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第一疯批,贾府哭求我别死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7章 吃相难看

翌日午时,荣国府荣庆堂。

鎏金兽炉吐着沉水香,却压不住满室凝滞。

早上靖西王妃的车驾进了宁府。

不久后,珩哥儿的亲事便已传至府中。

此时,众人在老太太上房商议珩哥儿的亲事。

贾母端坐高位,贾赦、邢夫人、贾政、王夫人依次落座。

东府贾珍称病没有现身,过来商议的是尤氏和甄玉环。

甄瑶,小字玉环,出身金陵甄家二房嫡女。

去岁刚嫁进宁国府,成了小蓉奶奶。

靖西王妃送来的“订亲帖”早被摆在茶几上。

贾母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青花盏盖。

“老太太。”

邢夫人突然堆着笑起身,石榴裙扫过地上金砖。

“迎春虽比秦氏年长两岁,到底是个闷葫芦性子。”

“不如让二丫头跟着秦氏一道过去,姐妹俩也好互相照应。”

说着,邢夫人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悄悄掐进掌心。

王夫人手中转动的佛珠蓦然停下。

尤氏垂眸盯着自己裙摆上缠枝莲纹。

甄玉环却忽然抬头,琉璃似的眼珠子在邢夫人与贾赦之间转了转。

“胡闹!”贾赦突然拍案,茶盏震得叮当响,“珩哥儿是娶正妻,你当是……”

话到一半突然噎住。

大老爷瞧见邢夫人袖口露出的半张银票角,还朝自己猛地打眼色。

见状,贾赦眼底精光一闪。

从来没有默契感的夫妻,此刻变得默契十足。

贾赦假意咳嗽两声,山羊胡子随着说话一翘一翘:

“母亲明鉴,自古贵女陪嫁本就是体面事,迎春若能以媵妾身份进王府,将来……”

他眯起三角眼,仿佛已经看见白花花的盐税银子流进自家库房。

横竖那病秧子活不长,等迎春熬成寡妇,再改嫁给王府属官。

往后便有王府属官帮衬着他这个岳丈大捞油水。

邢夫人见大老爷发声帮腔。

她的嘴角噙着笑,帕子却快绞成麻花。

仿佛已经看见迎春那木头嫁过去的风光。

若珩哥儿将来封个郡王,那二丫头便能占个妃子的位置。

此外,又不用动她私库里的体己。

等那病秧子两腿一蹬,琏儿正好接手王府的人脉。

白花花的官盐、亮闪闪的绸缎,可不就归大房所有?

随着大房抛出媵妾之论。

贾母上房登时沉寂下来。

“大太太。”贾母突然轻笑一声,茶盖不轻不重地磕在盏沿,“老身竟不知,你何时这般关心珩哥儿了?”

满室死寂中,甄玉环忽然“噗嗤”笑出声,又急忙用团扇掩住嘴。

那笑声像根针,把邢夫人膨胀的美梦啪地扎破了。

王夫人突然‘啪’地突然抚掌轻笑,惊得邢夫人一哆嗦。

“大太太这话倒提醒了我。”

她抚着羊脂玉佛珠,笑得慈眉善目,“《周礼》有载:‘诸侯一娶九女,媵侄娣从’,咱们虽非诸侯,但珩哥儿毕竟是皇孙。”

“老太太,既然要配,不如把探丫头也一并添上?”

“荒唐!”

“探春才多大?”

贾政猛地拍案,震得茶托跳起三寸高,开口截断王夫人的小心思。

他额角青筋暴起,恍惚看见幼妹贾敏十二岁出嫁时的泪眼。

王夫人指尖捻着佛珠,面上堆着菩萨般的慈悲:“老爷何必动怒?不过是先定下名分,让探丫头先学着伺候人。”

她故意在伺候二字上咬了重音,“横竖要等及笄才能圆房,正好先过去跟着秦氏学规矩。”

“啪!”

贾政气得没有说话,手中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热茶溅湿了衣袖犹不自知。

此时此刻,他恍惚瞧见贾敏十二岁被迫定亲时,那双哭肿的杏眼。

王夫人的佛珠在掌心转得飞快,心里却翻涌起来。

赵姨娘那个贱婢,仗着一双儿女没少兴风作浪。

若是探春嫁过去,将来占一个侧妃位份,必能帮衬着宝玉。

既绝了老爷念想,又能压大房一头。

思及此,王夫人余光扫过贾政铁青的脸,险些压不住嘴角的弧度。

“老二家的!”贾母突然冷笑,“你当珩哥儿是街头破落户?皇孙纳妾自有章程,还轮不到你这个舅妈指手画脚。”

王夫人指甲猛地掐进佛珠雕的莲花纹。

老虔婆!

当年元春入宫时怎么不提规矩?

她恭顺低头,掩住那张扭曲的面容:“老太太教训的是,媳妇知错。”

“老太太容禀。”

邢夫人突然插话,脸上堆笑:“今儿早上王妃提亲那会子,媳妇正好在东府,我顺带和王妃提了一嘴媵妾的事。”

“王妃亲口说,既是冲喜,自然人多更吉利。”

旁边的尤氏连忙陪起笑脸:“老太太,大太太所言,王妃正有此意。”

邢夫人得意地瞥向王夫人,道:“所以呀,当时我就把迎春还有我那娘家侄女岫姻的八字,一并报给了王妃。”

邢夫人话音未落,王夫人手中佛珠突然崩断。

翡翠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尤氏垂眸端茶的时候,却发现甄瑶这位新奶奶正用团扇掩着唇,眼底闪着看戏的兴味。

堂内空气骤然凝固。

王夫人弯腰捡珠,指尖捏着刚拾起的翡翠佛珠:“大太太倒是心急,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娘家侄女都给安排上了。”

“只是岫烟姑娘久居蟠香寺,这生辰八字……可经得起宗人府勘验?”

邢夫人帕子一甩,笑得见牙不见眼:“瞧二太太这话说的,我们岫烟可是在玄墓蟠香寺受过佛光的!”

“自是配得起珩哥儿这个皇孙的。”

“要我说,指不定我家岫烟嫁过去,还能保佑珩哥儿长命百岁呢……”

说着,邢夫人意有所指地瞟向王夫人。

“砰!”

贾母突然将手中青花盏怒而摔倒在地。

青花盏在邢夫人脚边炸开,碎瓷擦过王夫人绣着缠枝莲的裙裾。

贾母扶着案几起身,满头银丝都在震颤:“混账东西!你们当珩哥儿是勾栏里挑粉头呢?”

“鸳鸯!”老太太厉声喝道,“去祠堂请《皇孙婚仪则例》来!老身今日倒要瞧瞧……”

说着,她枯瘦的手指挨个点过众人:“是谁给你们的狗胆,敢拿天家血脉作筏子!”

最后一字落下。

甄玉环突然“哎呀”一声。

小蓉奶奶手中团扇坠地,露出扇面上刺目的《霓裳羽衣曲》图。

邢夫人见贾母震怒,忙不迭堆起笑脸:“老太太息怒!”

“不过王妃既开了金口,咱们总得周全些……”

说完,邢夫人望向王夫人,笑道:“弟妹,我记得凤丫头不是有个堂妹叫王熙鸾?”

“今年刚及笄,加上二丫头、岫烟,一并配给珩哥儿岂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