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坊市暗流寻真铜，再遇海棠露锋芒！
萧阳的目光，如同平静湖面下的暗流，在那干瘦猥琐的身影上扫过。
这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言语间又带着一股市井小贩般的油滑，不得不让人警惕。
“哦？”萧阳并未立刻答应，反而故作不经意地后退半步，与对方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语气平淡地问道：“这位……朋友，如何称呼？你又怎知我在寻找火铜？还知道我要的是‘好东西’？”
那人见萧阳如此警惕，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又被那猥琐的笑容取代：“嘿嘿，小哥不必紧张，道上的人都叫我‘独眼刘’。这云火城坊市里，就没有我独眼刘不知道的事儿！”
他指了指自己的独眼，又指了指周围几个贩卖矿石的摊位：“刚才小哥你问了好几家，都指名道姓要‘百炼火铜’，而且看你那神情，显然对那些普通货色嗤之以鼻，自然是要找真正的好东西了！”
原来是这样。
萧阳心中了然，看来是自己之前的行为，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那……刘兄知道哪里有？”萧阳依旧保持着警惕。
独眼刘搓了搓手，露出一口黄牙，压低声音：“消息嘛，自然是有的。不过……嘿嘿，小哥你也知道，这道上的规矩……”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二”。
“二……二十银魂币？”萧阳故意皱眉，做出肉痛的表情。
“不不不！”独眼刘连忙摆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小哥误会了！像百炼火铜这种奇货的消息，怎么可能只值二十银？我说的是……二枚金魂币！”
二枚金魂币！
这几乎是普通外门弟子好几个月的全部收入了！
这独眼刘，果然是狮子大开口！
萧阳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二枚金魂币？刘兄，这……这也太贵了吧？我只是一个……”
就在他准备讨价还价之时，他心中一动，决定换一种方式。
与其浪费口舌，不如……稍稍展露一点“实力”。
嗡！
一股极其微弱，但却异常凝练、带着恐怖高温的金色魂力波动，如同水波般，以萧阳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极其隐晦，周围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但近在咫尺的独眼刘，却瞬间脸色一变！
他只感觉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自己离一个巨大的熔炉只有一步之遥！甚至连他那只独眼中，都感受到了一丝刺痛！
更重要的是，他从这股波动中，感受到了一种……远超普通魂师的魂力品质！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
眼前这小子……绝对不是普通人！
独眼刘脸上的猥琐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疑不定和……忌惮！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额头上甚至渗出了冷汗！
“咕咚！”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额……这位……这位小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啊！”
他哪里还敢提二枚金魂币？
眼前这主儿，明显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硬茬子！自己要是再不开眼，怕是小命都得交代在这！
“消息……消息小的这就告诉您！”独眼刘连忙说道，“您去西市尽头，找那个独臂的钱铁匠！别人或许没有，但他门路野，偶尔能弄到一些……嗯，来路比较特殊的‘硬通货’！您去问问他，准没错！”
萧阳见效果达到，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魂力波动，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看着独眼刘那副前倨后恭的样子，心中冷笑，面上却点点头：“钱铁匠？好，我知道了。”
他没有再理会吓得点头哈腰的独眼刘，转身便朝着西市的方向走去。
……
云火城的西市，明显比刚才的中央坊市要混乱、破败许多。
街道狭窄，光线昏暗，两旁的店铺大多是些简陋的铁匠铺、皮货店，空气中弥漫着煤烟、铁锈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不时能看到一些面露凶光、气息彪悍的魂师或者佣兵模样的人，在这里出入。
萧阳将气息收敛得更加彻底，低着头，快步穿行在这片区域。
很快，他便找到了独眼刘所说的那家“钱氏铁匠铺”。
铺面不大，甚至有些简陋，一个身材异常魁梧、但却只有一条手臂的壮汉，正光着膀子，用那只独臂挥舞着沉重的铁锤，锻打着一块烧红的铁砧。
每一次落下，都势大力沉，火星四溅，显示出其不俗的力量和技艺。
萧阳在门口观察了片刻，才走了进去。
“老板，打扰了。”
那独臂铁匠闻声停下动作，转过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脸。
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上下打量着萧阳：“小子，买东西还是打东西？”
声音，如同破锣般沙哑。
“晚辈萧阳，”萧阳拱手行礼，并未因为对方的残疾和凶悍外表而失礼，“奉家师之命，前来打听一种名为‘百炼火铜’的材料。”
他直接点出了胡师傅，虽然没明说身份，但“家师”二字，足以让对方掂量一下。
“百炼火铜？”钱铁匠的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再次审视起萧阳，“那可是稀罕玩意儿！你师父是谁？哪个宗门的？”
“家师姓胡，乃是烈阳宗外门锻造堂管事。”萧阳不卑不亢地答道，“此次前来，是想看看钱老板这里是否有门路？若有高品质的原矿或者可靠的消息，价格……好商量。”
“烈阳宗胡大海？”钱铁匠似乎听过这个名字，脸上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审视，“他倒是会找地方……不过，小子，百炼火铜可不是大路货，就算有，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你一个毛头小子，懂这东西的价值吗？别是让胡大海那老小子给骗了！”
他似乎想考校一下萧阳。
萧阳心中暗笑，这正中下怀！
他当即将从胡师傅那里学来的，以及自己结合“古籍知识”理解的，关于百炼火铜的特性、提炼难点、以及对火焰纯度的苛刻要求等等，娓娓道来。
甚至还“不经意”地提了几个连胡师傅自己都没完全搞明白的、关于如何用特殊手法激发火铜内部能量活性的“古籍偏方”。
钱铁匠越听，眼睛瞪得越大！
从最初的考校，变成了震惊，最后……是完完全全的服气！
这小子……说的竟然全都对！甚至有些观点，比他这个常年跟矿石打交道的老铁匠还要精辟、深入！
这……这真是烈阳宗一个外门弟子能知道的？！
“停！停！”钱铁匠连忙摆手，看向萧阳的眼神彻底变了，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热切！
“小……小兄弟！你……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师父教你的？”
萧阳“憨厚”一笑：“家师教了一些，我自己……也喜欢看些杂书。”
钱铁匠看着萧阳，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
他态度瞬间热情了许多，将萧阳请到后堂，甚至亲自倒了杯水。
“实不相瞒，小兄弟，”钱铁匠压低声音，“百炼火铜，我这里的确没有现货。这玩意儿太稀有，而且……来源不太干净，风声紧的时候，我也不敢囤货。”
萧阳心中了然，看来独眼刘没说谎。
“不过……”钱铁匠话锋一转，“大概一个月后，会有一批‘新货’从北边过来，里面……应该就有你要的那种高品质百炼火铜！”
他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摸出一小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闪烁着暗红色金属光泽的碎块，递给萧阳。
“你看看，是不是这种成色？”
萧阳接过，指尖魂力微吐，仔细感应……
没错！
这其中蕴含的火属性能量，精纯、厚重，正是胡师傅图纸上要求的那种！
“是的！钱老板！就是这种！”萧阳压抑住激动。
“嘿嘿，”钱铁匠笑道，“小兄弟果然是行家！这样吧，一个月后，你再来我这。到时候货到了，我给你留一份最好的！价格嘛……看在小兄弟你刚才‘指点’了我不少的份上，给你个实在价！”
“多谢钱老板！”萧阳大喜过望！
虽然没拿到现货，但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和购买渠道，这次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他拿出胡师傅给的金魂币，付了一笔不菲的“信息费”，并与钱铁匠约定好一个月后再来。
就在萧阳准备告辞离开时。
“请问，钱老板在吗？”
一个清脆、温婉，如同泉水叮咚般悦耳的声音，从铁匠铺外传来。
萧阳心中猛地一动！
这个声音……
他转过头，只见铺子门口，阳光下，那个身着淡绿色长裙、气质空谷幽兰般的少女，正安静地站在那里。
依旧是那双清澈宁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眸。
正是……叶泠泠！
她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萧阳，清澈的眼眸中，再次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惊讶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