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因果了断，世人愚昧

山林之间，度厄禅师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他的元神在这无数冤魂的疯狂撕扯之下，如同风中残烛，光芒急剧黯淡。

最终，在一声充满了不甘与怨毒的最后悲鸣之后，他那炼虚合道后期的强大元神，竟被这些由他亲手度化的冤魂彻底撕碎，化作了它们消散前最后的资粮！

嗡……

当度厄禅师彻底魂飞魄散的刹那，那些原本凶戾无比的冤魂，身上的怨气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它们虚幻的形体变得更加透明，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解脱之色。

随即，它们缓缓转过身，竟齐齐朝着顾长生所在的方向，深深地躬身一礼。

这一礼，并非感激，更像是一种了结，一种对斩断了这扭曲因果链条之人的最后致意。

礼毕，所有的冤魂如同泡沫般，化作点点微光，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陆地佛国彻底破灭，它们本就到了弥留之际，刚刚之所以还能坚持，纯粹是靠着对度厄禅师那深入骨髓的怨恨执念。

如今度厄禅师身死，执念消散，它们自然也就魂飞魄散，再无痕迹。

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与血腥气，整个乱石坳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木笼中那些瑟瑟发抖的身影。

望着那些消散的阴魂，顾长生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这种复杂并非对那些冤魂的怜悯，它们生前作恶，死后反噬，自有其因果。

也并非对度厄禅师手段残忍、下场凄惨的哀叹，此獠伪善至极，死有余辜。

这声叹息，更多的是来自于他灵魂深处，那作为“人”的本能。

就像他之前对度厄禅师所言，他是一个人，一个还保留着基本人格的人。

在亲眼见识了这个世界如此丑陋与扭曲之后，哪怕他心性再如何坚定冷漠，也难免会生出一丝源自灵魂的疲惫与叹息。

“这艹蛋的世界！”

顾长生低声暗骂了一句，将心中那点不合时宜的情绪强行压下，眼神重新恢复了冰冷与锐利。

他走到度厄禅师那残破不全的尸身旁，心念一动。

【检测到可掠夺目标，是否进行掠夺？】

“掠夺。”

【掠夺成功！】

【获得词条：大慈悲掌（红）】

【获得词条：往生咒（金）】

【获得词条：佛光普照（金）】

【获得词条：陆地佛国（金-残破）】

【获得词条：佛门修心要诀（金）】

【获得本源点数：558点！】

【当前本源点数：1886点！】

顾长生直接选择了吸收。

顿时，大量关于佛门掌法、超度经文、佛光运用乃至开辟佛国、锤炼心境的感悟涌入他的识海。

不过，他早已打定主意走上清仙道与巫族炼体双修之路，对于这些佛门法诀并未太过在意。

因此只是将其如同知识一般储存起来，当作了解对手和丰富自身底蕴的手段，并未打算深入修炼。

做完这一切，顾长生才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那瑟瑟发抖的山民们。

在他与度厄禅师激战之时，黄六郎早已遵从他之前的吩咐，悄悄潜伏到了木笼附近。

虽然它胆子极小，不敢参与正面战斗，但凭借着炼虚合道的实力，以及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倒也成功地护住了这些凡人。

因此，这些山民虽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甚至有几个受了些擦伤，但终究没有出现死亡，算是保全了性命。

此刻，他们看着缓步走来的顾长生，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感激，有敬畏，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恐惧。

虽然他们也隐约明白了之前那“圣僧”恐怕并非良善，自己等人是被蛊惑了。

但眼前这位年轻道长，杀伐果断，言语间视他们如蝼蚁，那份冰冷无情的气质，同样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害怕。

顾长生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些目光中的情绪，但他毫不在意。

他只是淡淡地瞟了一众山民一眼，随即，目光落在了人群中那对紧紧相拥的夫妇身上。

他抬手，轻轻一挥。

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量瞬间发出，如同两只大手，直接将尚处于惊恐和茫然之中的陈家洛和蒋雪儿夫妇，从人群中摄了过来，悬浮在了他的面前！

此刻陈氏夫妻两人也是满脸惊恐，被这神仙般的手段吓得魂不附体，连挣扎都忘记了。

顾长生看着往日和善的两人，此刻却满脸惊恐，心中不由再次叹息。

微微摇头后，他施展手段，元力卷起两人，身形一晃，便如同瞬移般消失在了原地。

留下那群惊魂未定的山民，在原地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

再出现时，三人已经回到了陈家镇，顾长生那座僻静的小院门口。

顾长生随手将两人放下，陈家夫妇脚踏实地，这才稍稍回过神来，但依旧惊魂未定，看向顾长生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而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正是之前被顾长生安抚睡去的小步凡。

小家伙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

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父母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爹！娘！”

他欢呼一声，如同乳燕投林般扑了过来！

“爹！娘！你们回来啦！”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旁边的顾长生，连忙又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顾叔叔！”

这突如其来的重逢，让陈家洛和蒋雪儿夫妇瞬间红了眼眶。

尤其是蒋雪儿，经历了之前的生死惊魂和此刻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把紧紧抱住了扑过来的儿子，泪水夺眶而出。

“步凡！我的儿啊！”

陈家洛也是虎目含泪，但他的目光很快便从儿子身上移开，带着几分警惕和不安，望向了一旁面色淡然的顾长生。

之前在乱石坳发生的一切，以及顾长生那视凡人如蝼蚁的冰冷话语，都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顾长生看着眼前这幅一家团聚的场景，淡然的眼眸深处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不过很快又悄然隐去。。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开口道：“你们先回家休息一下吧，受了惊吓，好好安抚孩子。”

“有什么事，后面再说。”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陈家洛和蒋雪儿对视一眼，眼中依旧充满了畏惧和忐忑。

但他们也明白，在这样一位拥有通天手段的“仙人”面前，他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最终，陈家洛还是鼓起勇气，对着顾长生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带着颤抖：“多……多谢顾……顾先生救命之恩。”

说完，便拉着抱着儿子的蒋雪儿，如同逃离一般，快步走进了隔壁自家的院门，将门紧紧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