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路明非从艾克赛德归来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44章 幻影

“正巧看到他坐在那个雕像下面,借来用用。”‘恺撒’淡淡的笑,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看起来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楚子航注意到他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确认什么。

“是你啊。”‘恺撒’轻声说,声音轻的像是来自无底洞窟里的回响,深邃而幽暗。

他慢慢走近楚子航,夜光从天花板上溜进来,在他眼里泛着晦涩的光,男人站在光里,赤手空拳,像个来教堂参观的旅人。

可没有旅人会有男人这样的眼神,温柔包容,又贪婪饥渴,他好像在端详一颗珍贵的宝石,而这颗宝石就应该被他这样的人玩弄在股掌里。

楚子航忽然觉得男人像一位牧场主,到了季节就把羊赶回羊圈,随手抓起一只,干脆利落的剃掉它圆乎乎软绵绵的毛,任凭羊怎么挣扎都无所谓,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楚子航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羊。

“你看起来和以前真不一样了,那会你还只知道开迈巴赫一个劲的逃跑,我差点没认出你。”男人的声音温柔怜悯,像位温柔的屠夫,那把叫做真心换真心的屠刀狠狠砍在楚子航的心里,鲜血飞溅。

楚子航瞳孔骤然收缩,连握刀的手都有些颤抖,面前的男人轻轻笑着,没什么动作,但他的言语比屠龙的刀还要锋利,轻而易举地击碎了楚子航的心防。

雨夜,高架桥,迈巴赫,这是楚子航最不愿回忆也最不能忘记的过去,那些记忆像是海滩上的顽石,任凭风吹雨打,日月更迭,石头就在那里。

眼前这个冒牌恺撒像是撒旦,仅仅几句话就掀开了他记忆里那段不堪入目的往事。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大的仿佛能吞噬整个世界,雨水很冷,带着刺骨的寒意,似乎能把他的血管都给冻结,那些黑色恶魔在迈巴赫后面追逐,欢笑,为将要到口的血肉感到无比兴奋,而坐在车里的他,孤独的像个带着镣铐的野马,眼前所有道路都通往名为死亡的终点。

把他从死神手里拉出来的人是路明非。

楚子航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高架桥上明明只有三个人类,眼前的恶魔却好像身临其境,娓娓道来。

“你父亲冲向奥丁的时候,还像个小孩一样,满嘴妻子啊儿子啊世界啊,他明明很清楚,无论他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他看着你开着车逃跑,满脸高兴,好像以为自己真是个英雄。”

男人挑眉,那张楚子航超讨厌的脸活灵活现,好像恺撒真的在那里揭开他的伤疤,但他无能为力。

除了他们,寂寥的教堂里空无一人,诺大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和男人,绘着油彩的墙壁在这一刻似乎化为囚笼,而楚子航就是住在漂亮笼子里的金丝雀。

他感觉自己被扒了个精光,自己的一切在男人面前无所遁形。

“可我就在这里。”楚子航低声说,“我的存在就是意义。”

’恺撒‘放声大笑,这时候他反倒像个真货。

“那和他根本无关!无论那天晚上路明非来不来,你都不会死在那里,你的活和他的死是这个世界的锚,是不可逆转的,在所有世界都必然会发生的事实!”

教堂里回荡着男人的笑声,酣畅淋漓。

电话那头。

恺撒静静地听着,男人说他借用了坐在雕像下的人的容貌,结合楚子航说的话,大概是那人正在假装自己,可他只听见了十三个心跳,而那十三个人此时正在门外徘徊,暂时找不到进来的路,因为大门被他的鹰犬给牢牢把控着,谁敢进来就要先吃上一梭子9毫米子弹。

到这里他都能理解,可后面男人开始说些让他意想不到的话,似乎楚子航直面过奥丁,还在路明非的帮助下活了下来,但代价是他的父亲死了。

恺撒突然觉得楚子航和自己难怪是宿敌,原来他们都有一个不靠谱的老爹,可惜自家那位满世界播种的种马老爹还没死。

可那是奥丁啊,普遍来说他是北欧神话里的主神,阿萨神族的众神之王,但恺撒清楚,在混血种的世界,奥丁是个真实存在的生物,卡塞尔认为它是千万年前黑王的追随者之一,孤寂的替黑王守着死人之国尼伯龙根。

看起来楚子航的过去还真有意思,比自己天天上山打猎下海捕鱼强一些,但恺撒不可能跟楚子航说他也想要那样的生活,他只能安静听着那头的动静。

楚子航深吸了口气,用力呼出,似乎要把围聚在身体周围的冷意全部驱散,他的肌肉微微膨胀,眼中金光闪耀,像是黑夜里永不熄灭的明灯。

“其实我不太想和你打,毕竟我真的不是来找你的。”男人解开西装的扣子,让自己能更自如的活动,他冰蓝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金红的火光,冰与火永不交融,只有一方被彻底吞噬才会终结。

楚子航用力蹬地,像一头迅猛的猎豹弹射而出,村雨在空中瞬间消失,镜光一闪,胡桃木打造的长椅在这一刀下一分为二,这刀气势非凡,带着无上的愤怒和威严。

但男人站在不远处,笑着扯扯他的领结,看上去相当的游刃有余。

他在出刀的瞬间就闪开了,速度快得宛如鬼魅,又优雅的像是走上舞台的猫王,风骚狂放。

楚子航又一刀斩过去,男人一个后跳再次躲开,教堂里的胡桃椅子价格不菲,但在二人的追逐之下都变成了一摊烂木头,大理石打造的承重柱上伤痕累累,簌簌落着墙灰。

两人像猫捉老鼠,可楚子航怎么都追不上那道幻影,总是差一点,好像老鼠在逗他玩似的。

男人靠近屏风,猛地伸手一拉,屏风朝楚子航飞速撞来,但楚子航只是面无表情的翻转手腕,眼前寒光一闪。

哗啦一声,精致屏风被村雨一刀砍碎,玻璃撒了一地,在夜光下折射出樱花色的光,玻璃落地花了不到一秒,但那个男人在玻璃落地前就从屏风后面消失不见。

楚子航握紧刀,巡视周围,他的实战课考核得了A,在这同级里除了恺撒他无人能敌,但这个男人给他的压迫感远比恺撒要强,他来回扫视,但开阔的教堂里根本没有男人的身影。

仅仅一瞬间,猫和老鼠的身份就完成了互换。

“路明非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懒洋洋的。

“不知道,他有他自己的安排。”

楚子航冷冷地说,转身盯着男人,男人站在神父应该站的地方,撑着桌子,脚交叉着,没有一点在教堂里该有的端庄,要是曼斯在这,肯定会气得七窍生烟。

“那麻烦你让让?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

男人抬手看了看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像现在楚子航手里举着的不是杀意凛然的日本刀,而是瓶刚开了的葡萄酒,他在和楚子航商量夜宵是喝意大利产的白兰地好还是喝爱尔兰的威士忌好。

“你的队友们呢?”楚子航低声问,“他们在哪里?”

“你说那些穿黑衣服的人?我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我一个人来的。”男人摊开手说。

今晚不止一个势力?楚子航金瞳微缩,决定不再和这个人废话,只要抓住他,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就好。

低沉的念颂声从楚子航嘴里传出,那声音古老恢弘,像孤单的守寺人敲响巨钟,太阳从雪山背后升起,融化了茫茫冰雪,投下威严的灼热。

所有人都觉得楚子航是一个冷若冰霜的人,即使是和他最熟悉的苏茜也不例外,但他们都不知道,楚子航的言灵和他本人截然相反!

烈焰轰然爆开,教堂里的所有玻璃在爆炸的声波中化为齑粉,但还未落地就化为滚烫的二氧化硅,紧接着变成浓雾升华,教堂里的温度上升到一个极为可怕的程度,没有人能在这种程度的爆炸中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