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战斗结束？

“肖恩，你自己小心，不要受伤了。”

简单和肖恩交代了一声后，维蒂娜便看向那只正站在不远处注视着她和他的怪兽。

脚尖在肖恩身前划出一道长线划分战场，维蒂娜转身走向戴尔的同时指尖银光摇曳，几发魔法飞弹划破空气飞向身形高大而扭曲的怪物。

虽然在神权大陆，许多法师，尤其是神明教派的信仰法师常常会戏称天父教廷的法师只会圣水、圣言和格斗技这三板斧。

但这并不意味天父教廷的法师无法掌握除了这三项能力以外的其他魔法。

就比如肖恩从技法大全中学习的昆恩法印和斯莱恩尼的预兆，维蒂娜施展过的回音的侦测和侦测魔法等等……

只是相较于其他神明教派以及诸神的信仰追随者所掌握的那些绚烂多姿、瑰丽无比的神授法术，天父教廷的魔法要朴实无华得多。

魔法飞弹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弧线，被鹿首怪物长满了长毛的手臂挡下。

能够在坚实的岩壁上凿出一个孔洞、破开骑士身上铁甲的魔法飞弹击打在怪物的手臂上，却只溅起了几滴污血，烧灼了几缕长毛。

注意到魔法飞弹并未造成有效伤害，维蒂娜还发现鹿首魔物那被自己的魔法击中的手臂迅速凝血，伤口也开始了愈合。

“不仅有强大的魔法抗性，还有一定的自愈能力吗？”

捏碎了手里的三个小瓶，混合的水液在她掌心融合成了白银中夹杂的暗金的徘徊涌泉，顺着指尖流落地面融入土壤。

压低身子，维蒂娜开始冲刺。

本就被圣水强化到恐怖程度的身体在魔力的加持下获得了更加惊人的力量。

脚下的土地在黄金法师的意志凝练下从松软泥泞变得坚实无比，足以承受修女踏步冲锋所带来的强大破坏力。

每往前踏上一步，维蒂娜掌心的金银水液便会滴落地面，在她的脚掌下化作汹涌的浪潮向周围扩散而去。

看到维蒂娜飞速靠近，浑身散发恶臭的骇人魔物也有了动作。

反曲的膝盖弯曲后退的同时幽绿的眼眶萤火点燃了那干瘪如同骷髅一般的鹿首，在那腐烂裂开的嘴里聚成一团燃烧的火球，化作六道蜿蜒迅捷的火蛇逼向维蒂娜。

脚下的圣水浪潮上涌化作水墙挡住袭来的火蛇，维蒂娜虽然并不清楚魔物施展的法术有何效果，但出于谨慎，她并不打算用身体硬接。

对于她来说，面对法师或者魔物的魔法进攻，能闪避就绝不硬抗。

因为没人能确保袭来的魔法是否有什么古怪奇特的效果。

阴沟翻船的事情，维蒂娜不想尝试。

除了被银金相间的水浪护盾挡住的四道火蛇，其余两道错身而过的攻击落到修女身后泥泞的地面上。

仿佛扎根生长的种子，不过转瞬的功夫便从地上长出树干，挂着一个个被剥皮抽筋的木纹尸体，仿佛缩小版的吊死者之树，蜿蜒着树枝便向维蒂娜和肖恩缠绕而去。

赤黑的火焰点燃袭向肖恩的枝条，连带着树干一起焚烧。

而维蒂娜更是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周身的圣水盘旋成高速旋转的金银半球，碾碎了所有袭来的枝桠之后，再度溃形涌到地表，融入地面。

“范围尚可，力度欠佳，施法粗糙，果然异化之后施法的能力还是飞速下降了……”

魔法从来不是智慧生灵的独占。

即便排除掉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和地狱里各怀鬼胎的恶魔。

魔物与野兽，都拥有施展魔法的机会和可能。

只是，没有智慧和理性的加持，它们对魔法的应用往往单调而粗糙，而且非常浅薄。

或许只能用力大飞砖来夸赞它们的魔法。

而现在戴尔化作的怪物所施展出来的法术，在维蒂娜眼中便是如此。

若说不危险，自然也是假的。

只不过相较于一个成熟理性且愿意谋划暗算的黄金法师而言，现在的危险很难相提并论。

或许就如曾经西狄娅跟肖恩提到的，魔法是需要条件的。

而那些精细繁多、细致入微的魔法，或许施展的必要条件就是智慧与理性。

维蒂娜在怪物身前几步刹足扭身，掌心的水液被拉扯成一条狭长的银布，带着赫赫厉风，甩向那个挥舞着双臂的怪物。

融合着两种药剂的圣水在维蒂娜的挥舞下仿佛坚韧的长袍，击打在鹿首怪物的双臂上抽出一声巨响，横飞的血肉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与老法师的哀嚎一同在树林中出现。

溅射而出的液体化作道道尖锐的水针，闪烁着亮银与暗金的辉光，根根没入怪物的身体，突破着那本就不多的血肉和紧密闭合的骨骼，划出道道深刻的痕迹。

短短一个照面便遭到重创的怪物眼里闪过几分狠厉，裸露肋间上面的根根灰白指甲化作一个个尖锐的暗器，向着身前的金发修女疾驰而去。

斯莱恩尼的预兆被触发。

维蒂娜眼中的世界骤然减缓。

看着逐渐逼近的攻击，维蒂娜举起来那不断溢出着水液的手掌，徘徊的圣水在她掌心盘成一个螺旋的水球，银白夹杂着暗金，在那双碧绿的眼眸注视下飞速旋转。

鹿首怪物的脚下，早已蔓延而至的圣水上涌盘旋将它包裹在螺旋的半球水环之中，那本被它寄予了厚望的攻击触碰到那高速流转的水液顷刻便化作齑粉。

抬头向着半球水环上方那个尚未闭隆的顶部看去，怪物那燃烧着幽荧绿火的眼眶只能看到一个无比巨大、俯视而下的碧绿双瞳，以及那张精致且充满了同情的脸。

就好像自己被她掌控在手心一般。

“如果你没有异化成怪物，或许对付你我还需要更多的手段。可惜，如今的你，既没了法师的专注与手段，又不似魔物那般体魄强悍、野性难驯……”

轻声感慨了一句，维蒂娜捏碎了掌心的水球，大量的水液从地面倾涌而上在半空中凝汇成一个尖锐的银亮长枪，对准被水环困在原地的怪物，轰然落下。

尖锐的圣水长枪经由颅顶贯穿脊柱，然后从双臂的位置延伸出一道尖锐的交叉十字，将体型高大的怪兽穿刺原地，双手摊开，污血四溢。

盘旋周围的半球水环落下，露出来中央那个被贯穿的怪物。

刚刚口出狂言的老法师被圣银的十字贯穿全身，细密的水针穿透它的体表。

砸开了覆盖大量指甲作为防护的肋骨，维蒂娜的手掌捏住了那颗仍在不断跃动的漆黑心脏。

“一切都该结束了。”

五指并拢，心脏在维蒂娜的掌心爆裂成泥，一股魔力的波动立刻四散。

覆盖小镇的仪式似乎就此解除。

正打算拔出自己的手掌，维蒂娜却在此刻看到身前被束缚在十字架上的怪物腐败嘴角突然勾勒出名为疯狂的弧度。

“大家……一起死吧！”

下一瞬，维蒂娜和被十字贯穿身躯的鹿首法师一同消失在肖恩的视线之中。

“怎么……”

没等肖恩反应过来，矿脉小镇那又传来一阵剧烈的魔法波动，引得他面色剧变。

地狱之门，又被打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