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皇元子攸
西魏，都城。
凌晨四点的长安，冷得安静。
一座高耸入云的剑形楼，立在整个长安城的最中心。
顶楼处，近看灯火通明，远看却犹如被披上一层氤氲，模糊不清。
空中隐身的林弈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襟，然后轻叩阵法。
“进。”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传出。
下一瞬，氤氲散开，露出一米左宽左右的通道，林弈闪现而入。
房间摆设简单，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一台电脑，一摞摞文件书籍，整整齐齐摆放着。
一名身披黄色丝绸长款睡袍的男子，正在办公桌批阅奏折。
他约莫三十岁，双眸深邃，鼻梁挺拔，面部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予人一股威严的王霸之气。
西魏人皇，元子攸！
“见过陛下。”林弈微微躬身，拱手道礼。
“林真人，好久不见，坐。”
人皇扶了扶眼镜，抬手示意林弈坐下，却并未离开办公桌。
这般疏远态度，林弈内心冷笑连连。
飞升前，一口一个林院长，现在却变成了林真人。
显然，人皇或多或少猜到了自己所行为何，但又不好直接抹了蜀山的脸面，即便他有这个实力。
毕竟，蜀山再怎么没落，也属道门正统，千年前甚至是天庭在人间的代言人。
林弈在对面沙发入座。
半晌，人皇才从办公椅起身，缓缓坐到林弈对面，边泡茶边说：
“听闻林真人衣锦还宗，朕还特地安排人携礼去登门道贺，不知林真人收到没有。”
“山高路远，道阻且长，或许陛下派的人堵在路上了。”
“下面这些人，办事不着调，回头我得敲打敲打。”人皇佯装生气，随后话锋一转：
“本来朕准备亲自去一趟蜀山的，着实因为最近北方出现了洪灾，钱款物资吃紧，国库空虚，实在忙得脱不开身。
说完，人皇不经意瞥了林弈一眼，发现表情并无变化。
人皇心中“呵”了一声，要钱没有，要话有一句：“想借钱，一边凉快去。”
要说是老江湖，一手先入为主，换作其他人，早就已经打退堂鼓了。
林弈却依然微笑，开门见山：
“陛下，我不是来求您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将手中的一摞文件双手呈至人皇面前，神态真诚地说道：
“我是来帮助陛下的。”
人皇愣住了。
“帮助？朕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威严的人皇心理素质很高，强忍住没笑，也没打开文件。
在他看来，林弈这番作态，无疑是病急乱投医，蜀山灵市崩盘，这次被人彻底做空，现在试图忽悠自己借钱补坑。
号称清静无为的道门仙人，终归给灵票市场的大染缸侵蚀，势利贪婪。
人皇与道家宗门，一直是相互合作，又相互牵制的模式，人皇分管世俗人间，道门人间分宗分管修仙世界。
远古时期，人皇伏羲拥有人间气运加成，在大地上，实力甚至比肩圣人的存在。
随着时间推移，天庭与灵山势力愈发强大，从人间不断夺取气运与香火，如今人皇气运，甚至一分为二，西魏南梁。
两位人皇，实力甚至连玄仙都不到，更多的是一个身份的象征。
就好比眼前的魏人皇，修为足足比林弈高了两个大境界。
毫不夸张的说，半步玄仙的人皇一个眼神，便能送林弈这个初级天仙原地兵解。
但人皇见了林弈这般天庭的人间行走，也得客客气气喊一声林院长。
仅此而已......
林弈自然知晓魏人皇心中的不屑，林弈也不解释，只是再将那份文件推近一分。
魏人皇拗不过，内心MMP地接过文件，装模作样看起来，嘴角还挂着一抹微不可的浅笑。
只是，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
纸张越翻越快，人皇表情越来越凝重，反复来回几次翻阅，最终将文件紧紧握在手心。
魏人皇瞳孔微缩，指尖在木桌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这些数据，你是如何得来？”
“多年采集记录，以及推算。“
前半句正确，后半句胡诌，文件里的内容，从魏国国运，魏人皇气运，龙气监测数据，甚至皇室阳寿均值等数百个维度做了详细记录，甚至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两位。
魏人皇保证，司天监的数据都没这么精准。
若不是因为林弈是蜀山常务副院长，换作任何一名散仙，此时怕已经神魂俱灭了。
而真正让魏人皇震惊以及恐惧的是最后一页的推算！
是朱红色批语：不出十年，气运崩塌，皇室枯竭，魏皇悬尸！
“好，很好。”叩击桌面的指尖骤停，一股浩瀚的人皇之力直袭林弈，将其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此时，林弈感觉右脚已经跨过鬼门关，只需要一阵风，便能将自己吹进万丈深渊。
人皇，即便是气运将尽的人皇，也不是普通玄仙能比的，更遑论林弈这个初级天仙。
林弈强忍着气压，咬牙挤出几个字：“你......你我可以，做一笔交易。”
“你是搞不清楚状况吗？”魏人皇冷笑一声。
林弈却感觉人皇威压减轻些许，轻咳一声后，继续说道：“我既然今天敢来，就是带着筹码和诚意的，只是没料到陛下如此容不得逆耳忠言，看来我的推算没错。”
林弈冷哼一声，就身份而言，魏人皇自然不会将自己怎样，此番激烈言辞，也是为了攻其痛点。
因为，在这个世界，也有西魏北梁，就连人皇名字都一样。
前世历史上的魏皇元子攸，可以说是最悲剧的皇帝之一，生在最为混乱无序的南北朝时期，22岁当上傀儡皇帝，24岁斩首权臣尔朱荣欲亲政，同年就被权臣缢杀。
林弈做过命运对比，这世界的人皇元子攸也处境堪忧。
上有神佛剥离气运，下有梁国步步蚕食，整个魏国风雨飘摇。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故事不断在重演，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在呈现......
林弈承认有赌的成分。
但从人皇的表现来看，确实赌对了。
此时，人皇元子攸，气压散去，面无表情的问道：
“说出你的筹码。”
都是朝堂职场的老油条，气氛到了这个阶段，便无需藏着掖着了。