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鬼修
“方掌柜？
天都快黑了你还没打烊？”
正出神的方明忙将令牌收入袖中，起身强挤出笑容道；“是我疏忽了，客官，小店已经....谢大志？”
“方掌柜你好。”谢大志站在陆云深身后，挠头憨笑。
方明忙运起法力聚于双目，这才看破了陆云深的伪装，失笑道：“陆观主，你这是做什么？”
“出了趟远门。”陆云深扔掉长幡，揉了揉脸恢复本来面容，上前坐到了方明身边，伸着懒腰疲惫道：“可把我累坏了。”
“何事还能劳动陆观主大驾？”方明收敛思绪，若无其事的开了句玩笑。
“方掌柜，你就别打趣我了。”陆云深朝谢大志招手笑道：“大志，把东西拿出来吧，给方掌柜掌掌眼。”
谢大志依言照做，散去覆盖在包裹上隔绝气息的灵气，将其放在两人中间的桌上摊开。
灵石不大，小的只有拇指粗细，大的也不超过婴儿拳头。
三十几块五彩斑斓的灵石，给方明呆滞的脸上添了几道瑰丽的虹光。
“这、这么多灵石...还有上品？！”方明震惊道：“你找到灵石矿脉了？！”
陆云深一直紧盯着方明的脸，见他只有震惊和疑惑，并无贪婪之意后，当即下定决心，将那几块最大的灵石推了过去，笑道。
“偶有所得，之前没少麻烦你，些许心意，不成敬意。”
方明轻吸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向陆云深，良久才轻声道：“陆观主，可知这几块灵石，落在炼器修士手中，能换一柄上好的法器；
落在炼丹修士手中，能换三枚用于你我的延寿丹；
落在阵师手中，能......”
“别说了。”陆云深笑着摆摆手，“再说下去，我可就心疼了。”
“还请陆观主收回去吧。”方明轻声道：“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当不得陆观主这份厚礼。”
他想将灵石推回去，却没有推动。
只见陆云深两手都按在灵石上，笑嘻嘻道：“千金易得，一友难求。
方掌柜，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又多次为我解惑。
区区几块灵石而已，算不得什么。”
方明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骤然变得挣扎起来。
他深深的看了陆云深一眼，陆云深坦荡的看了回去，手上又多了几分力道，沉声道。
“修仙路远，当有良师益友同行。
道友，勿要推辞了。”
方明沉默许久，眼神才恢复清明，突然苦笑着摇摇头道：“陆观主还是和以前一般大方...方某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相视一笑，隔阂又淡了几分，接着近乎同时道。
“方掌柜，我有一事想请教...”
“陆观主，麻烦事上门了....”
“......”
一炷香后。
二人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压抑的气氛，让谢大志如坐针毡。
良久，方明先凝重道：“听你的意思，你应该是遇上鬼修了。”
“鬼物也能修行？”陆云深有些诧异，“我记得你不是说，凡有九窍者皆可成仙。
鬼物...也有九窍？”
方明摇摇头，凝重道：“寻常鬼物，对你我构不成威胁，相反还是些左道修士最喜欢的修炼材料。
但若是鬼物亡于些特殊时辰，或生于极阴之地，熬过了阳气侵袭，罡风吹拂，或新生灵智，或恢复了生时记忆，也能踏入仙路。
但说实话，纯粹的鬼修，我这一生都没见过。
此道难如登天，甚至比禽兽草木修行还要难上千百倍，天时地利缺一不可。”
陆云深恍然大悟。
原来问题出在这，难怪杀鬼不涨点数...等等？
他见的鬼修，可不像是有灵智的样子......
他眸光微动，继续问道：“那不纯粹的呢？”
方明脸色一暗，轻声道：“养鬼。
我当年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世间还有这种法门。
先取鬼物，聚于极阴之地，令其自相残杀。
将最后剩下的那只，放入人间，吸人阳气精血。
在这个过程中，鬼物也能滋生灵智，但与天生地养的鬼修相比，多了几分暴戾，灵智也只是相当于痴傻的凡人，最多听懂几句简单的命令，说些学舌的话。
与其说这是鬼修，不如说是养一个没脑子的帮手。
但操控时，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日夜喂养其精血。
稍有不慎，它就会反噬其主。”
陆云深闻言轻啧一声，有些烦闷的挠了挠脸。
千算万算，没想到那玩意是家养的。
走早了，该等一等斩草除根才对。
“你不必心忧。”方明以为陆云深是担心修士报复，宽慰道：“此等手段见不得光。
他若是敢大张旗鼓来此，无需你我出手，天玄宗就会先让他魂飞魄散。”
陆云深看向桌上摆着的令牌，想了想谨慎道：“方掌柜，容我多句嘴。
你就那么相信天玄宗？”
“形势比人强。”方明叹了口气，“人都找上门了，我能如何？
但你放心，关于你的事，我一个字都没提过。
这一门敛息术你拿着，让谢大志学会。
他在暗你在明，天玄宗一时片刻也注意不到你。”
“多谢。”陆云深接过玉简，好奇看了眼方明。
“陆观主还有话要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像个故人。”
说实话，陆云深觉得方明挺像小叮当的，总能在他需要的时候掏出合适的东西。
他清楚，方明绝不是个简单的药铺掌柜。
但方明不说，他也不强求。
万一刨根问底，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同盟，反而得不偿失。
又是一阵沉默后，陆云深把玩着玉简，感叹道：“不太平了。”
方明下意识看了眼后屋，但很快便收回视线，淡淡道：“天玄宗肯定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这般大张旗鼓招揽你我这样的散修。
平阳县的事，恰恰说明他们力有不逮。
现在又一手大棒，一手甜枣...陆观主，这段时间还是低调些好，无论谁找上门，都不能轻易与其冲突。
你我的根都在柳河镇，旁的地方可以乱，此地万万乱不得。”
“明白。”陆云深起身点点头，准备回去就让袁老四把生意全停了。
先前赚下的银子，够他们生活一段时间了。
师徒二人同方明行礼告辞，刚踏出门槛，就听见方明道：“陆观主请留步。”
陆云深转身，却见方明一脸纠结，便开玩笑道。
“方掌柜有何吩咐？”
方明嘴唇微张，旋即失笑道：“陆观主莫要捧杀我了。
我想说...得闲与大志一起来饮茶，咱们正好交流下心得。”
陆云深一拱手，笑道：“有劳了。”
方明再无异色，笑着起身相送。
送走了二人，回到后屋。
方明看着坐在床上满脸胆怯的方南星，有些愧疚道。
“爷爷不是故意要凶你的...不哭不哭，爷爷错了，爷爷给南星买糖葫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