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比怀念那本字典
教室那么大，前三排距离先生近，也会屏蔽很多打扰，学习时事半功倍。
想坐在这里，学费要翻倍。
当然，也有几个平民，因为实在好学，被冯月河破格安排过来。
……
众目睽睽下，顾山河真的写出了所有的字。
因为前世练过一段时间书法，这几个字写出来，一笔一划刚劲有力，还比较好看。
冯月河很是欣慰。
目睹顾山河坐在第三排，学生们议论了一会，但随着冯月河再次开始讲课，气氛再次昏昏欲睡。
……
【你识字301……】
【你识字302……】
【你识字303……】
……
不知不觉，一上午时间过去。
顾山河仿佛一个小学生，沉迷在识字的游戏中，肚子饿了都没感觉。
下课之后，他急忙跑回食堂。
自己的身份是食堂杂役，中午的饭堂最忙。
……
顾山河跟在独眼身后瞎忙。
别看几个杂役天残地缺，可他们干活利落，食堂井井有条，丝毫没有混乱。
向厨喊来顾山河，让他提着食盒，去给冯管事送饭。
冯先生的午餐，向厨亲自去送。
……
管事是私塾的校长，权力最大，院子里说一不二。
顾山河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在原身的记忆里，管事出手狠辣，再纨绔的学生，看见也不敢大声喘气。
以前有个学生，仗着自己父亲在东字号有权有势，自己也颇有武学天赋，便在课堂上顶撞冯月河，甚至还扬言还打死冯月河。
一夜过后，这个纨绔被冯修远捏着脖子抓回来，吊在私塾门前一天一夜。
传言，纨绔是被从被窝里抓走，当时纨绔的爹也在家，但没敢阻拦冯修远。
“进来！”
顾山河轻轻推开门。
书桌后坐着一个须发半白的壮硕老者。
冯修远岁数其实不大，只有50多，以前替东字号征战，身体受了不少暗伤，近几年显得有些憔悴了。
他坐镇私塾，其实也是大东家照顾，让他修养身体。
顾山河双手拎着食盒，在旁边的餐桌上一一摆开，全程轻拿轻放。
悟字法提升，他耳清目明，顺势观察了一下书房。
不愧是私塾的院长，房间里书籍很多，不知道有没有武学秘籍。
冯修远可不是冯月河那种文人，他是武者。
“我听月河提起过你，新来的厨房杂役，也是学生！”
冯修远放下书，到餐桌前坐下。
“既然回来，就刻苦用功，学出个样子！别让别人瞧不起你，更不能让人瞧不起你的老师。”
“月河脸皮薄，从小到大很少求人办事，虽然安排你当杂役是小事，但他开口一次也很难。”
冯修远上下打量了一眼顾山河。
身子骨瘦了点，但也不算弱不禁风。
咦！
看这手腕，应该是练过兵刃。
明白了。
厨子要切菜剁肉，有持刀痕迹很正常。
“多谢院长收留，学生一定刻苦！”
顾山河抱拳，恭恭敬敬。
……
“字典？”
顾山河突然看到一本很厚的书籍。
这个世界，居然还有字典？
如果字典在手，那我岂不是可以自学起飞？
说实话，冯月河虽然教学认真，但顾山河的理解速度和其他学生不一样，别人进度实在太慢，太拖后腿。
老师肯定是大局为重，照顾大多数。
……
“你想看这本字典？”
冯修远眼睛何其歹毒。
顾山河失神的瞬间，他便顺着其视线，看到了桌上的字典。
这孩子，好高骛远，别说大器，大概连个小才也成不了。
顾山河悟字法在手，也读取到了冯修远眼里的轻蔑。
也不能怪别人看不起。
一个刚上半年幼儿园的孩子，非要抱着一本字典自学写字，可不就是逗人乐嘛！
小孩子是可爱。
大人就是蠢了。
“你想看，那就看看吧！”
“我吃饭慢，与其在门口守着，你看看书也好。”
冯修远摇摇头。
他并不是高看顾山河一眼，主要还是看冯月河面子。
侄子从小不求人，这青年肯定有些渊源。
“多谢院长！”
顾山河不客气，急忙把字典拿在手里，靠着墙角就开始翻阅。
这种机会，失不再来。
……
首先，要找和简体字重叠的字，只要确认，就算自己掌握一个。
字典的目录并不是以难易程度区分，可能复杂的生僻字在第一页，反而简单的字在最后一页。
顾山河翻阅速度极快。
……
【你识字341……】
【你识字352……】
【你识字363……】
……
一个又一个类简体字被锁定，顾山河耳朵里的提示音就没有断过。
他翻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翻阅的同时，顾山河内心也一阵震撼。
这本字典里的文字，就已经超过了15000个字，70%自己需要重新学习。
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国家，其他国家还有不同文字。
悟字法的极限在哪里？
6000字升级之后，是不是还可以再次升级？
……
冯修远一边吃饭，一边阅读着一本武学注解。
他抽空看了眼顾山河。
这简直就是个草包嘛！
大字不识几个，只是一味的翻书，比翻脸还要快。
你当扇子扇风呢？
草包！
……
【你识字500……】
……
一声提示，顾山河的识字数，终于到了500。
“咳……”
冯修远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吃完了。
顾山河听觉比刚才还要灵敏，第一时间就合上字典，轻轻放回了原位。
再之后，顾山河才轻手轻脚，收拾食盒，井井有条，完全没有一丝慌乱。
冯修远点点头。
虽然厨子出身，但礼数还不错，并且手脚伶俐。
……
下午，继续学习。
有几个字顾山河已经在字典认识，算是重复。
下课之前，他也认识了几个陌生的字。
太慢了！
顾山河无比怀念那本字典。
今天下午上课，一个简简单单的字，那些生瓜脑袋就是学不会，还反复提问，纯粹浪费时间。
想成才，必须自学。
……
回到厨房，晚饭时间到。
没有学生，厨房只准备了管事和冯先生的晚餐，他们这些杂役，吃边角料就足够。
没想到，镇子里发生大事，据说是悍匪猪鬼出现，大东家召集所有管事前去仪式，所以晚饭就便宜了他们这些下人。
万一管事回来还要吃，向厨要重新烧制。
……
吃过晚饭，厨房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收拾卫生。
重新劈一下粗糙木柴。
还有处理各种肉类，为明天做准备。
顾山河也没有闲着，摘摘菜，打打下手。
……
“向厨也要亲自切肉吗？”
顾山河一边干活，一边和杂役们闲聊。
向厨正在切割一些特殊的肉。
骨骼是生铁的颜色，肉也呈暗红色，远远就有一股巨大腥味。
“那是铁筋鹿的鹿肉，向厨要修炼厨艺，只能自己切！”
“咱们东字号的首厨，要收最后一个关门弟子，所有厨子都想拜师。”
老瘸道。
“向厨也想拜师？”
顾山河好奇问。
“对一个厨子来说，能当首厨的关门弟子，多荣耀！”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首厨收徒的考试方式，就是看厨子对铁筋鹿的烹饪水平。”
“烹饪鹿肉极难，但烹饪之前，鹿肉的分割，也重要。”
“没有一定火候的刀功，根本切不到完美！厚薄程度不一样，顺纹逆筋做不到分毫不差，菜品口味天壤之别，甚至会造成负面影响。”
“咱们都不是职业厨房人，没有那么多年刀功火候。”
“向厨培养了个弟子，当亲儿子对待，原本兢兢业业，勉强能帮向厨切肉，可谁知道，前几天这孙子跑了……他投靠了另一个厨子，当了人家上门女婿。”
“如果你爹还活着，肯定能帮帮向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