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论秘密的劲爆程度
国华寺内人潮如织,香炉青烟袅袅,红烛摇曳,檀香气浓。
放生池边挤满许愿的人,锦鲤在铜钱堆中游弋。
苏鱼手中捏着铜钱踮着脚瞄准池中的罐子,正要抛出时,突然被横冲过来的小朋友撞得趔趄。
铜钱打着旋儿飞向池边,在青石板上骨碌碌滚了半圈,眼瞅着就要滑入池底,却在边缘猛地颤了一下,竟打着转儿落进罐子里,惊起涟漪层层,铜钱沉落的瞬间,还泛着金灿灿的光。
苏鱼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刚刚撞她的罪魁祸首,只见小男孩低着头,手中捏着一支玉兰花。
齐轩感觉面前的人正看着自己,羞愧的脸颊通红,小声的说道:“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
说着两只小手交叠在一起,有模有样的给苏鱼作揖道歉。
苏鱼看到小孩认真的向她道歉,刚刚被撞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蹲下来和齐轩平视。
“没事,我原谅你了。”
“下次不要跑的这么快,池塘边很危险。”
齐轩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将手中的玉兰花递给苏鱼,“姐姐,这支花送给你,我向你赔礼。”
“轩轩。”
一道温柔中掺杂着焦急的声音在苏鱼身后不远处响起,苏鱼看着妇人焦急的神情,回头看向面前的小孩。
“娘亲~”
“姐姐再见,我的娘亲来找我了。”
齐轩举起小手向自己娘亲招手,然后和苏鱼告别后跑向自己的娘亲。
妇人拉着齐轩的手,低头询问着。
*
吃完斋饭后,苏鱼在寺里消食散步。
远远就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苏鱼连忙爬上树,只见荷花鬼鬼祟祟的走来,怀中抱着一个包裹步履匆匆的走向后面的厢房。
荷花是嘉誉公主的贴身宫女,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苏鱼觉得她心中有鬼,悄无声息的跟在她后面。
“当当~”
荷花抱着包裹敲响房门,眼神一直紧张的左顾右盼,生怕下一秒有人经过这里。
房门打开一只健壮的手臂接过荷花手中的包裹,随后又关上房门。
苏鱼觉得没意思,刚要离开,却看见荷花一脸踌躇的站在门口。
难道有问题?
苏鱼怀着好奇心揭开手下的瓦片,好巧不巧的,下面就是浴桶,两道交织的身影缠绵在一起,水花四溅。
看清下面的人后,苏鱼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宿主,他们不是......”
男子双手撑在浴桶边缘,女子倚在他的胸口,不安的问道。
“哥哥,我们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男子安抚的亲了一下宋嘉誉的额头,“不会被发现的。”
宋嘉誉咬着唇依旧不放心,“要是......”
“嘉誉,你记住,我们永远会在一起。”
“所以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李霄那个木头,无论我怎么关心他,他都只喜欢那个在青楼中赎回来的贱人。”
男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着拍着女子光滑的背,“他不过是不想让世人说他忘恩负义罢了。”
苏鱼听到这里直接石化了,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心中想着:宋嘉誉利用公主的身份接近李霄,而现在的李霄站队太子。
“嘉誉你再忍忍,父皇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驾崩也就是今年年底的事。”
“到时候我们搬倒太子,我登上皇位,你就是我的皇后。”
“我们共享这天下。”
苏鱼站在树上吹着风,表情严肃,消化着刚刚听到的内容。
原来,原主之所以被送给三皇子是因为李霄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而她被送过去相当于一个警告,告诉三皇子,他们计划的一切,太子都知道。
“锅巴,李霄还有多长时间回京?真想现在就弄死他。”
“大概还有十天。”
“我改变主意了,做成人彘实在是便宜他了,我想到一个更好方法。”
他明明有很多方法警告对方,偏偏选择了把原主送过去当警告。
苏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调节着心情,随后摸索着离开。
十分钟之后
苏鱼站在卧室的窗户旁打算直接翻进去,省的开门,进去直接可以躺下休息。
手指刚搭在窗户上,就听见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问道:“前日运来的三百石官盐,可都换成私盐了?”
苏鱼默默地收回手,“锅巴,我走错房间了?”
“嗯,不过阴差阳错的,你听到了可以灭口的秘密,里面的是太子和盐运使齐俞宏。”
“谢谢你的好心提醒啊,我知道。”
盐运使弓着腰,袖中滑出沉甸甸的账本:“殿下放心,已掺进七成私盐。不过...那些军粮的缺口...”
“无妨。”
太子摩挲着腰间玉佩,冷笑一声,“克扣的盐税足够养三千私兵。待到新铸的兵器入库,这天下...”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夜枭长鸣,二人同时噤声。
盐运使抹了把冷汗,又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这是孝敬殿下的辛苦费,日后...”
“起来吧。”
太子随意将银票塞进袖中,“记住,若有半点风声走漏,你全家...”未说完的威胁化作森然目光,盐运使膝盖一软,重重叩在青砖地上。
夜枭的啼鸣撕开寂静的刹那,苏鱼腰间忽然缠上一道滚烫的力道。
澜鹤将苏鱼整个人拽进怀中,后背紧贴着树干,衣袂翻飞间裹着雪松香扑面而来。
掌心死死捂住苏鱼的嘴,澜鹤急促的呼吸扫过耳尖,睫毛颤得如同受惊的蝶。
“别出声。”
温热的气息烫得后颈发麻,苏鱼这才惊觉双腿发软,几乎将全部重量都倚在澜鹤身上。
指尖无意识攥住澜鹤的衣襟,隔着薄薄的绸缎,能感受到胸腔剧烈的起伏。月光从檐角漏下来,正巧落在澜鹤通红的耳尖,像浸了胭脂的雪,连带着苏鱼心跳也失了节奏。
树下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澜鹤突然将她护得更紧,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发顶。
喉结滚动的声音混着微颤的气息,烫得人眼眶发烫。
直到齐俞宏走远,怀中的温度却迟迟未散,夜色里,两具靠得极近的身躯,连彼此紊乱的心跳声都听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