃起幽蓝的火苗。
楚临点燃布条，将燃烧瓶抡圆了掷出！
“轰！！！”
烈焰腾空而起，最前方的纸人瞬间被火舌吞没。它们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老式火车汽笛的扭曲回响。
弹幕沸腾：
【物理超度，功德无量！】
【环保局：你清高！你烧纸人增温全球变暖！】
火势蔓延，将整个祠堂前院照得亮如白昼。
楚临眯起眼——
燃烧的纸灰在空中飘舞，竟隐约组成了更清晰的列车时刻表：
▲23:59深渊列车▲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火焰照亮祠堂门匾的瞬间，他看清了上面钉着的物件——
半张染血的车票。
票面残缺，但依稀可见印着：
乘客：楚临
黎明前的祠堂，火光未熄。
楚临站在院落中央，手中攥着那半张染血车票，而面前——
是一座三米高的泥塑神像。
它盘坐在祭坛上，低垂着头，面容被阴影遮盖，只露出半张似笑非笑的嘴。
弹幕突然疯狂刷屏：
【别看神像正脸！】
【上波玩家刚对视就溶化了！】
【真身是巨型眼球！眼球！！！】
楚临挑眉，手伸进衣兜——
一副墨镜。
医院顺来的。
“规则只说‘不视神像’……”他慢条斯理地戴上，“又没说不能‘间接观察’。”
镜片映出神像的倒影——
那根本不是泥塑。
而是一颗硕大无朋的眼球，表面布满血丝，瞳孔深处蠕动着无数细小的黑色触须。
“咔嚓。”
神像的表皮突然龟裂，黑色汁液从裂缝中渗出，顺着祭坛流淌而下。
地面被腐蚀出嘶嘶白烟，而那液体……
竟自行汇聚成扭曲的列车轨道图案。
“偷看……”
女主的声音突然从神像后方传来，带着电流般的杂音：
“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临猛地摘掉墨镜——
神像依旧低垂着头，仿佛从未动过。
但地上的黑液轨道，已延伸至他脚边。
黑色汁液已漫至脚边，如活物般缠绕上鞋底。
楚临后撤一步，从背包掏出最后一瓶白酒燃烧瓶，在掌心掂了掂。
“既然要‘付出代价’……”他盯着神像低垂的头颅，咧嘴一笑，“那我得收点利息。”
“嗖——！”
燃烧瓶划出弧线，正中神像面门！
“轰——！！！”
烈焰瞬间吞没神像，火舌舔舐下，泥塑表皮如蜡般融化剥落，露出内里不可名状的真身——
一团纠缠的惨白触须，每根表面都布满眼球，瞳孔收缩间溢出黑色脓液。最中央的巨眼猛然睁开，竖瞳里倒映着无数扭曲的人脸。
弹幕瞬间被精神污染刷屏：
【啊啊啊我的眼睛！】
【掉SAN了掉SAN了！】
【这玩意长得比我的毕业论文还恶心！】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楚临转身就跑，身后传来触须砸地的巨响，“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砰！！！”
一根触须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青石板地面应声裂开——
深渊。
裂缝之下，传来清晰的铁轨震动声，仿佛有列车正在地底穿行。
楚临余光瞥见裂缝深处——
一节生锈的列车车厢卡在岩层中，车窗破碎，里面隐约有影子蠕动。
弹幕有人发现了细节：
【车厢编号是不是7号？！】
【和主播病历上的“实验体7号”对上了！】
神像的尖啸骤然拔高，整座祠堂开始崩塌。楚临冲向村口，却在拐角猛地刹住——
女主正倚在枯树下。
她指尖把玩着半张车票，笑吟吟地望过来：
“现在，要上车吗？”
深渊的冷风呼啸而上。
楚临站在裂缝边缘，低头凝视着那节半埋在地底的锈蚀车厢。铁轨的震动越来越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脉深处驶来。
女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害怕了？”
楚临回头，瞳孔骤然收缩——
她不知何时被铁链锁在了祭坛上，苍白的手腕被勒出深红血痕，嫁衣破损，露出里面缠绕的绷带。可她的表情却依旧从容，甚至带着一丝……愉悦？
弹幕瞬间分裂：
【她被谁锁住的？？】
【不对劲！这女人每次受伤都像在演戏！】
“你果然会回来。”女主轻笑，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毕竟……”
“咔！”
锁链应声断裂！
她猛地暴起，一把扣住楚临的手腕，在他耳边低语：
“你从来不会丢下我。”
下一秒——
天旋地转。
楚临被她狠狠推下深渊！
冷风灌入耳膜，失重感席卷全身。坠落中，他拼命伸手，一把抓住了悬空的铁轨！
【认知滤网破损50%】
系统的机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楚临的脑海突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凶宅铜牌、冥婚红烛、医院病历、古村神像……
四个副本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回，最后定格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
他自己站在游轮甲板，而身侧……是穿着研究员制服的女主。
“呜——”
汽笛长鸣。
楚临猛地抬头，看见迷雾中缓缓驶来的深渊列车——
没有驾驶员，没有灯光，车窗内一片漆黑。
可当列车经过的瞬间……
每一扇车窗都映出了他的脸。
不同的衣着，不同的伤痕，却有着相同的眼睛。
弹幕彻底疯狂：
【车窗里全是主播？！】
【我懂了！这是轮回副本！】
女主的声音从悬崖上方飘下：
“记住规则。”
一枚铜币坠落在楚临面前，旋转着卡进铁轨缝隙——
正面是扭曲的神像。
背面是列车员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