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特色旅游发展道路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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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如果说我与旅游结缘始于20世纪70年代初做翻译导游开始,至今已将近半个世纪,这在我的人生中的确是个不算短的日子。在这即将过去的半个世纪的岁月里,中国发生了巨大变化,我也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变革和劫难,但总起来说,还算是幸运的。虽然,这些年来,工作也曾经过几次大的变动,从秦皇岛到唐山再到北京,从企业到政府再到科研机构,从译员到外事干部再到专业研究人员,但一直没有离开和旅游相关的这个领域,其中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我大学的专业是英语,在进入作为中国第二次革命的改革开放后的时代,这方面的人才也算是稀缺的,入职也不太费劲;其二,我喜欢旅游这个可以和人交流的职业。前者使我有了更多学习和参与实践的机会,后者则让我愿意留在这个领域,对感兴趣的工作多了几分执着。第一份工作是做国际海员俱乐部的译员,身份是国际海员工会代表,任务是陪同到港的国际海员在地上参观游览活动,接触了大量海外底层的普通海员,为他们提供必要的服务,解决生活方面的困难,结交朋友,有了了解世界的特殊渠道。第二份工作不是我的选择,而是上级的一纸调令,到地区行政公署的外事办公室报到,主要的原因是创建当地中国国际旅行社分社,因为那个年代,国际旅行社是外事工作的范畴,于是有了外事干部、翻译、导游的三重身份。到这个时候,我才算正式进入旅游行列,尽管只是个工作。20世纪70年代中期,唐山地区的旅游也算是个新秀,工业有举世闻名的开滦煤矿,农业有遵化“三条驴腿闹革命”的西铺村王国藩和“青石板上闹革命”沙石峪的张贵顺。这两位都是全国劳动模范,这两个村子都是国家农业学习的典型,曾接待过120多个国家的首脑和贵宾,自然也成了“文化大革命”后期恢复接待入境旅游团异常火热的地方,致使唐山分社这个小小的旅行社简直是忙得不可开交。天有不测风云。1976年,一场震惊世界的大地震摧毁了这个新兴的城市,夺取了数以十万计人的生命。震灾发生时,我在现场,作为导游,我始终与外国旅游者在一起,共同经历了这场天灾,其中的一些情景曾被钱钢先生记入他的纪实报告文学《唐山大地震》中。地震之后接下来是全力以赴的救灾重建工作。旅游活动戛然而止。这一巨变终止了我在唐山的旅游工作的生涯。没有想到,时隔五年,一扇门关闭了,另外一扇门又为我打开,通过全国考试进入了中国社会科学院这个国家级的学术殿堂,成为我国专业旅游研究的第一代学者,这是时代的选择,也算圆了我的一场梦。那之后,我一直没有离开中国社会科学院,也一直留在了旅游研究领域。我的这段经历正好是和中国改革开放进程同步的,成为中国现代旅游发展过程的见证。特殊的国情和所面临的特殊国际大环境,使中国旅游的发展选择了与世界大多数国家不一样的道路,这个过程是曲折而漫长的。我虽然身处国家最高的学术研究机构,从事着旅游的专业研究,但这个研究和一些传统的研究领域有着非常大的差异。缺乏实践的研究往往是盲目的,只能是不断的探索。作为一个新出现的社会现象,需要的是多学科的探讨,最初的研究无异于瞎子摸象。因此,在我多年的研究生涯中,与其说是学术理论的探讨,倒不如说是跟踪性的实证研究。而我外语专业的特长,开始为我把国际旅游发展实践和研究成果引进国内提供了方便,尔后,也为我把中国旅游发展的实践和研究成果介绍给国外同行提供了机会和条件,这一点,也是面对多种机遇和促使我仍然能够安心地留在我所喜爱的研究领域的重要原因。

一转眼半个世纪过去了,改革开放也已逾四十载。当我发现自己从专业专职研究因退休而转入业余之后,觉得有必要对过去的研究做一梳理,把在不同节点上发表的一些文章整理一下,对后人了解中国旅游的发展过程或许会有些用途,这也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对退休人员的一个要求和鼓励。本文集我称其为《中国特色旅游发展道路的探索》,这便是我本人在这学术领域研究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情,是在不同的年代,一个研究者依据我国的国情探索旅游发展道路和方式的记录。考虑到篇幅限制,只挑选了一些有代表性的文章放在这里。其中有些文章会存在明显的时代痕迹,在表述上与现在实际情况有些不同。因此,为了使读者便于了解当时情况,除了勘误和一些技术性的处理之外,无意再做“美容”式的修改,只在必要的地方增加了一些简单说明,并愿以此,纪念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年。

如有条件,愿再把这些年来评介世界各国旅游发展历史的文章和资料整理一下,以他山之石奉献给国内同行;把同期在境外发表的有关介绍中国旅游发展政策与实践的论文汇集在一起,以观察与思考,保持原来的英文格式,供国外读者参考借鉴。

本书的出版获得中国社会科学院老年科学研究基金资助,并得到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大力支持,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以上所言,权作一点说明,也表示一种愿望。是为序。

2018年初夏于北京嘉铭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