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2章 诡异的妖兽毒虫祸
藏身在倒塌房舍下地窖中,在成功祭炼了炼气期下品法器千钧木珠后,李愚心下念头转动,他在一片漆黑的地窖一层里抬起了头,看向地窖的入口处。
此时,要不要出去看一看外面永宁坊市的情况?
自打穿越过来后,李愚一直都是小心谨慎,只想默默地肝修为。
只是世道无常,一场突如其来的血蚁毒虫潮,李愚就算是竭力的想要置身事外,也是无济于事,被波及其中。
此时此刻的李愚也清楚,他一介炼气初期的小修士,身处在这个南荒一隅之地中,想要默默地肝修为,离不开永宁坊市。
“希望周管事凭借五行阵,能挡住血蚁毒虫潮。”
身上的土甲符,除去消耗的那些,还有二十六张,避妖符虽然一直在售卖,在此次的血蚁毒虫潮中也消耗了一些,不过剩余的数量比土甲符还多一点,仍有三十张可用。
他脑袋上的发髻中,藏着一粒千钧木珠法器。
李愚心中微微有了丁点的安全感。
白日里。
他与五行宗两个炼气中期的弟子交手,李愚对把小金剑术与小火球术给肝到了圆满阶段,且法术各有六条效果加成下的他自身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炼气中期的修士,就算是有法器傍身。
他也可杀之!
只是过程无比的凶险,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之地。李愚之所以能胜,更多的是靠着肝到了圆满阶段的法术,打了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但,再凶险,也好过毫无抵抗之力……”
抬手轻抚了一下发髻,此时的他有法器,比白日里时,要更强,李愚在地窖中站起了身,他也想画了更多的符,再去地窖外面查探情况。
只是血蚁毒虫潮来势凶险至极,且画符需要时间,多出来一张、几张、十来张的避妖符或者土甲符,对于他此时的处境,数量依旧是太少了,杯水车薪都算不上,用处不大。
既然法力已经恢复,还成功的祭炼了一件法器。
那就。
去外面看一看情况!
李愚的心中打定了主意。
只要永宁坊市的周管事能斩杀了那筑基期的血蚁毒虫王,打退了血蚁毒虫潮,永宁坊市安全,他就安全。
李愚打开了通往地窖二层的夹板,他没有下去,而是蹲在洞口,看向在二层中抬头看来的陈小荷,道:“陈道友,我去外面看一看,你待在地窖中,一切小心。”
说罢。
也不等陈小荷说什么,李愚关上了夹板,他把那把青蝉薄翼剑藏在了地窖一层的一处角落,又拿土小心的埋了起来。
沿着木梯爬到了灶台下,藏在衣服里的避妖符没有任何的动静,李愚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又侧耳听了一会儿。
接着李愚轻手轻脚的推开挡住地窖入口的厚实木板,又小心翼翼的托起灶台上的铁锅,防止发出什么动静。
把铁锅放回灶台。
李愚就趴在倒塌的房舍残垣断木中,他抬头看向了夜空。
夜晚,残星稀疏,有风起。
木火土金水五行散发出的光芒化作的倒扣琉璃碗,将永宁坊市护在其中。
若是有修士能够身处高天云上,居高临下去看,就会看到永宁坊市太过于渺小了,就像是沧海一粒油灯火钉在南荒一隅之地中。
“血蚁毒虫潮,还没过去吗?”
躲在残垣断木下,李愚看到的不只是好似一个巨大的倒扣琉璃碗的五行阵。
还有残星稀疏的夜色下,悬飞在永宁坊市的中心上方十丈高空,身负五行阵枢纽的周管事,五色光芒下,将他在残星夜幕下映衬的宛如一尊仙人!
只是隔了太远,又是夜晚,尽管有数点残星,以及五行阵散发出的光芒,李愚依旧并不能看清远处的周管事。
“我呆的地方在坊市的边缘,也是五行阵的边缘,得去看一看永宁坊市外的血蚁毒虫潮……”
李愚躲在残垣断木下,他的视线有限,能看到的东西不多。
于是就打算去看一看五行阵开启后,永宁坊市外的血蚁毒虫潮。
倒不是李愚非得去冒这个险,而是血蚁毒虫潮不去,覆巢之下无完卵。
他得知道此时的五行阵、血蚁毒虫潮,两者经过了白天的较量,此时又已经入夜,究竟孰强孰弱!
“不过不能毛毛躁躁的直接去,说不定依旧有五行宗的弟子在坊市中搜寻去杀落单的散修,而且,此时大乱之时,散修之间,怕是也多有杀戮。”
调整着呼吸直至平稳,李愚才小心警觉的爬出了残垣断壁,然后借着夜色的遮掩,来到了永宁坊市的边缘,他朝永宁坊市的外面看去。
躲在永宁坊市边缘的一处无人的坍塌大半的房舍中,李愚的眼中倒映着一片妖异的猩红。
五行阵下,遍布着层层堆叠的血蚁毒虫尸体,就像是一条妖异猩红的血河困绕了永宁坊市。
可是。
血蚁毒虫依旧还未死完,在永宁坊市的外面,依旧还有血蚁毒虫潮一波接着一波,悍不畏死的冲击着五行阵。
并且,在永宁坊市外的夜色下,还有一只淡金色的尺长血蚁毒虫王,悬飞在倒扣的五彩琉璃碗外,虎视眈眈的盯着永宁坊市。
“这只筑基期的血蚁毒虫王,是在以血蚁毒虫的死,来耗五行阵?”
李愚心中发冷,这只筑基期的毒虫王,为何竟是如此的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攻击永宁坊市?
是与永宁坊市有仇?
血蚁毒虫王就是一只毒虫,与人类修士,能有何仇?充其量,无非就是弱肉强食,在野外照面后,谁强谁活,谁弱谁亡。
要都是如这只血蚁毒虫王般,悍不畏死的要攻击永宁坊市,南荒一隅之地中,存在了数之不尽的妖兽毒虫,永宁坊市早就亡了。
妖兽毒虫,更多的时候,比人类修士更要遵循弱肉强食,永宁坊市再弱,也是有上万的人类修士,一般的筑基期妖兽毒虫,都是不会主动招惹永宁坊市,甚至,更多的是躲着永宁坊市走。
现在这血蚁毒虫王如此不顾一切的攻击永宁坊市,就算是李愚也反应了过来,实在是太诡异了,根本就不合乎常理。
或者。
永宁坊市中,有某个物品,吸引了血蚁毒虫王?
李愚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他在前世读书的时候,看到过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一切的言语,一切的举动,不管多么的不合理,究其源头,都是合乎逻辑。
一切行为的轨迹都应该有脉络可循。
不合逻辑的举动,不合逻辑的话,更多的是源头未见。
“血蚁毒虫王攻击永宁坊市的源头,是什么?”
李愚皱着眉头,并且还有一个更加不合常理的事情,那就是从陈小荷所说的山坳中涌出来的血蚁毒虫潮,实在太多了。
多到让李愚都是头皮发麻,无法置信。
残星稀疏的夜色下。
在李愚的眼中,血蚁毒虫潮就像是一波波的妖异猩红浪头拍打在倒扣的五彩琉璃碗上,源源不断,不知何时能终。
“这么多的血蚁毒虫,从哪里来的?”
李愚的眉头不由的更皱起,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神色微微一愣,前身那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在此时又涌出了一块。
前身在十几岁时在机缘巧合下踏上修仙路,脱离了凡俗,只是苦于自身的灵根实在太弱,一直都是散修,在来到永宁坊市之前,也曾在另外一个坊市中生活过几年。
前身之前待的坊市,叫做‘枫火坊市’,也是属于五行宗下的一个坊市,一日,并无毒虫潮涌来,而是妖兽,筑基期的妖兽。
还不只是一个筑基期的妖兽。
一个死了,两个出现,两个死了,数个出现。
最后,枫火坊市被打破,里面的修士死伤大半,好在即将覆灭的关头,五行宗的救援来了,有五行宗的数位长老御使法器来枫火坊市,击杀了妖兽,也顺手救下了前身。
再后来,前身就随波逐流,来到了永宁坊市。
“枫火坊市被数个的筑基期的妖兽悍不畏死的攻打,永宁坊市,被血蚁毒虫潮也是悍不畏死的攻打。两者之间,只是巧合吗?”
李愚心中思量,他下意识的觉得在这两个坊市被妖兽毒虫攻打的背后,事情并不是表面上如此的简单。
人类修行求长生,求成仙。
妖兽毒虫也是修行,与人类一样,也是求长生,也是求成仙,怎么就如此不合乎逻辑的闷头攻打坊市?
“若是无血蚁毒虫潮一事。永宁坊市的万余修士,散修与五行宗弟子,能否什么都不求,就悍不畏死的去攻打另一个坊市?”
李愚在脑海中想象着推演沙盘,自然是不可能,就连白日里,五行宗弟子不开五行阵,让散修抵挡血蚁毒虫,散修到了后来都暴乱了。
真的莫名其妙让永宁坊市里的修士去送死,就算是筑基期的老祖出面,都不可能,只会招来抱团反抗的修士。
“或者,毒虫的上下阶位等级森严,上对下有着绝对的压制,血蚁毒虫王一声令下,所有的血蚁毒虫,不得不遵守?”
李愚在心中考虑着,可就算是如此,依旧有一件事说不通,哪里来的如此多的血蚁毒虫?
毒虫再多,也总该得有一个量吧?
也是在这个时候,李愚想到了刚穿越过来时,在集市上卖给陈小荷第一张避妖符时,陈小荷说下矿洞挖矿,修士的修为就停止不前。
挖的矿,不是什么诡异的矿石,而是灵石。
矿,也是灵石矿。
当时李愚还旁敲侧击的尝试打听一下为何采灵石矿,会有如此的下场。
可是永宁坊市里的修士,都不觉得诡异,只是把挖矿就不能修行一事当做了某种约定俗成的事。
八荒修仙世界,南荒一隅之地,远比李愚所了解的更……诡异。
“枫火坊市的出现,似乎就是坊市下有矿脉。永宁坊市的出现,也是因为坊市下有灵石矿。”
“祸起灵石矿吗?”
李愚低头看向了脚下的土地,当初他在了解关于挖矿的事情时,知道永宁坊市的矿洞入口,就在周府,永宁坊市的周管事宅邸中。
周府,就在永字大街、宁字大街的十字交汇处,挨着‘灵药阁’、‘符法楼’、‘法器楼’。
永宁坊市地下的深处,就是灵石矿。
……
十字路交汇处,永宁坊市的中心。
以此为中心,聚集了许多的修士,不只是有五行宗的弟子,还有大量的散修。
到了此时,散修与五行阵弟子之间的恩怨仇杀,也早已落幕,两方人尽管依旧是剑拔弩张,不过却没有谁在动手杀人。
“此次的毒虫潮,怎会如此的恐怖?不应该如此!怎会如此!
当初宗门的长老来此处开荒时,明明将坊市附近的妖兽毒虫来回的杀了好几茬,怎还会有如此恐怖数量的毒虫存在?”
法器楼、符法楼、灵药阁的楼顶之上,皆是立着几位五行宗的人,皆是炼气后期的修为,在永宁坊市中的地位,也就是仅次于负责管理坊市的周管事。
这些五行宗弟子的眼中倒映着一片的妖异的血红。
五行阵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开启了,原本在五行宗弟子看来,五行阵出,只手之间就可平息了血蚁毒虫潮的祸患。
可此时都已入夜许久了,血蚁毒虫潮一波接着一波,悍不畏死的冲击着五行阵。
五行阵需要大量的灵石支撑才能运行,如果继续这般冲击下去,五行阵迟早会破!
法器楼上,一位须发皆白的魁梧老者,抬头看向空中的周管事,说道:“周师兄,血蚁毒虫潮的数量至今还不见变少,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得出手击杀了那只毒虫王!”
血蚁毒虫王不靠近五行阵,只是命令血蚁冲击五行阵,它游离在五行阵外的夜色下。而且血蚁毒虫王毕竟是筑基期,他就算是出手,也伤不了这只毒虫王!
悬立在半空中的永宁坊市的周管事,在此时又何尝没有看出这场毒虫潮的诡异,又何尝不想出手击杀了那只筑基期的血蚁毒虫王。
只是,他做不到。
“除非打开五行阵,让血蚁毒虫王进来。”周管事心中思量,只是如此一来,永宁坊市就真的被毁了。
而且。
他就算是打开五行阵,血蚁毒虫王,又会当真的走进来吗?
“师尊曾说,我辈修士求长生,求成仙,其实是一条逆天之路,为天地所不喜。修士在筑基之时,会引来冥冥中的劫数。”
残星稀疏的夜色下,悬在空中的周管事双唇紧抿着,永宁坊市下是有灵石矿,挖此矿,是用来是给他筑基。
此时,周管事并非是真正的筑基期修士,他丹田中的道基只筑了大半,还缺了最后一点。
算是半步筑基?
周管事盯着五行阵外的血蚁毒虫王:
“血蚁毒虫潮,原来,竟是因我的筑基劫数而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