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怨毒黑气，命不久矣
“呵呵，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陈公子可来北街古香楼寻老夫，老夫必会准备热茶，”老者同样抱了一拳回礼，礼态十足。
陈盛深深的看了看那名少女，收回视线后，转身离开。
“我们还会见面的。”
等陈盛三人走后，那名少女忽的轻声呢喃，似乎是在回应他的话。
“不，不会再见了，”少女双眼有些失神，语气极为坚定，她的双眼与正常人有一些不同。
一双眸子细看，瞳孔的颜色分明呈现两种，黑色与棕灰色。
“被那些东西缠上，没有人会活下来……”
“翠儿，你看见什么了？”老者眉头紧皱，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严肃：“那个陈公子，被脏东西缠上了？”
“嗯。”
翠儿点头，俏脸有些发白：“我能看见在他身上缠绕着一大片的怨毒黑气。”
“这……那还真是离死不远了。”
老者哑然，叹息一声道：“想要从那些脏东西手里活下来，要么外功强大阳气充足，要么就是练就了阳属内功到大成造诣，那位陈公子看起来有几分武功，但这份年纪，那两种情况都没有可能，可惜了。”
他喝了口茶水，无奈摇头。
“本来还想接触这个陈家公子，陈家是东河县最大的粮商，有这么个地头蛇帮忙很多事都能轻松许多，现在看来，只能另寻他法了。”
一路无言。
从醉花楼门里走出，恰巧阳光破开乌云，几缕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大雪上，又被一只靴子踩踏，碾碎。
陈盛脸色漠然的走在前方，迈步将阳光和雪一起踩碎，身后王毅低声开口。
“陈公子，那两人不对劲，要不我这就让兄弟们过来把这地儿给封了，先把那个小娘皮和老东西抓进大牢好好拷问一番。”
“一群外地人，也敢这么嚣张，必须让那老东西知道我衙门的棍棒有多疼！”王毅眼中闪过一抹狞色。
这一次，算是他的失职。
王毅不介意用一些铁血手段挽回这个错误。
“不用了，”陈盛摇了摇头，那一对老少明显有些特殊，如非必要，他不愿意结仇。
他这种土生土长的东河县本地人在家族的余荫下，确实可以算得上盘着的老虎。
但万一来的是过江龙呢？
能在东河县里作威作福好多年，陈盛自然不是傻子，要是像某些骄纵的公子哥，早就被家里人打断了腿。
只不过，那少女说的话又是个什么意思？
陈盛表情有些凝重。
“公子，”小柔忽然扯了扯陈盛的衣角，杏眼泛着光，期待的看着前边街上。
那儿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穿着填絮的麻布衣服，头顶着用以保暖的瓜皮帽。
小贩扛着一把糖葫芦，正满脸无奈的看着把自己围住的几个小娃娃。
“怎么，都这么大人了，还想吃串糖葫芦不成？我记得你可从来不喜欢吃甜食来着，”陈盛见着小柔这个样子，忍不住调笑了一句。
似乎连压在身上的那一堆负面思绪都散了许多。
“公子，我要嘛……”
小柔撒娇似的道。
“好好，我这就去给你买，”陈盛哭笑不得，还问了一句王毅：“王捕头要不？”
王毅一脸成熟：“我今年三十有五。”
“来一串吧。”
陈盛哑然失笑，掏出钱袋走向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那儿。
记得自己好多年，不，应该二十年没有吃过这东西了吧。
上一次，还得是上辈子了。
不过倒是奇怪，这大冬天的，竟然还有人在外边卖糖葫芦。
眼下东河县流民众多，近段时间还常有犯罪事件，哪家敢出来大摇大摆的卖糖葫芦的，也不怕被那些饿红眼睛的流民抢。
陈盛不再多想，收起思绪走到小贩那儿。
卖糖葫芦的小贩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皮肤有些蜡黄，满是老茧的双手抓着插着糖葫芦的棒子举得高高的，满脸无奈的看着环绕身边的一群小孩儿。
几个小孩衣着打扮都很寻常朴素，大冷天的脸蛋都被冻得通红，像是几个红彤彤的苹果，看起来就是寻常人家的娃儿。
这群小孩围住小贩不让走，吵吵嚷嚷着要吃糖葫芦。
搞得年轻小贩很是烦恼，想要动手又不敢，怕引来家长找事，骂又骂不走。
陈盛露出一丝笑容：“小哥，来三串糖葫芦，多少钱。”
小贩脸上的烦恼顿时散去，忙道:“一串六文钱，给十八文就行。”
陈盛摸了摸钱袋，实在找不出铜钱。
看着周围几个小娃娃，想了想掏出半两碎银子递给小贩。
“算了，你这棒子给我吧。”
“啊？”小贩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好嘞！”
他接过银子，把棒子递给陈盛，喜气洋洋的转身就走。
一溜烟的就没了个踪影。
陈盛数了数糖葫芦，棒子里零零散散插着约莫二十多根。
他将糖葫芦一一取下来递给这些孩子们，看着这群孩子一个个露露兴奋的样子，陈盛也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
不过陈盛却看到了不远处巷子里边，有个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娃躲在巷子口，一双大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自己这边。
想要过来，却又不敢过来。
陈盛见着这可怜样子，思考一番，取下一根糖葫芦主动走了过去。
女童面带饥色，身子很是瘦弱，大冬天里仅仅只是穿着一身较为单薄打着补丁的絮衣，脚下的鞋子也是破破烂烂，露出一两根黑乎乎的脚趾头。
女童见陈盛往自己方向走过来，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这个给你，”陈盛笑着蹲下身子，将糖葫芦递给女童。
女童畏畏缩缩的不敢伸手，显得踌躇不定，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陈盛，小脸露出疑惑的神情。
“哥哥，你给我什么呀？”
“糖葫芦啊，”陈盛奇怪道：“你不是很想要这个吗，一直盯着我。”
“不呀。”
她说着，忽地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陈盛。
解释道：“有个姐姐让我给你，说是给大哥哥你的礼物，我只是有些害怕哥哥你。”
陈盛闻言愣了一下，接过了这个小盒子，心想着是哪家小姑娘还念旧情给自己送礼物。
“我知道了，谢谢，”陈盛也没有多想，摸了摸女童的脑袋留下一根糖葫芦便起身离开。
他觉着身子有一些冷。
但很快那种冰冷的的感觉就随着走到小柔两人面前而散去。
“拿着，你们要的糖葫芦，”陈盛分给两人。
两人没接。
反而一脸惊恐的神情看着自己。
“陈...陈公子，你得癔症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