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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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胜后嘉赏,众志昂扬

忠义堂前的篝火将积雪映成琥珀色,烤鹿肉的油脂滴落炭火发出噼啪声响。

石灵握住刀柄的指节发白,高俅后颈的狼头刺青在火光中宛如活物,细看竟与三日前贺兰山升起的狼烟形状如出一辙。

“哥哥!“李逵扛着两坛酒撞开人群,瓮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这阉狗的囚车该用铁蒺藜裹上八层!“他腰间别着的板斧还沾着暗红碎肉,靴底粘着半片烧焦的羊皮纸——正是昨夜突袭帅帐时从西夏信使身上扯下的。

宋江接过酒坛时,怀中《纪效新书》突然震动。

泛黄纸页间飘出的墨粉在石灵刀锋上凝结,竟沿着西夏地形图的贺兰山缺口蜿蜒成血线。

他不动声色地按住书脊,抬眼望向正在擦拭银枪的林冲:“此战首功当属林教头。“

“哥哥谬赞。“林冲抱拳时,枪尖挑落的雪粒在火光照耀下折射出奇异紫芒。

他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迹已凝成暗痂,左肩甲片残留着西夏弯刀特有的月牙形豁口。

吴用忽然轻咳一声,铜钱落地的脆响让喧闹稍歇。

三枚染血的“崇宁通宝“在沙盘上摆成巽卦,本该代表东南的卦象却诡异地指向西北。“诸位兄弟。“他青衫袖口的鹤纹沾着墨渍,袖中滑落的焦黑羊皮堪堪盖住卦象,“且听宋公明哥哥定夺。“

人群中的张青突然摔了酒碗:“洒家运了三月粮草,倒不如砍几个鸟官痛快?“他粗布衣襟里露出半截西夏箭簇,那是三更天独闯敌营时中的冷箭。

坐在梁柱阴影里的公孙胜掐诀轻弹,那箭簇竟化作青烟缠绕在张青的功劳簿上。

宋江抬手止住躁动,掌心的老茧擦过石灵刚递来的西夏地图,在贺兰山位置留下道血痕:“张兄弟可记得上月暴雨?“他解下披风露出肩头狰狞刀伤,“你带人抢修栈道那夜,林教头替你挡了三支毒箭。“

李逵突然扯开衣襟,胸膛上交错的新旧伤疤如同沟壑:“要俺说,该按伤口数量分金饼!“他腰间悬挂的七个敌将首级仍在渗血,最下方那颗的首饰正是西夏贵族的狼牙额饰。

石灵的袖箭突然发出蜂鸣。

她按住暗器转向西北——血色狼星的光芒正透过忠义堂的格窗,与沙盘上林冲的银枪模型产生共鸣。

吴用袖中的铜钱不知何时已排成北斗状,天权星对应的铜钱裂开细纹。

“铁牛兄弟。“宋江笑着拍开泥封,酒香混着血腥气弥漫开来,“若论伤疤,你该找安道全讨十坛金疮药。“他话音未落,军医拎着的药箱突然倾倒,数十个写着“箭伤““刀创“的药瓶叮当滚落。

公孙胜拂尘轻扫,药瓶竟在空中排成二十八星宿。

当代表危月燕的药瓶停在林冲面前时,吴用突然高声道:“运粮者当赏锦缎,冲锋者该得良驹,救火者合赠美酒。“他袖中飞出七张功劳簿,每本都浸着不同颜色的血渍。

“军师说得是!“戴宗突然闪现,残影掠过之处留下七道水波纹,“昨夜劫营的兄弟要三十坛杏花春,今晨断后的弟兄该得五十匹蜀锦。“他说话时靴底的西夏雪泥簌簌落下,在青砖上拼出个残缺的党项文字。

花荣默不作声地解下雕弓,十二支羽箭破空钉在忠义堂立柱上,箭尾绑着的布条分别写着“斥候““先锋““粮草“。

当最后一支箭穿透张青的酒碗,残酒竟顺着箭杆流成“首功“二字。

石灵突然拔刀斩断飞向宋江的流矢,刀锋在篝火中映出她眼底寒芒:“既要论功...“她反手甩出袖箭,钉在立柱的箭矢突然迸发蓝光,将十二支羽箭照得透亮,“何不按星宿排位?“

满堂寂静中,林冲的银枪突然发出龙吟。

枪尖挑起的火星在空中凝成东方苍龙星象,当龙睛对应的火星坠向沙盘时,吴用猛地展开染血的西夏国书:“青龙七宿当主兵戈,白虎七宿该掌钱粮!“

宋江大笑起身,酒碗中的月影被他震成碎银:“取我金锏来!“四个小喽啰抬上的檀木箱里,三十六把刻着星宿的金锏在火光中流转异彩,“今夜按星宿方位领赏,明日...“他忽然望向西北暗沉的天际,“该让贺兰山的狼烟看看梁山气象。“

当林冲接过对应角木蛟的金锏时,枪尖突然灼热难当。

他背过身擦拭兵器,没发现锏身暗纹正与高空血色狼星遥相呼应。

忠义堂外的雪地里,公孙胜盯着突然融化的八卦阵图,指尖沾起的雪水泛着铁锈般的猩红。

林冲的银枪在星辉下嗡鸣未止,忠义堂外忽然传来烈马嘶鸣。

两个喽啰牵来的赤色骏马鬃毛如焰,四蹄踏雪竟不沾泥泞。“此乃贺兰山龙驹。“宋江轻抚马颈,鳞片状的花纹在火光中浮现星图,“当配得林教头这般英雄。“

那马忽扬前蹄,林冲伸手勒缰时,掌心触到鞍鞯暗藏的狼牙图腾。

星光照耀下,他肩甲豁口渗出的血珠竟与马鬃同频震颤。“哥哥厚恩...“林冲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声惊起檐角寒鸦,银枪插进青砖时枪缨上的紫芒凝成北斗状,“林冲愿为先锋,踏破贺兰山缺!“

篝火突然窜高三尺,火星在空中凝成西夏文字。

公孙胜拂尘扫过时,李逵腰间敌将首级突然张口嘶吼:“爷爷砍你十个脑袋换酒吃!“他抡起板斧就要劈下,却见那首级化作青烟缠绕在赏赐的鎏金酒樽上,樽身浮现的饕餮纹正吞噬着黑气。

“铁牛兄弟该得此物。“宋江笑着递过雕虎铜壶,壶嘴喷出的酒液在雪地烧出焦痕。

李逵仰头痛饮时,胸前伤疤竟在月光下蠕动如活物,最深处那道爪痕突然迸发红光,与远处贺兰山的狼烟遥相呼应。

石灵忽然按住宋江手腕,她袖中暗藏的星盘指针疯狂旋转。“哥哥当心!“话音未落,公孙胜祭起的黄符已贴在宝马额间。

那赤马眼中血色褪去,露出原本的琥珀瞳仁,鞍鞯暗纹渗出黑血在雪地绘出残缺的党项祭文。

吴用捡起半片烧焦的羊皮,沾着酒水在沙盘划出沟壑:“当沿渭水布下九宫阵,各寨增设狼烟台。“他袖中铜钱叮当落成河图,本该代表水源的坎位却渗出猩红液体。

戴宗闪现在沙盘西侧,靴底的西夏血泥正巧填补了残缺的洛书纹路。

花荣突然张弓搭箭,十二支鸣镝破空钉在四面旗杆。

箭尾绸布在夜风中展开,分别是新绘制的防御工事图。

当最后一支箭穿透沙盘中军帐模型时,林冲的银枪突然指向西北——枪尖凝聚的紫气竟与高空血色狼星连成光索。

“报!“探子滚鞍下马时,怀中跌落的密信被篝火映出暗纹。

宋江展开信笺的瞬间,浸过药水的字迹在月光下显形:三幅不同笔迹的阵图叠成西夏密文,最下方盖着高俅的私印。

石灵刀锋轻颤,斩断信笺时溅出的墨汁在雪地凝成蝮蛇形状。

她抬眸望向宋江,眼底星辉流转:“哥哥可记得那夜狼烟?“话音未落,公孙胜突然抛出八枚玉钱,在空中布成反八卦阵,将正在扭曲的墨蛇镇在离位。

忠义堂梁柱突然迸裂,藏在斗拱间的西夏巫蛊木偶跌落火堆。

李逵一斧劈开木偶腹腔,涌出的毒虫还未爬远就被林冲刺出的枪风绞碎。

火星溅到吴用展开的《武经总要》上,烧穿的孔洞恰好拼出“里应外合“四个篆字。

“好个借刀杀人!“宋江冷笑捻碎信笺,纸屑在掌心燃成青烟。

他转身时大氅扬起风雪,露出腰间新佩的陨铁剑——剑鞘上的二十八宿正与高空星图共鸣,“传令各寨,明日辰时演武场重排星宿阵。“

当众人领命散去时,石灵留在最后。

她解下颈间狼牙坠饰,月光穿过孔洞在宋江掌心投下星图:“此物随我十年,今夜...“话未说完,坠饰突然迸发蓝光,映出她耳后若隐若现的月牙胎记。

公孙胜经过时轻咳一声,那胎记竟与林冲马鞍暗纹完全吻合。

十里外的官道上,信鸽腿上绑着的密信浸透药水。

当它飞越黑松林时,树梢悬挂的铜铃突然无风自鸣,惊得信鸽坠落雪堆。

密信展开的刹那,蔡京手书的“驱虎吞狼“四字被月光照出暗红轮廓,如同未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