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莲回溯飞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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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时空锚点(裂隙边缘·废弃医馆)

第六章:时空锚点(裂隙边缘·废弃医馆)

废弃医馆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门框上的“颜氏药庐”匾额已褪成灰白,却在四人踏入的瞬间,门楣雕花突然泛起微光——那是十年前岑尘亲手刻下的并蒂莲纹,此刻正与他腕间胎记共振。腐木与潮气混合的气息里,颜溯举着怀表的手突然顿住:“裂隙时间在这里静止了,是古今平衡点!”

岑尘的白大褂蹭过剥落的墙纸,指尖突然触到凸起的字迹。他借碎玉红光细看,泛黄墙面上竟用现代水性笔写着药方:“莲子芯三钱,冰糖五钱,忌用铜炉——”落款是古代日期,却带着他熟悉的笔锋。更下方,是行小字:“阿垣试药时总偷换苦药,今日逼他喝了整碗甜汤,嘴角沾着糖渍像只馋嘴猫。”

“是十年前的我写的。”岑尘喉间发紧,指尖抚过字迹,墙皮簌簌掉落,露出下面更深的刻痕——是颜垣扉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阿尘的字比药方还甜”,旁边画着个简陋的怀表链。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某个雨夜,他在药庐熬药,颜垣扉躲在梁柱后,用炭笔在墙上偷偷画他的侧脸。

地窖的木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颜洄的碎玉突然指向墙角:“下面有初代的气息!”掀开店板的瞬间,腐叶味混着莲子清香扑面而来,地窖中央的玻璃罩里,蜷着株半人高的植物——镜莲幼苗的根茎缠着块血帕,帕角绣着的“阿尘”二字,正随着植株生长逐渐清晰。

“是我十六岁时的手帕。”颜垣扉的声音从后传来,镜片映着玻璃罩里的血帕,“那年你替我挡下管理局的咒箭,血渗进了帕子,我就把它埋在了镜莲根下。”他的指尖划过玻璃罩,幼苗突然抖落几片枯叶,露出里面裹着的纸团——是十年前的试药记录,每页都写着“岑尘过敏测试:无反应”,却在页脚用红笔圈着“颜垣扉试药副作用:呕吐三次,高烧不退”。

颜洄的指尖刚触到镜莲,整株植物突然发出荧光。花瓣层层绽开,映出的画面让岑尘猛地攥紧碎玉——十六岁的颜垣扉躲在紫藤花架下,苍白的脸贴着瓷碗,碗里是岑尘熬的莲子汤,而他另一只手藏在背后,掌心是被咒文灼伤的痕迹。“管理局的新咒,我试过了,不疼。”画面里的少年扯出笑,却在岑尘转身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瓷碗边缘,像朵开败的莲。

“镜莲是双生心魂的具象化。”颜溯的怀表链缠上镜莲茎干,表盖内侧的刻痕与植株脉络完全吻合,“它的生长速度,由你们互相隐瞒的苦甜决定。”他指向镜莲根部,那里埋着无数碎纸片,展开看时,全是颜垣扉的字迹:“阿尘今天又把苦药换成甜的,笨蛋,我早就尝得出莲子芯的味道”“阿尘的碎玉裂痕加深,今晚去祠堂刻咒,疼也要忍”。

岑尘望着镜莲中央的花蕊,那里悬浮着滴金色的液体——是十年间所有未说出口的告白,是颜垣扉替他试药时咽下的苦,是他偷偷藏起的甜。幼苗突然剧烈摇晃,血帕上的“阿尘”二字完全显形,竟与颜垣扉左胸纹身的尾端重合,像极了并蒂莲的另一瓣。

“为什么不告诉我?”岑尘转身时,镜莲的荧光正映着颜垣扉的侧脸,西装领口微敞,露出纹身尾端的血点。颜垣扉扯了扯怀表链,表盖“咔嗒”合上,藏起内侧的刻痕:“告诉你,你就会抢着试药,就会把甜汤全推给我,就会——”他突然顿住,镜片后的眸光暗了暗,“没什么该不该,只有想不想。我想让你喝甜汤,想让你刻平安符,想让你在我身边,哪怕时空裂隙在头顶炸开。”

地窖顶部突然传来飞艇的轰鸣。镜莲的花瓣开始闭合,却在最后一刻,将那滴金色液体滴进岑尘掌心——是颜垣扉十年前的血,混着他此刻的体温。碎玉吊坠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与怀表链共振的频率,竟和镜莲的心跳完全一致。

“父亲们的羁绊,早就在这药庐的砖缝里生根了。”颜洄摸着镜莲茎干上的血帕,突然指向墙角堆积的药罐,“看,每个罐子底都刻着并蒂莲,是您刻的;而罐口的齿痕,是父亲试药时咬出来的。”她的声音带着哽咽,“镜莲不是植物,是你们用十年苦甜,在时空夹缝里种出的,心魂共生的证明。”

飞艇的炮口震动着地窖顶板。颜垣扉突然拽过岑尘,将他按在镜莲玻璃罩前,怀表链缠上两人交叠的手腕:“记住这个味道,记住这个心跳。”他的声音混着砖土掉落的声响,“以后无论时空怎么裂,我的骨血,永远是你心魂的锚点。”

岑尘望着玻璃罩里的镜莲,发现幼苗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了完整的并蒂莲苞。花瓣上的荧光映出更久远的画面:十五岁的颜垣扉蹲在药庐门口,小心翼翼地把偷藏的冰糖塞进陶罐,罐身新刻的“阿尘专属”四个小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那是他们羁绊的起点,也是时空裂隙里,最温暖的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