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尼尔
加油啊！狄奥尼西！干完这一票就能升「工匠」了！
青年一边想着一边给面前的老人沏了一杯红茶。对方笑容慈祥，仿佛一位邻家老爷爷，根本看不出来他被隐匿贤者污染了。
「找机会强通他神十分钟」
上司发来消息。
抱歉了，老尼尔，只是做个冰锥手术而已，这个世界有「医师」和「药师」……哦，还有巨龙途径，你会没事的。
青年毫无歉意地道歉。毕竟谁让对方成了主的目标呢？
“小西奥，你居然会找我，真是想不到啊！”老人说着往红茶里加了一勺糖，眼神温柔而慈祥，仿佛在看自己的孙子一般。
先找个话题切入吧。狄奥尼西一边想着一边说：“很抱歉这么突兀的在找你，我是来学治愈符咒的。”
“治愈符咒？你确定？”老尼尔挑了挑眉。
“是的，我想给克莱恩他们备一些。值夜者小队里能制作符咒的人不多，不是？我刚好是其中一个，您也知道，在……奥托医生还在的时候，我也成功制作了沉眠符咒不是？”简单的话术，这是青年最擅长的把戏。
“哦——可是这个符咒很难，我不认为……”老人似乎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拉长语调。
“我想帮克莱恩。”给他刷好感的同时，顺便接近你。希尔顿.柏拉图.莫尔大人会喜欢你的，毕竟你和隐匿贤者那么“亲近”。
狄奥尼西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似乎是被对方的真诚打动，老尼尔“妥协”了：“好吧。看来我又得向小邓恩报销一笔经费了。”他特意用了“小邓恩”一词，让眼前的孩子相信他能办得到。
青年笑容温润如玉，去默默鉴定老尼尔的状态：这种污染程度……足够了，希尔顿.柏拉图.莫尔大人可以借此与隐匿贤者建立联系了。
不过在这么强的污染下，为什么他还没变异失控成怪物呢？
他有些惊奇，突然想起来这个世界前，上司正苦恼的课题——何为人性以及其价值？毕竟这方面只有奈亚拉托提普那个施虐狂才有了解。但祂对这些不满意。
“人类是特殊的，目前为止还没发现有什么价值的存在，也是极少数追逐本体的存在。
如果理解了人性为何物？理解了人类的价值所在——”时空的呓语听不出语气。
青年自己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染上一道道星云般的油彩，隐约可以看到万千个光辉的球体。
“咔嚓——”玻璃碎裂的声音。
哪里传来的？明明茶具都还完好无损啊。
狄奥尼西回过神来，看见老尼尔痛苦地抱头在地，身体的各处都裂开缝隙，出现了银白色的，没有睫毛的眼球。
哦，好吧，看来实验样本做不成了。啊——为什么！大人，为什么要我设计实验啊？我不擅长思考啊！
狄奥尼西一边抱怨着，一边开始歌唱：
“我总以为他们只是出远门了，
不久就会回到家中。
今天天气多好，别担心，
他们只是去远行。
是啊，他们只是出远门了，
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哦，别担心，今天天气多好，
他们只是走向那高处的山岗。
他们只是比我们先走一步，
不会再渴望回家。
我们将在那高处的山岗与他们重逢，
在阳光下，今天天气多好。
……”
先完成任务，通神先。
通神可以把人拉出疯狂，这点在弗里德里希身上可以看出。再配上非凡版精神分析，足够稳住目前这个老人。只是他清醒过来时，估计就像做了冰锥手术一样——成为一具只会思考的行尸走肉。
这个以后再说吧，又和他没关系。毕竟救人，只是顺带的而已
在差不多五分钟后左右的时间，门口传来声响：
熟悉的低吼声：“你在干什么！”
米切尔，他怎么在这？这下麻烦了。史密斯和占卜家先生不会在附近吧？
狄奥尼西顿感不妙。
当邓恩和克莱恩赶到时，发现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伦纳德在那里吟唱诗歌并试着向狄奥尼西射击，但狄奥尼西总是能以一种奇怪且优雅的姿势躲过去，嘴里还吟唱着歌谣。
而地上的老尼尔痛苦地躺在那里，眼球从身上的裂隙里挤出，爆出黄铜色的浆水。
Oh my lady gaga，这下麻烦了。这场面可不好解释啊。时间……快了就快了
果然，他听见——“阿维森纳，停下！”邓恩厉声道，“跟我们回去，接受收容。”
伦纳德一听，选择专心射击。
狄奥尼西不理会他：“我为艺术而生，为爱情而活，从未伤害过任何生命……”
克莱恩闭上眼睛，回想起塞勒涅的情报。
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
“值夜者是吗？”红色头发琥珀色眼睛的女人闯进了队长的办公室，“我要举报。北区夜来香街有邪神的污染，邪神名为「冥黄之袍」……”
“我暗中伸出双手，抚慰了多少苦难的心灵……”黄色的身影摇曳着，如同一盏温暖的烛火，令黑夜的生物那样向往。
但灰眸的中年男人依旧冷酷的向他开枪。青年躲避得越来越困难。
但是不知为何？子弹还是没有打中他。
“他的身上有一种超出常人的亲和力，令人忍不住沉沦，最终走向失控……”
不，这不对。
“克莱恩！”邓恩在喊他。
开枪！懵懂的值夜者只觉得扳机很硬，非常难按。
但他还是按了下去。
一枪！二枪！三枪！
“我始终以真诚的信仰，让我的祈祷，升向圣所的殿堂。我始终以真诚的信仰，将鲜花献给祭坛……”
子弹打中了，或者说是没打中。它们仿佛击中了一堵墙，突兀的停了下来。
青年困惑不解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种眼神，后来一度成为克莱恩的梦魇。
“克莱恩！记住！狄奥尼西.阿维森纳已经死了！你面前的不过是邪神的伪装。它先是欺骗了老尼尔，现在它又要欺骗你！”伦纳德的声音里满是不正常的愤怒。
英俊的男歌剧演员双眼里满是哀伤，声音低缓了下来，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老尼尔也在此时挤出最后一颗眼球，身上最后一处裂隙也愈合起来。
“No no no——Doctor，Einmal gerettet， und jetzt verweigerst du mir die zweite Chance?”（如果你能救我一次，那为什么不能救第二次呢？）
克莱恩瞳孔地震。
虽然他听不懂德文，但是doctor什么的，他还是能听得懂的。
他，是不是，错过了一条回家的线索？
狄奥尼西要进查尼斯门了，从今往后，他将在那里度过他的余生。这个消息由高级执事“女神之剑”塞西玛阁下亲自宣布。克莱恩对此表示遗憾，或是说有些不甘？才刚找到一位“老乡”的线索，还没问清楚，就要看着对方永远困在那道门后。
而当事人狄奥尼西.阿维森纳则表现痛心不已并表示下次还敢，同时打算开个香槟庆祝一下……如果他搞得到的话。
所以，这场由他主演的戏剧，那几位客官可看得尽兴呢？青年漫不经心的想着。
事情得回到狄奥尼西摁响老尼尔家的门铃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