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读书会
由于治疗阿维森纳每周会有三镑的金额补贴，克莱恩大方地选择了乘坐出租马车。
“狄奥尼西.阿维森纳……”克莱恩试着找些话题聊一聊，“以后就叫你西奥吧。”他试探性地问道。
“您喜欢就好。”高大的青年同羔羊般温顺地答道。
“陪我聊聊天吧。”
狄奥尼西表示这为难他了。
他上次给人类当陪聊，聊的是什么来着？好像是爱因斯坦公式好用，还是卡戎通神术好用？
不过青年敢肯定，如果他开口聊这个，他估计就得去查尼斯门后面当常驻了。
“好的，请问您想聊些什么？”
“嗯……你中午想吃什么？”克莱恩温声询问。
“都行，我不挑的。”客套而略显敷衍的回答。
“那么你有什么推荐的么？”
完了，致命问题，他哪知道这里有什么菜啊？冷静，让他编一下。
“迪西馅饼，或是蛋糕什么的吧？这样的话，可以边走边吃，时间上不会很赶。廷根大学西边街区有条盐水街，那里就有一家不错的面包坊。而且有甜冰茶出售。但是如果是要尝试因蒂斯菜系，那还是去霍伊大学那边比较好。”青年的语气有些紧凑，但也不至于太快。
克莱恩嘴角勾起：“你很喜欢迪西馅饼？”他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对嘛，这才像是个活人。
“没有。只是弗莱先生有时候会给我带这个给我吃。至于面包坊，是因为西迦女士提到过，她很喜欢那家店的柠檬雪宝布丁。只是由于工作原因，她总是买不到。”
看来这孩子还是对值夜者有感情的嘛。
克莱恩略感欣慰。
“唉，可惜——西迦女士有事去贝克兰德。”
青年的眼睛微微瞪大，有些失态，然后又收敛起来，脸上又挂起了得体的笑容：“可是克莱恩先生，您不想尝一下吗？而且我们可以用仪式魔法来保鲜。”
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
克莱恩沉默了。而沉默象征着可耻的心动。
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我们还是先忙正事……”
他大概知道这个孩子是什么回事。这不就典型的讨好型人格吗？
“小西奥，你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去问教授几个问题，去去就来。”克莱恩对狄奥尼西叮嘱道。
狄奥尼西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我就在那里等你。”
“好。”克莱恩摸了摸对方的头，走进了教学楼。
坐在长椅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狄奥尼西身体放松了下来。
“先生，请问您有兴趣了解一下，我们读书会吗？”
？狄奥尼西先迷茫的看着眼前学生装扮的少女，她有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容貌帅气，脸上洋溢着热情的假笑。
“我们读书会就是一群人定期聚在一起分享读书心得，有免费的咖啡和茶，还有罗塞尔笔记可以分享……如果你想的话，你也可以试着向我们投稿。我们会免费帮你联系编辑与出版社。
感兴趣的话，一定要来哦。我们就在阿米提街210号等你！”
她说完又蹦蹦跳跳地向别人宣传了。
这个描述……是有阅读者在扮演吗？狄奥尼西若有所思。
“小西奥？”
“克莱恩先生，您回来了？”
大学生模样的青年点了点头：“嗯，阿兹克先生帮了我很多，解答了不少霍纳奇斯山脉的事。”
“这样啊……”
“徘徊不去的幽灵
被时代遗弃的博学者
尚有理智的友好存在
我于此呼唤
我于此等待
我于此恭候您的到来……”狄奥尼西以一种古老的腔调吟唱着。他在尝试这个世界的通神术。
在狄奥尼西看来，通身术是通过尊名来指向联络对象，本质是一种强力的联络术。只是因为联络对象多为神灵或神灵的化身，因此被称之为通神术。他以前就没少用这个来跟卡戎大人在冥河上聊天。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世界的差异性，这里的通神效果发生了一些变化，可以强行通活人的神智，但无伤大雅。这不妨碍他通一下神，和了解此地的幽灵聊天，把考古学家魔药消化。
吟唱完毕，狄奥尼西小心翼翼的睁开眼——那是一身着黑甲，长得颇具南大陆风格的骑士，气质阴冷。
“死神”途径的吗？
青年没有过多打量对方，向面前的骑士行了个鲁恩军礼：“长官好，很抱歉打扰了您。”
不管怎样，还是先跟对方打好关系吧。
“无妨。”眼前的幽灵显然接受过高等教育，说话温文尔雅，“我叫弗里德里希.艾格斯.拉姆德，感谢您将我从疯狂与怨恨的漩涡中拉出。”
？？？
不是，他什么地方没做啊！这个世界通神还有这种效果吗？
狄奥尼西不解，差点露出见鬼的表情。
哦，他面前站着的，似乎还真是一只鬼。
“没关系，只不过我希望您能解答我几个问题。”
“请说。”
“您听说过霍纳奇斯山脉吗？”
“我是否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
在一阵愉快的交谈后，弗里德里希犹豫的开口：“你可否帮我找到我的父亲？也就是初代拉姆德男爵。”
“他还活着？”
“我不知道。”
好吧好吧。这意思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行行。”青年抚额，到有些头疼，“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知道了哪些魔药配方？”
“死神序列9至5，完美者序列6、7，「戏法大师」……还有「药师」。”
好的。狄奥尼西决定答应对方。
这么多魔药配方，可以卖好多钱的。
老板应该会提供人道援助的吧？
“允许我看一下你的记忆吗？”
对方点了点头。
他看见一把木剑，一把磨蚀严重的木剑。“自己”请周围最好的工匠将它保养、打蜡，于无人的夜晚细细抚摸……
他和一位看不清脸的男人辞别：“弗里德，照顾好母亲。”只听见对方这么说，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尽可能地让声音显得温柔一些。
“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但总有一天，我们会于河流尽头相见。”……
可是，对方违背了他的诺言。
“自己”不禁有些怨恨。
他把木剑与回忆封存在密室，再爬入棺椁之中，自愿困在那小小的天地。
他感觉到饥饿，他感觉到窒息，他感觉到胃酸正一点点消化他的身体，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地腐烂。
他依旧在等待，等待一个人的归来。
但是等待永无尽头，自己却连身体也不再完整。
怨恨，绝望，疯狂……他困于漩涡中无法自拔。
父亲，对不起。
回忆结束。狄奥尼西有些复杂地看向对方。
生离比死别更为痛苦，这点他还是知道的。如果说之前只是为了配方，那么现在……算了，他也说不清，也许只是怜悯罢了。
算了，就权当是报答对方给自己测试了通神的效果吧。不过对方的灵体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得疯狂，变成怨魂之类的东西……
「希尔顿.柏拉图.莫尔大人」狄奥尼西试图联系上司。
「一个被隐匿贤者污染的非凡者」
窥秘人吗？也许可以从老尼尔下手，向他问一下关于摩斯苦修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