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时间是个圆
“欢迎回家，第七位。“
初代校长的全息影像比齐小星记忆中年轻许多，银白色的眼睛像是装进了整个星空。房间随着他的话语变换形态，墙壁褪去后露出浩瀚宇宙的景象。
“这是...太空？“李二哈的爪子踩在看似虚无的地面上，却发出实心的声响。
“是校长大人的记忆宫殿！“查理兴奋地翻跟头，“每块砖都是概率碎片！“
火苗指尖冒出一簇火苗，火焰却诡异地静止不动：“这地方连时间都不太正常。“
齐小星直视初代校长的眼睛：“校长，我们需要知道如何彻底阻止影子界。“
影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王绿化面前，伸手触碰他眼镜上的裂痕：“你的植物会开花，在第七个月圆之夜。“
“什么意——“王绿化的问题被苏明月的惊呼打断。
她突然跪倒在地，鼻血直流：“我看到了...比以往更远...十秒...不，二十秒后的未来！“
初代校长转向她：“预知是种诅咒，孩子。但你的能力最为关键。“他的手指轻点苏明月额头，血迹立刻消失，“保存体力，最后的抉择即将到来。“
最后，他停在齐小星面前。近距离看，校长的面容并非人类——皮肤下隐约有星河流动，眨眼时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光点闪过。
“你不是人类。“齐小星脱口而出。
“聪明。“校长微笑，“我是第一个从影子界叛逃的'概率具现体'。你们所谓的超能力，不过是我族修剪现实时掉落的碎屑。“
房间突然变暗，星辰在他们脚下流转。校长挥手，群星组成一幅幅画面：
一个银色人形从黑暗深渊爬出；
它分裂出七条影子，其中一条特别明亮；
七个实验室在不同时空建立；
以及...一个黑色婴儿在培养舱中沉睡。
“我偷走了'种子'——影子界最珍贵的概率引擎，想要创造更自由的世界。“校长的声音带着悔意，“但我低估了它的饥饿。“
画面切换到六个S级学生被制成活体防火墙的场景。齐小星胃部一阵绞痛：“所以我们是...电池？““不，“校长摇头，“是锁匠。只有S级能力者能调节'种子'，防止它完全倒向影子界。“
查理突然插嘴：“校长大人，他们需要知道门的事！“
“门？“火苗挑眉，“又是那种'答案在你心中'的谜语？“
校长笑了：“这次很简单。“他指向齐小星的怀表，“这就是门。“
怀表在齐小星手中突然变得滚烫。表盖弹开，指针开始逆时针飞转。房间里的光线扭曲，众人脚下出现七个发光的圆圈。
“时间之门，“校长说，“通往七个实验室所在的时代。你们必须修复被破坏的锚点。“
李二哈小心翼翼地踩了踩光圈：“会被传送到侏罗纪吗？我想骑恐龙！“
“更糟，“校长严肃地说，“会计部门。“
王绿化突然注意到什么：“七个光圈...但我们有五个人。“
“加上我和老赵的记忆投影，刚好七个！“查理兴奋地跳进一个光圈，“我选1999年！那年流行彩虹裤！“
苏明月却脸色煞白：“不对...我看到光圈里有...“
她的警告来得太迟。查理所在的光圈突然变黑，粘稠的阴影如触手般缠住他的腿。
“影子界的陷阱！“校长大喊，“它们已经污染了时间之门！“
齐小星冲过去抓住查理的手。触手的力量大得惊人，连带着把齐小星也往黑影里拖。
“放手！“查理突然异常冷静，“记住，第七实验室不在空间里，在时间中！“
他的机械臂自动脱落，飞向齐小星：“拿好我的备用零件！你会需要它！“
下一刻，查理被完全拖入黑暗。光圈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查理！“火苗向黑影发射火球，火焰却被吞噬。
“没用的，“校长叹息，“他被带去了影子界的时间牢狱。“
齐小星紧握查理的机械臂：“我们得救他！“
“先救世界，“校长的影像开始闪烁，“影子界正在加速重启进程。你们必须分头前往剩下的六个实验室，修复锚点。“
苏明月突然指向一个光圈：“这个最安全...暂时。“
“那就分组行动，“王绿化提议，“两人一组？“
“不，“校长摇头，“时间流对不同人数反应不同。齐小星必须独自前往第一个实验室——那是所有因果的起点。“
李二哈耳朵耷拉下来：“又要分开？我的分离焦虑症会犯！“
火苗拍拍他肩膀：“别担心，我会给你留根辣条当安慰剂。“校长转向齐小星：“第一个实验室藏着关于'种子'起源的真相。但要小心，时间在那里...很有弹性。“
“什么意思？“
“意思是，“校长的影像越来越淡，“你可能会遇到一些理论上不可能遇到的人。“
齐小星还想追问，房间突然剧烈震动。六个光圈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影子界正在干扰时间流！“校长大喊，“必须现在出发！“
众人迅速分配好目标。火苗和李二哈一组，王绿化和苏明月一组，齐小星则独自走向指定的光圈。
“等等！“苏明月突然拉住齐小星，“我最后看到的...带上这个。“
她塞给他一枚铜币，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
“时间悖论缓冲器，“校长解释，“当你在过去做出可能引发悖论的行为时，它会给你三秒修正机会。“
齐小星握紧铜币：“我们怎么汇合？“
“当时机成熟，“校长的影像几乎完全透明，“第七实验室会召唤你们。记住，时间是个圆，所有结局早已写好...“
最后的字句被刺耳的撕裂声淹没。黑色裂缝在房间各处出现，影子生物正试图突破时空屏障。
“跳！“校长用最后的力量喊道。
齐小星跃入光圈。下坠的感觉比预想中漫长，仿佛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时间薄膜。怀表在胸前发烫，查理的机械臂则发出有节奏的哔哔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重摔在一片草地上。
蓝天。白云。还有...
“这是...学院？“齐小星爬起来，环顾四周。建筑风格很相似，但更崭新，而且没有那些诡异的附加结构。
远处钟楼显示日期：1984年5月7日。
“成功了？“他自言自语。
“成功什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齐小星转身，看到一个穿着复古西装、手拿酒瓶的年轻人。那张脸他绝不会认错——
“赵...赵老师？“
年轻人挑眉：“叫我赵影。赵日天是后来改的...等等，“他突然眯起眼，“你身上有未来的味道。“
齐小星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赵日天——不，赵影——脚下有三条影子。其中一条特别活跃，像猫尾巴似的摆来摆去。
“我是从2023年来的，“齐小星直接坦白，“影子界正在——“
“重启现实？知道。“赵影灌了口酒，“初代那老家伙派你来的？“
“你怎么...“
“因为我也刚从未来回来。“赵影露出齐小星熟悉的、醉醺醺的笑容，“时间是个圆，小子。所有结局早已写好...“
这句话让齐小星浑身发冷。他急忙问：“第一个实验室在哪？我必须修复锚点！“
赵影指向远处的湖泊：“湖底。但现在下去等于喂鱼。首先你得...“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打断。校园广播响起：
“紧急通知！请所有师生立即疏散！重复，立即疏散！实验体7号正在暴走！“
赵影脸色大变：“见鬼！提前了！“他抓住齐小星就跑，“欢迎来到历史现场，小子。今天就是初代校长创造第一个S级学生的日子——“
“——而那个实验体7号，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