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乌龟
水底，静谧无比。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姜川耳边响起。
这声音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如影随形，紧紧萦绕在姜川耳边。
每一个音节都重重地敲击着他的神经。
此时，姜川本在暗自思忖着水底的不对劲之处，可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却把他惊了一下。
紧随而来的是如坠冰窟的战栗之感。
能悄无声息地瞒过自己的神识，此人真是不简单。
恐怕比熠流光与李勇山加起来还强。
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对付的。
难道是……地藏境修士？！！
坏了，如果真是如此，一旦对方动手，自己连跑都跑不了。
念及此处，他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神情瞬间凝固，眼中满是警惕与疑惑之色。
他要提防随处都可能袭来的攻击。
“小辈，我再问你一遍，你身上为何会有云梦龙王的气息？”
那声音裹挟着几分威严与急切，再次轰然响起。
并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久久回荡。
姜川紧紧地抿着嘴唇，身侧双拳不住地握紧，心中感叹道：嚯，这下子，可真是麻烦了。
他心里清楚，此人口中所谓的“云梦龙王的气息”，大概率是自己之前与老蛟龙、小蛤接触时沾染上的。
在那之后，自己保险起见，为了散去老蛟龙与小蛤的气息，洗澡都变得频繁了。
甚至在离开道观时，自己还携带香囊，掩盖住可能散发出来的气味。
如此谨慎，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
谁能想到，对方鼻子竟然这么灵啊。
他暗自琢磨，从这声音主人的语气判断，此人必定和云梦龙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概率是旧相识。
即便不是旧相识，应该也有一部分交集。
可要命的是，这人到底和云梦龙王是敌是友呢？
如果他是云梦龙王的敌人，自己一旦如实相告，恐怕下一秒就会性命不保。
如果是友方，自己就不必如此提心吊胆。
可自己又怎么能去赌这个概率呢。
还是想办法糊弄过去吧。
就在姜川沉吟之际，正打算开口编个说辞应付过去，腰间的储物袋却冷不丁传出一阵“呜呜哇哇”的怪异声响。
“嗯？”姜川眉头瞬间拧成了个死结，心中暗叫不好。
自打进了灵溪县，小蛤就一直躁动不安，别在这关键时刻给自己捅娄子啊！
这么想着，他心里一紧，手心也不自觉地沁出了冷汗。
“呜呜哇哇。”
那动静愈发急切。
话音刚落，只听“嗤啦”一声脆响，储物袋的袋口竟被一股蛮力直接撑破，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从中飞射而出。
定睛一看，正是小蛤！
这小家伙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冲破了姜川精心设下的灵力禁制，从储物袋中脱身而出。
“这是什么情况？！”
姜川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蛤不过才半步命轮境，竟然能冲破他这个命轮境二重强者设下的禁制，龙王之子果然天赋非凡！
可姜川还没从这震惊中缓过神来，眼前的景象却毫无征兆地陡然巨变，再次惊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待他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一片全然陌生的水底世界。
一群色彩斑斓的鱼类在他眼前悠然游弋。
水底生机勃勃，水草摇曳，与刚才那片死寂压抑的景象截然不同。
难不成是遇到障眼法了？
姜川心中一惊，能将自己的神识与五感完全屏蔽，这手段也太可怕了！
“呜呜哇哇。”
这时，小蛤在空中张牙舞爪，像是在朝着某个方向急切地传递着什么讯息。
没多会儿，只见眼前的水波一阵翻涌，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眉须飘飘，鬓角的长发随着水流轻轻舞动，周身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可奇怪的是，他身上竟没有一丝修仙者的气息波动，乍一看，就像个误打误撞闯进这里的普通老者。
但姜川可不是傻子，这么深的水下，寻常人早就被水压碾成齑粉了。
而这老人却如此悠然自得，怎么看都不简单。
再者，眼前景象刚变，这老人就现身了，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巧合。
如此看来，这位老者大概率就是之前与自己隔空对话的神秘人了。
姜川刚张开嘴，准备开口询问，却被老人抢先一步打断：“老夫归沧海，拜见少主。”
老人目光炽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川身前的小蛤，声音中满是恭敬与虔诚。
少主？
姜川心中一动，心中暗自揣测道：他说的是小蛤吧。难不成，这老人是云梦龙王的手下？
归沧海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转头看向姜川，一脸坦然地说道：“小友，你与老龙交易的事儿我都知晓。我本是云梦龙王麾下的老龟，说起来，还得多谢你帮少主摆脱了灵溪的束缚。”
说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沧桑与无奈，“自从大慈尊大人出了事，就留下这唯一的血脉。要是他再出个什么意外，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龙王大人交代了。”
“出事？”姜川满脸疑惑，“云梦龙王那般强大，能出什么事？”
归沧海缓缓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沉痛，“那都是三万年前的事了。当时天地大劫降临，那可是修仙界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场灾难。我主奔赴前线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而我们这些手下，也都在那场浩劫中灰飞烟灭。”
“如今，我和那老蛟龙一样，只剩下些许残魂。不过我运气稍好，还留有地藏境的实力，方才屏蔽你神识和五感的，便是我的手段。”
“屏蔽神识与五感？”姜川脑海中灵光一闪，仿若一道惊雷劈过，“前辈，您可知道最近几个月育婴堂发生的事？”
“知道啊，那些孩子都是我偷的。”
归沧海神色平静，语气波澜不惊，仿若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啊？？？”
姜川双目圆睁，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不是。
老前辈。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