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8章 暗处的阴谋 纳沃纳广场
在罗马城的一角,某个不起眼的街角咖啡馆中,一袭黑袍的神父独自坐在室外的遮阳伞下。
他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意式浓缩咖啡,眼神似乎百无聊赖地放空,午后的阳光带着慵懒。
但神父眼底深深的警惕与这份闲适格格不入,他看似放空的眼神实际上清楚的扫过每一个路人,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一只漆黑的乌鸦悄无声息地落在邻座空椅的椅背上。
它歪着头,血红的眼睛盯着托里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托里姆心领神会,他不动声色的将面前的意式浓缩咖啡稍微倾倒,苦涩的咖啡液在大理石桌面上迅速勾勒出一个个微小的符号。
片刻后,两行漆黑的小字出现在大理石桌面上。
“Ritira gli occhi dall'obiettivo. Ora.“
“将双眼从目标上撤回。即刻。”
“Giorno della Messa. Assicurati che il bersaglio sia nel presbiterio della Basilica di San Pietro, nelle prime file. Per il resto... decido io.“
“弥撒之日。确保目标位于圣彼得大教堂内殿区域之最前列。其余之事......自有我定夺。”
字符完成的瞬间,那只漆黑的乌鸦眼中红光一闪,化为一阵煦风消失在桌面上。
黑袍神父面无表情的用袖口擦去桌上的痕迹,力道大得出奇,像是在面对什么不洁的异端。
他端起已经冰冷的咖啡一饮而尽,浓烈的苦涩席卷味蕾,却又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那样模糊不清。
神父低声哼起《图兰朵》的片段,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敲击着,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不过......毕竟目标是那种等级的存在,涉及王的战争从来不是他这种小虾米能参与的。
他站起身,融入街道中熙熙攘攘的人流。
下午的阳光似乎猛地跳跃起来,刺得他眼前发白,旁边面包店传来的甜腻的香气,远处电车的叮当声,身边游客的欢声笑语......所有
这些嘈杂的响动仿佛被按进浑浊的水底,变得遥远而扭曲。
他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瞬间的眩晕和感官错位,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人流涌动的方向——
视线尽头,越过攒动的人头,那里是一片豁然开朗的金色广场,贝尔尼尼的四河喷泉在阳光下迸射着耀眼的水光,水流轰鸣的声音穿透了水底的寂静,直接敲击在他的耳膜上。
在那片沸腾的人间烟火气中央,他清楚地看见了目标的身影——
路明非正站在一个画摊前,那个名为“夏弥”的女孩,刚刚接过一幅画,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像刚打翻的调色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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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纳沃纳广场正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贝尔尼尼的四河喷泉水流磅礴,象征着四大洲河流的巨人雕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广场上人声鼎沸,卖画为生的落魄画家紧张的四处张望,期盼能找到一两个怨种为他们的画买单;演奏小提琴或手风琴的乐手们沉浸在自己的旋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
路明非一行人的酒店就在纳沃纳广场附近,并不着急回酒店面对路明珞的路明非打算在这里稍微驻足,感受一下意大利的人间烟火气。
夏弥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边,她似乎已经从先前那种微妙的情绪中脱离出来,黄金瞳在墨镜后闪烁,只是与路明非一直牵着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忽然,路明非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他加快脚步,夏弥也没有多问,紧紧跟上他的步伐。
路明非最终在一个落魄的年轻女画家面前驻足,他迫不及待的用意大利语发问,“Quanto costa un ritratto?“
这位落魄的女艺术家瞬间坐直了,一边比划着看向路明非,口中是夏弥听不太懂的意大利方言。
路明非似乎听懂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出几张钞票递给面前的落魄艺术家。
“Ti do trenta. Fai un ritratto per la dama.“
落魄画家瞬间坐直了,她拍着胸脯保证着什么,只可惜说的还是夏弥听不太懂的意大利方言。
还没等夏弥发问,路明非就轻轻按着少女在一张板凳上坐下,微风吹起她的发梢,挠得路明非心里痒痒的。
他为少女摘下墨镜与棒球帽,轻声道,“稍微坐一会儿,让她给你画一副画......我回酒店一趟。”
夏弥下意识抓紧路明非的手腕,问道,“不怕我跑了?现在可没有水银压制我......”
路明非摸了摸少女的发梢,轻笑道,“我想......这样的信任我还是能给你的。”
夏弥有些不甘的松开路明非的手腕,她低声喃喃自语,路明非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但也没有在意。
路明非小跑着离开,临走时还向那位意大利女画家说了什么,夏弥没有听清。
本来,夏弥还以为这种街头的画像服务最多就是一副漫画小像,但那位意大利女画家显然有些太敬业了。
只见她从成堆的画布中挑出一张一米多长的大幅画布,双手各拿一只笔,走笔如飞。
夏弥一开始还对这位正为自己画像的女艺术家有点兴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这位女画家身上消失了。
少女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放空自己的思维。、
随着时间的推移,剧毒渐渐被消化,又没有新的水银摄入,现在,万事万物的“眼”再次在她眼中流淌。
当然也包括她脖颈间的项圈。
只要她想,只要用什么稍微锋利一点的东西在“眼”上轻轻一戳——
她就自由了。
路明非那个混蛋肯定是又想钓鱼执法吧?
说不定他现在就躲在哪个角落,只要自己稍有异动就冲出来把自己四肢打断拖回地下室——
忘了,这里是意大利,没有自己熟悉的地下室。
但现在确实是很好的机会吧?
自己与芬里厄曾经兵临罗马城下,根据自己的记忆,向东一百公里之就有自己曾使用过的尼伯龙根——
不管是路明非还是奥丁都不是自己能正面对抗的.......但夏弥小姐保命技术一流。
现在就行动,路明非来不及抓你的。
夏弥的内心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等两分钟......不,等十分钟,只要路明非没有出现,我就立刻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