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到底是龙王出了轨，还是蟾蜍劈了腿
“少年，莫慌，我不是坏人。”
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须臾间，从龙骨深处“啪嗒啪嗒”跳出一只大蟾蜍。
这只蟾蜍体型庞大，规模大小堪比一栋房屋。
它的外形也有些奇异，头部和背部，都生有银月状的神秘纹路。
“你就是掳走许二狗的蛤蟆精？”
姜川猜测地问道。
灵溪溪底，蛤蟆精，孩童的哭声……
一切的线索，都指向眼前这只大蟾蜍。
大蟾蜍晃了晃脑袋，口吐人言：“是，也不是。”
还未等姜川表达疑惑，它继续缓缓地说道：“我本体已死。现在留在这里，与你讲话的，不过是一缕神魂碎片。如今，我便寄宿在你口中的蛤蟆精体内。”
“本体？神魂碎片？”
听到这两个词汇，姜川脸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
姜川微微沉吟，旋即开口问道：“那你的本体是谁？”
大蟾蜍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发出阵阵笑声，它说道：“我的本体是谁？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时，姜川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狐疑与惊诧，问道：“你就是这头蛟龙？”
“正是正是。”
大蟾蜍呵呵笑道。
姜川闻言，不由得警惕起来，眼睛不断上下打量着这头蛤蟆精。
蛟龙，生前是一方强者。
神魂碎片，辉煌不再，但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寄宿，换个叫法，不就是夺舍嘛。
这家伙不会打着寄宿的幌子，干着夺舍的事情，把蛤蟆精夺舍了不够，还想夺舍人类修士的躯体吧？
大蟾蜍见姜川久久不吭声，并且身后杀心白骨观非但不散去，反而愈加凝实，连忙咳嗽几声，打破骇人的死寂，干笑道：“小友，莫慌，老夫都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坏人。”
“如果我真的想夺舍你，一声招呼都不会打，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侵入你的泥丸宫内了。”
“再者，老夫已然是神魂碎片，连勉强维持神魂稳定都做不到，更何谈夺舍一说呢？”
“现如今，即便我想要夺你身体，也是做不到啊。你看。”
说着，一道蛟龙神魂从大蟾蜍头顶飘飘然飞出。
仔细一看，确实是神魂不稳，看起来还有些虚浮，连基本的显化身形都难以维持。
姜川点点头，道脉向来对神魂之事感知敏感，看得出来，刚才的话并非眼前蛟龙胡编乱造的一面之词。
蛟龙接着说道：“这孩子生性活泼好动，每日除了吃就是睡，睡醒了便撒欢玩耍，玩累了又接着吃。平日里就只和我这老家伙一同待在水下，连个玩伴都没有。遇见那许家小子后，竟十分投缘，所以才想着把他留下。”
孩子？
姜川敏锐地捕捉到蛟龙口中话语。
看来蛟龙与蛤蟆精并不是自己先前所想的夺舍与被夺舍的关系。
念及此处，姜川颇为好奇地问道：“龙前辈如此担心这蛤蟆作甚？你们二者之间难道有什么关系不成？”
蛟龙沉默。
姜川说道：“龙前辈大可放心，只要他不来刁难我，乖乖放许二狗回到父母身边，我自然不会轻易动武。但倘若他执迷不悟，非要阻止许二狗与家人团聚的话，我亦会出手小施惩戒一二。”
末了，补上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助许二狗一家团圆，对你，对我，对这蛤蟆，都是大功德一件。”
蛟龙听罢，这才无奈地说道：“三万多年前，那时，灵溪还叫灵江，我本是江中微末水蛇，幸得云梦大慈尊点化，得道蜕变成蛟龙，大慈尊大人又赐我一桩机缘，封我为江中水神，司掌行云布雨之事。”
“云梦大慈尊？是云梦龙王吗？”姜川有些疑惑地问道。
怎么扯到三万多年前了？
“正是正是。”蛟龙连连答道。
听到蛟龙肯定的答复，姜川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护江蛟龙，云梦龙王，这分明都是传说中的人物啊。
眼前这头蛟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被云梦龙王斩杀的护江蛟龙吗？
犹豫片刻，姜川带着吃瓜的眼神问道：“三万多年前，这条江里，除了你，还有别的护江蛟龙吗？”
蛟龙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姜川，旋即答道：“没有，一片水域一般只有一尊水神，这应该是个常识吧。”
姜川闻言，不由地尴尬地笑了笑。
“一片水域只有一尊水神”，这在三万多年前，或许是个常识。
但是自从人皇金戈铁马、荡平天下，并将上古妖族驱逐到界外后，原本的妖族神道体系轰然崩塌。
为彻底消除妖族神道体系残余的影响，人皇悍然出手，针对妖族残余神祇，展开长达一甲子的屠杀。
史称，“甲子荡魔”。
一甲子后，妖族残余神祇全灭，人皇大胜而归。
不久后，人皇再度设下斩妖司，对九州大地上的残余普通妖族进行管制，这一制度也被往后的各个仙朝效仿。
至此，神道不在，神祇泯灭，神位断绝。
从此，就是人的天下。
也正是因为有如此干净彻底的斩妖行动，现如今的人们已经对原本神道的认识很淡薄了。
蛟龙幽幽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它开口道：“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姜川闻言，眼中不禁泛起好奇之色。
到底是什么事情，竟会让一个堂堂洞天境修士，考虑与他一个小小的命轮境修士做起交易来。
“我想拜托你，带这个孩子走出灵溪。它生来不凡，不该被局限在这浅浅江底，那更为广阔的天地，才是它的归宿。”
“如果有机会，务必去云梦泽，将他交给他的亲生父亲。”
蛟龙缓缓说道，随后转头望着正在酣睡的蛤蟆精，语气中竟有些悲怆与不舍。
姜川有些懵圈，他道：“可你总得告诉我他的亲生父亲是谁吧？”
蛟龙道：“他的亲生父亲，正是云梦龙王，云梦大慈尊大人。”
“啥？！”
姜川双目圆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你是说，这只蟾蜍的亲生父亲是云梦龙王？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物种是怎么扯上亲缘关系的？
到底是龙王出了轨，还是蟾蜍劈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